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千夫所指
- 大佬他對長公主圖謀不軌
- 不言中
- 3303字
- 2025-01-09 16:32:12
“陛下恕罪!綏寧真的不是有意的,請陛下饒恕綏寧的無心之舉。”蕭子嫵跪地求饒,神色惶恐難安。
蕭麗質忽然沒眼色地站了起來:“父皇,長樂相信綏寧姐姐定然不是有意為之,還請父皇不要怪罪綏寧姐姐。”
“長樂,你給本宮閉嘴!”謝貴妃一把拉住蕭麗質,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又連忙對永嘉帝勉力地笑了笑,“陛下,長樂年紀小,說話不知輕重,您莫要與她計較。”
此時此刻人人都在屏息靜氣,人人自危,也唯有蕭麗質這個沒眼色的才會毅然幫著犯了大不敬之罪的蕭子嫵說話。
蕭酈珠不免輕笑出一聲。
而蕭酈珠的這一聲輕笑倒是在針落可聞的大殿清晰分明,眾人的視線不免落在蕭酈珠的身上。
永嘉帝瞧了蕭酈珠一眼,并未作聲,眾人自然也不敢再看。
蕭子嫵跪在地上瞧著臺下坐著的謝亦河看去,向他投去求助的眼神,希望他能幫自己邱清泉。而謝亦河卻是仿若未聞,當做沒有看見一般,根本不管蕭子嫵的死活。
蕭酈珠將一切收入眼中,曬然揚了揚唇角。
蕭子嫵狠狠地咬了咬牙,只能將希望寄托在蕭酈珠身上,因為她很清楚如今只有蕭酈珠能夠改變這一切。
“王姐王姐!求求您,救救綏寧!”
蕭酈珠看著向她磕頭求饒的蕭子嫵,面色平靜得很。
她突然想起那年冬天,蕭子嫵那副心狠手辣的嘴臉。她苦心設的局,又豈會這么放過她呢!
良久,蕭酈珠收起沉默:“父皇,今夜是您為永陽而設的夜宴,不宜掃興。”
永嘉帝看了蕭酈珠一眼,有些意外地揚了揚眉,瞬間便已懂得她的心思。
“既是永陽求情,朕就不重罰。”
“多謝陛下!多謝王姐!”蕭子嫵終于松了一口氣。
永嘉帝忽然面色一肅:“來人,將綏寧郡主帶出上陽臺,帶回奕王府禁足。”
蕭子嫵驟然抬頭,眼眸中難掩震驚,驚得說不出話來。
蕭酈珠倒是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一幕。
中常侍藺殊招手示意,便有兩個宮女上前一左一右將蕭子嫵拖了起來。
蕭子嫵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掙脫宮女的束縛哭著喊著趴在案上:“陛下恕罪啊!綏寧真的不是有意的,請陛下饒恕綏寧這一次吧!!”
永嘉帝面色徹底沉了下來。
傅淑妃看準時機忙道:“還不快將綏寧郡主拖下去!別擾了陛下和長公主殿下的雅興。”
蕭酈珠倒是不由得高看了傅淑妃一眼,難怪!傅淑妃雖被謝貴妃壓了這么多年,卻還是恩寵不斷,還平安誕下一子一女,到底不會是個真如面上嫻雅溫和之人。
蕭子嫵最終還是被哭著喊著拖出了上陽臺。
永嘉帝面色有些不太好看:“這綏寧平日里看著倒是個知己守禮的孩子,如今怎么連這樣的事情都拎不清楚,得讓奕王妃好好教導教導,免得以后惹下什么大禍來。”
蕭子嫵被永嘉帝下旨這么拖出上陽臺回奕王府,名聲幾乎是毀了大半,都說娶妻娶賢,誰還敢上門求親!
“父皇,您這樣讓人將綏寧姐姐拖出去,怕是有些不太好。”蕭麗質不滿道。
“長樂!!!”謝貴妃眸子驟然一驚。
蕭酈珠在心中冷笑,瞧!又來個不怕死的!
永嘉帝沉沉的眼神看向蕭麗質:“你這是在質疑朕?!”
謝貴妃面色大驚一把拉著蕭麗質跪了下去:“陛下恕罪!”
傅淑妃卻是樂見其成地笑了笑。
永嘉帝沉著臉沒有說話,殿內上上下下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蕭酈珠忽然笑道:“淑妃娘娘,慕棠身上的傷可好些了?”
蕭酈珠此舉落在眾人眼中,便是有意無意地幫了謝貴妃和蕭麗質一把。
傅淑妃笑了笑:“已然大好,多謝長公主殿下掛懷。不過御醫說慕棠需得再靜養上些時日,不宜吹風,這才沒有出席夜宴。”
“那便讓他好好養著,傷要緊。”永嘉帝面色這才好看了幾分。
“是,多謝陛下!”
永嘉帝忽然看向右側的位置,黑眸微瞇:“君晏還沒到?”
“怕是這東都太子托大拿喬,沒有把陛下放在眼里。這東都太子既然到我西都為質,自然要受陛下教導,陛下可得好好管教管教這東都太子,免得東都太子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開口的人是戶部尚書姜盛年,襄陽郡王府的人。
“是啊,這宮廷夜宴,連陛下都到了,這東都太子是有多大的架子此時都不到,難不成這東都太子自詡比陛下還尊貴嗎!!”便有紫金光祿大夫又道。
這戶部尚書和紫金光祿大夫一唱一和已然便定了君晏不敬圣上的罪。
蕭酈珠倒是清楚,這滿朝上下皆是各懷鬼胎,暗自謀算,唯有在君晏這件事上是一致的,都是一有機會便想方設法的要君晏認罪。其實,她很清楚,這些人不過是為了討好父皇而已,父皇對君晏不喜不怒,朝臣便暗自揣測帝王心思,阿諛奉承。
“東都太子到——!”外面傳來了內侍通傳的聲音。
眾人齊齊朝著殿外望了出去。
蕭酈珠朝著還跪著的謝貴妃和蕭麗質輕聲道:“貴妃娘娘和長樂妹妹先起來吧!”
