“藥。”跟在溫潤公子身邊的小伙計聞言，上手在溫潤公子身上摸了摸，臉色一變，“剛才少爺聽說來了貴客，走的太急，好像沒有帶在身上。”

“沒帶在身上，你不會回去拿嗎？”老掌柜橫貼不成鋼，聲音因為激動有點發啞。

小伙計被吼了，馬上推開聞訊趕來的其他人，拔腿就跑。

李靈月見狀，上前一步扣住那位溫潤公子的手腕，“我剛才聽你說你家少爺有心疾。”

老掌柜把溫潤公子交給圍上來的伙計，視線落在她面紗覆面的臉上，懷疑道，“夫人，是大夫嗎？”

“是。”李靈月把著溫潤公子的脈，只覺得他的情況很不樂觀，“恐怕你家少爺等不到伙計拿藥來了。”

如果她判斷的沒錯，這位公子是心臟病發作。

“住口，休要咒我家公子。”老掌柜瞬間變了臉色，義憤填膺。

李靈月被罵了，也不生氣，抬手探了探溫潤公子的鼻息，人已經沒氣息了。

淦！

她在心底暗罵一聲，“快，把他放到地上去。”

也許是她的氣勢太攝人，容不得人拒絕，那兩個攙扶著溫潤公子的伙計立刻依言把那溫潤公子放到地上。

“放平！”李靈月跟著矮下身，跪在那溫潤公子身邊，雙手交疊按在溫潤公子心臟位置。

“助手！”老掌柜見她要對自家少爺動手，出聲阻擋見就有上手將她推開。

李靈月抬手抓住老掌柜的手，往溫潤公子沒有呼吸的鼻子前一放，冷道，“你家少爺還有一線生機，若你執意阻止，今天害死他的就是你。”

老掌柜感覺不到溫潤公子的呼吸，已經慌了神，一屁股癱坐回地上喃喃，“沒有呼吸了，沒有呼吸了……”

旁邊的伙計們聽了，紛紛臉色巨變，往后退開，仿佛怕退的遲了些，溫潤公子死了賬就會算在他們頭上一般。

救人要緊，李靈月無暇顧及退開的伙計，將老掌柜的手甩開，跪在溫潤公子身邊，雙手交疊放在溫潤公子心臟的位置開始做心肺復蘇。

大家驚愕的睜大了眼睛，不知道這個戴著面紗的奇怪女人還對著個沒氣的人在干什么，然而下一刻，更讓他們吃驚的是，這個奇怪的女人，居然抬高溫潤公子的下顎，迫使死人張開嘴來。

李靈月掰開溫潤公子的嘴，深吸一口氣，隔著面紗朝他嘴里吹出一口氣，然后是第二口。接著她繼續按壓他的心臟位置，做心肺復蘇。

眾人被她親吻尸體的舉動給嚇壞了，一時間誰都沒反應過來，覺得她是否褻瀆了自家你少爺的尸首。

是不是應該將她拉開。

大約是十分鐘，或許更久，李靈月不知道自己做了多久的心肺復蘇和人工呼吸，只感覺雙臂發軟，幾乎抬不起來。

就在這時，她埋首準備人工呼吸的時候，感覺到面紗被微弱的呼吸吹的動了動。

她心里一喜，抬手探在溫潤公子鼻間，溫熱的氣息吹拂著她瑩白的指尖，恢復呼吸了。

李靈月松了一口氣，人暫時算是被救回來了。

這時那個跑去拿藥的小伙計也從外邊擠了進來，“藥，藥，我拿來了！”

他幾乎是連滾帶爬的滾到了癱坐在地上的老掌柜身邊。

“你怎么去這么久？”老掌柜似乎這才從自家少爺死亡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劈手打在那小伙計的頭上，“你怎么去這么久？”

小伙計被打的懵了一瞬，趕忙解釋，“我本來拿了藥就要回來的，不知是誰趁我那拿藥的時候從外面把門鎖了。怎么叫都沒人應，后來我把門拆開才跑出來的。”

“掌柜的，快給少爺用藥吧！”小伙計匆匆解釋完，第一時間還是想著少爺。

“用什么藥？晚了，晚了——”

李靈月回頭看了眼說話間就要嚎啕的老掌柜，抬手在小伙計面前攤開，“藥呢？”

小伙計看了眼老掌柜，見他沒反對，掏出緊緊護在懷里的青瓷藥瓶。

她拿過去，倒了一顆出來。

藥丸呈灰黑色，黃豆大小，她抬手將掌心的藥丸送到鼻前聞了聞，川穹，冰片，丹參，三七……

聞起來倒是和速效救心丸配方相似。

確定了藥對癥，李靈月一口氣倒了十幾粒，全都壓在了溫潤公子的舌下。

做完這一切她再次為溫潤公子把了脈，確定無礙了才起身。

李靈月剛起身，那位溫潤公子便悠悠轉醒。老掌柜見公子醒過來，趕緊過去關心，又是差人把人送走。

李靈月看人走遠，只留那個手上還滴著血的小伙計，抬手在他眼前晃晃，“小伙計，麻煩先找人把我要的藥抓給我好嗎？”

小伙計連忙應了，看著她的眼神多了很多名為崇拜的東西，剛才他可是親眼見到她倒出藥丸放在少爺舌頭下邊。

像是變戲法一樣，昏睡不醒的少爺就醒了過來。

“先給我撿兩副藥即可。”既然知道人家沒那么多稀有藥材，她就不能竭澤而已，萬一有別的病人也急需那幾味藥材呢，“剩下的，我已經跟你們掌柜商量過了，下次再來取。”

她說完掏出兩張一百兩的銀票遞給小伙計，“這是定金。”

小伙計手了銀票，手腳十分麻利，很快就撿好了李靈月要的藥。

李靈月拎著兩包藥材出了繁樓大門，等在一邊的陳七立馬迎了上來，“夫人，你沒事吧！”

剛才他在外邊看到里邊突然混亂了一陣，想進去查看，卻不得其門而入。

“我能有什么事？”她揚手把兩包藥扔給陳七，“快走吧，時候不早了，誤了熬藥的時辰就不好了。”

……

為了趕時間，駕車回去的路上，陳七把馬車趕得像是要飛起來。

到了侯府后門，李靈月第一時間便撲下車，站在墻根吐了個天昏地暗。

還以為到這個地方，沒有汽車，她就能和暈車這個詞語告別了，今天她著實是又好好的體會了一番。

說實話，這種暈車的感覺，雖然難受了些，倒是有種久違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