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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謝亦河求見

“文娘不是說備了好茶嗎?在下也理應飲一口再走才對。”君晏輕聲笑道。

“容玨。”

“在。”

“將茶送到太子殿下的廂房中。”

“是。”

“哎!不必,在下瞧著這就挺好。”君晏連忙笑著擺手,徑直走到軒窗外的廊廡下坐了下來,猛嗅了一口茶香,“嗯~好茶!長公主殿下過來嘗嘗!”

蕭酈珠深吸了一口氣,逼迫自己冷靜。

蕭酈珠坐下,一眼都不曾看君晏,只是自顧自給自己倒了一杯廬山云霧,又倒了一杯抬起。君晏面上一喜,以為是給自己的,連忙伸出手去接:“多謝……”

“阿玨,南安石亭綠,你素來喜歡的。”蕭酈珠直接無視君晏遞給容玨。

“謝殿下。”君晏接了過去,跪坐在蕭酈珠身側慢飲。

君晏只好尷尬地收回了手。

良久,蕭酈珠收起沉默,打量著君晏:“敢問太子殿下是如何得知本宮尋找槿姑姑的消息?”

君晏微頓,這個消息他原事先不知,是上一世她知道蕭酈珠尋過此人,重生而來便想要替她找到。至于這解釋,他竟然沒有提前想好。君晏在心中斥責自己大意了。

“在下經常來這玉樓春,機緣巧合之下便得知長公主殿下尋找槿姑姑的消息,便也命人尋找一二,希望能夠幫上長公主殿下。”君晏解釋道。

“哼!”蕭酈珠冷哼一聲,“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蕭酈珠起身,居高臨下地睨著他:“東都太子,有事要知曉分寸,懂得適可而止。若是本宮知曉太子殿下動了什么手腳,本宮便讓太子殿下在這長安城待不下去!!!”

蕭酈珠奪門而出,君晏的臉色徹底變得冰冷下來。

“殿下,看吧!屬下說得沒錯,永陽長公主是不會領您的情的,無論您做什么,她只會覺得您別有用心。”陸九淵道。

君晏緊緊握著茶盞:“總有一天,孤一定會成為阿夙最信任的人。”

襄陽郡王府。

京兆尹姜忌已然將在玉樓春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稟報了謝煜。

謝煜雷霆大怒:“怎么可能沒有找到!談讓那兔崽子分明進了玉樓春,難不成他還能插了翅膀逃了不成!”

“郡王,下官在玉樓春遇到了永陽長公主。”姜忌小心翼翼道。

“永陽長公主?她怎么會在那里!”謝煜的眉徹底擰了起來。

姜忌微低著頭道:“這個下官不知,但是永陽長公主的廂房下官也搜查了,根本沒有發現輔國公世子的半片衣角。”

永陽長公主身份尊貴,便是謝煜也要避其鋒芒。謝煜只好作罷,狠狠道:“平白浪費了這個好機會。”

“郡王放心,下官已經在玉樓春安排了人手,只要那輔國公世子一出來,下官的人必然能夠將其捉拿。”姜忌連忙道。

謝煜極為不悅地睨了姜忌一眼:“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廢物!”

蕭酈珠和容玨走在皇城的長街上。

蕭酈珠忽然出聲:“或許這對于我們來說是個機會。”

容玨:“殿下的意思是?”

“如今我身處玉樓春的消息必然已經被姜忌告知謝煜,謝煜必然在想我為何會出現于此。等我向父皇請旨懲罰姜忌,謝煜必定以為是我救了談讓。而襄陽郡王府處心積慮想要拉攏于我,必然會變本加厲對付輔國公府。”蕭酈珠道。

容玨不免擔憂:“這樣一來,殿下豈不是徹底暴露在襄陽郡王府身前?”

“暴露了又如何,他們本就費盡心思處心積慮想要拉攏我。”蕭酈珠神情寡淡涼薄,眼眸中攜裹著倨傲。

容玨:“殿下想要輔國公府和襄陽郡王府相爭,不過屬下想,輔國公府未必是襄陽郡王府的對手。”

蕭酈珠露出意味深長一笑:“別忘了,輔國公府還有一個強勁的靠山。”

“殿下指的是肅王?”

蕭酈珠點了點頭:“二王兄可是個不好惹的。”

“東都太子出現在玉樓春恐怕不是巧合。”容玨提醒道,“東都太子費盡心思為殿下尋得槿姑姑的下落,其中必然包藏禍心。當年皇后娘娘崩逝一事,牽連甚廣,復雜難言,這件事還未查到真相之前不宜擺到臺面上來。殿下需得多多防著東都太子,恐來者不善。”

“嗯,你放心,我有分寸。”

蕭酈珠回到長安宮中坐在鏡前不知在想些什么,一直在想著君晏將槿姑姑的消息送來這事,一直沒有想明白。她堅信這個世上不會有人會無緣無故幫你,得到什么便要失去什么,有舍方才有得。

容玨走了進來,正巧見蕭酈珠閉目蹙眉沉思,他拿了一件披風小心翼翼蓋在蕭酈珠身上。

“誰!”蕭酈珠猛然睜眼,察覺有人靠近一把抓住來人的手。

容玨愣了一瞬,輕聲道:“殿下,是我!”