她喜歡給人一巴掌再給人一顆甜棗,這樣的手段對付謝貴妃和蕭麗質這樣的人最合適。
謝貴妃望了永嘉帝一眼,見永嘉帝沒有反駁,這才緩緩起身坐下,而剛坐下抬眸看見的便是傅淑妃那張帶笑的臉。謝貴妃瞬間眼眸鋒利如刀,好你個傅淑妃居然敢嘲笑本宮,本宮定要你好看!
君晏從殿外緩緩走了進來,一身紅衣,墨發束金冠,容顏冷峻劍眉星目,嘴角噙著一抹淡漠冷冽的笑。神色之中攜裹著深不可測,周身盡是天潢貴胄的貴氣,爛漫深邃的桃花眼是令人心悸的深沉。
“君晏參見陛下!”
蕭酈珠微瞇著眼看著君晏,只覺得君晏實在是狂妄倨傲得很,一副桀驁難馴野性十足的模樣。也難怪朝中上上下下都對他不滿,她真不知他在長安城這些年是怎么過來的!
“東都太子姍姍來遲,怕是沒有將陛下放在眼里!”永嘉帝尚未開口,便有人率先發難。
永嘉帝靠在龍椅背上,完全是抱著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又有人道:“東都太子此舉是對陛下的不敬,理應懲戒。”
“東都太子既然已入我西都為質,必然就要以陛下的教導為教導,否則任何人都輕易輕視我西都,豈非失了我西都國威。陛下,臣懇請陛下責罰東都太子不敬之罪,以儆效尤。”此次站出來的人是襄陽郡王謝煜。
“臣認為襄陽郡王言之有理!”
“臣附議!”
“臣附議!”
君晏站在大殿之中,面色平靜得可怕,默默地聽著朝臣的斥責參奏之言。
群起而攻之,千夫所指,無病而死。
蕭酈珠坐在那靜靜地看著眼前之人,不喜不怒,隱忍克制,笑意依舊淺薄淡漠。他站在那,自有一股不怒自威,天潢貴胄的氣息蓬勃而發。
只不過這樣的千夫所指,他曾受過多少次。
這便是一個質子的悲哀!!!
君晏察覺目光,朝著蕭酈珠望去,四目相對,情緒碰撞成碎影,她連忙移開。
永嘉帝終于出聲:“君晏,你還有何話要說?”
所有的朝臣替永嘉帝達到了他的目的,永嘉帝才是那個執棋之人,而其他的所有人都是棋盤上的棋子,利益權勢的誘惑甘愿成為帝王手中最鋒利的刀刃。
“君晏之所以來遲,是為了給陛下和永陽長公主準備一份大禮。”
君晏此話一出,眾人的目光不由變得幽深起來。
蕭酈珠神色平靜,眸底隱隱約約的碎影卻早已出賣了她的震驚和一絲不安。
永嘉帝意味深長地瞧了蕭酈珠一眼,看向君晏:“什么大禮?”
君晏低聲笑了笑,不羈倒也懂得規矩:“既然是大禮,君晏就必須先見過永陽長公主才能獻出,否則怕唐突了永陽長公主。”
朝臣便有人不滿:“永陽長公主何等金尊玉貴,自然是司空見慣,豈會如此在意東都太子準備的大禮。難不成東都太子給陛下和永陽長公主準備的還是月亮星星不成!哈哈哈!這莫不是東都太子為了脫罪的推辭!”
“姜大人說得有理!東都太子一句所謂的大禮,難不成便要陛下恕了東都太子的不敬之罪!豈非是打一巴掌給一顆甜棗!”另一個朝臣也開始了挖苦諷刺。
永嘉帝又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蕭酈珠勾起一抹冷笑,這群臣的口舌倒是不亞于后宮宅院的婦人怨婦!
“或者難不成東都太子別用心思?!”襄陽郡王謝煜冷笑道。
“姜大人和越大人果直出言,當真是令孤感佩!”君晏驟然轉身厲聲,嘴角噙著笑意眼眸宛若冰河,“孤還未來到西都為質,便已然聽聞西都乃天下禮儀之邦,最重規矩禮儀。永陽長公主回宮,孤與永陽長公主素未謀面,不見禮豈非唐突!還是姜大人和越大人覺得孤根本沒有那個必要見過永陽長公主?嗯?!”
“你!”
方才還盛氣凌人的兩位朝臣被堵的說不出話來。
君晏看向襄陽郡王謝煜,目光更為不善:“至于襄陽郡王口中的別有用心,孤更是不敢茍同!平白無故毫無證據將罪名扣在孤身上,難不成這便是襄陽郡王的為官之道,難不成這便是西都朝綱!!!”
既牽扯到為官之道和西都朝綱,謝煜面色一青,竟無言以對。
“家父不過就事論事,東都太子何必如此盛氣凌人!難不成東都太子是想要在陛下為永陽長公主回宮而設的宮廷夜宴上撒野嗎?!!”一直悶不作聲的謝亦河終于開口,一開口便將永嘉帝和蕭酈珠搬出來,這話誰敢接!
“夠了!!!”蕭酈珠驟然一聲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