“屬下見殿下小憩,擔心殿下著了涼。”容玨解釋道。

蕭酈珠摟了摟披風,有些疲憊地捏了捏眉心。

“殿下還在想槿姑姑的事嗎?”容玨問。

蕭酈珠聲音有些沉:“槿姑姑在天涯山莊手中,我實在不放心。等過了幾日后父皇為我舉辦的夜宴,阿玨,我們一起去永陽郡一探究竟。”

“好。”

“阿玨,我頭疼得很。”

“屬下去傳御醫。”

“不用了,阿玨,你替我揉揉吧!”蕭酈珠道。

容玨頓了頓,跪坐在蕭酈珠身后,伸出手卻遲疑了一瞬,用指腹輕輕揉著蕭酈珠的太陽穴。容玨離蕭酈珠很近,幾乎能夠聞到蕭酈珠身上的香氣,眼眸不由得慌亂了幾分。容玨看向鏡中,鏡中的蕭酈珠閉目養神,睫扇如羽,肌膚勝雪,口似含丹,美得很。

容玨就這樣靜靜地看著鏡中的她,多年不茍言笑、冰冷涼薄的神色,有一抹極為淺淡的笑意流露出來,像是從裂縫之中透進來的陽光。

“殿下!”阿稚匆匆走了進來,看到這一幕,微微頓住腳步。

容玨聞聲連忙松開手,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站在一側,眼眸中一閃而過的慌亂。

蕭酈珠睜開有些疲憊的眼:“怎么回事?”

“殿下,襄陽郡王府,謝小郡王謝亦河求見。”

蕭酈珠瞬間清醒起來,眼神沉沉凜冽:“他來干什么?”

“回殿下,謝小郡王稱殿下回宮給殿下帶了禮物。”阿稚回答。

容玨:“殿下,謝小郡王此番前來會不會是為了談世子一事?”

“應該不是,且看看他到底在玩什么花樣。”

“阿稚,請謝小郡王進來,再泡一壺好茶,記得要泡一壺好茶。”蕭酈珠邪惡地笑了笑。

明宜殿外的庭院中,灼灼桃花樹下,桃花迎著初春恰時吐蕊,如今已是盛放萬千,好看得緊。雕刻成蓮花紋路的青石板上,蕭酈珠坐在軟椅上,白金錦繡牡丹訶子裙和廣袖及地的外衫,身姿窈窕婀娜,流動間顧盼生輝,最吸引人的是她寡淡涼薄的神情,與生俱來的尊貴和目下無塵的清傲,恰如紅蓮白薇。

謝亦河被人引進長安宮,映入眼簾的便是這一幕,呆呆地頓在原地看著。他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女子,沒想到年少時靈動乖巧的姑娘竟然出落得這般絕色無雙。

“殿下,謝小郡王到了。”

蕭酈珠朝謝亦河看過來,謝亦河竟也沒有回過神。

近衛閔恩扯了扯謝亦河的衣角,提醒道:“小郡王!小郡王!”

謝亦河這才回過神,見蕭酈珠正在看自己,連忙拱手行禮:“臣謝亦河參見永陽長公主。臣一時失神,請長公主殿下恕罪。”

蕭酈珠平靜地看著謝亦河,嘴角帶著恰如其分的笑意,將疏離和恨意隱藏得極好:“好久不見,謝小郡王。”

今日的謝亦河是專門來見蕭酈珠的,特地穿著一身霽青色錦袍,腰間系著金色紋路的腰帶,墨發束冠,顯得謙謙有禮,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蕭酈珠不得不承認謝亦河這相貌生的的確出挑,不過也只有她才知曉這副溫潤如玉、儒雅風流的面孔下是怎樣一副青面獠牙、骯臟險惡。

“看來謝小郡王也喜歡本宮這殿外的桃花,一時竟也看呆了。”

謝亦河儒雅溫和地笑了笑:“殿下宮里的桃花的確開得極好,不過在臣的心中,殿下人比花嬌,勝過世間所有顏色。”

蕭酈珠心中一陣冷笑,面上卻保持著淡淡的笑:“謝小郡王這話未免有些輕浮了。”

謝亦河面色一僵,連忙請罪:“是臣言錯,請殿下莫要往心里去。”

蕭酈珠盯了謝亦河看了好一會兒,勾唇輕笑:“本宮不過說笑而已,謝小郡王何必如此惶恐。”

“謝小郡王,請坐!”

“多謝殿下!”謝亦河眼眸閃過一絲狐疑不過很快便消失了。

“阿稚,上茶。”

“是。”

蕭酈珠親自倒了茶遞給謝亦河,彎唇輕笑:“謝小郡王,這是信陽毛尖,本宮記得這是謝小郡王最喜歡的茶。”

謝亦河眉眼間的笑意越發濃了,永陽長公主又如何還不是得乖乖被他迷個暈頭轉向!謝亦河心中不免得意。

“殿下還記得臣喜歡的信陽毛尖,臣受寵若驚。”

“謝小郡王嘗嘗,可還是當初的味道?”蕭酈珠抬了抬下巴。

謝亦河端起茶盞連忙嘗了一口,蕭酈珠親眼看著謝亦河喝下,嘴角劃過一絲得逞陰狠的笑意。

“果然,這茶同當年的一模一樣。”謝亦河笑得儒雅。

“謝小郡王喜歡就好。”

謝亦河是謝貴妃嫡親侄子,也曾是國子監學子,與蕭酈珠也算是同窗。當年謝亦河入宮,謝貴妃得了信陽毛尖,便請了蕭酈珠過承恩宮一同品茶。

片刻,蕭酈珠步入正題:“不知謝小郡王今日前來是有何要事?”

“殿下回宮,臣為殿下準備了一份禮物。”謝亦河朝著近衛閔恩擺了擺手,“閔恩,將禮物呈上來。”

“長樂妹妹前些日被本宮罰了,想來腿上的淤青還未消呢!本宮本以為謝小郡王是入宮來看望長樂妹妹的呢,畢竟長樂妹妹可是謝小郡王嫡親的表妹呢!沒想到倒先來了長安宮,本宮才應該是受寵若驚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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