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說起那口玄黑鐵棺,曹老板立即瞪大了眼睛。他可是在那口棺材上吃夠了苦頭,要不然因為那口玄黑鐵棺,恐怕我也不會來到漢江口。
而我也是在把那口鐵棺沉入漢江之后才發現,這鐵棺絕對非同一般。整體透著無盡的古意與滄桑,仿佛亙穿了時空,而且邪異無比,有九九八十一道鎖鏈綁縛,堪比天棺!
實在難以想象里面到底是葬著怎么的一位存在,即使仍在棺材中,被鐵索綁縛,依然可以令漢江水中精靈臣服,聽候號令。
但是張老并不知道擋住巨輪,把他震傷的其實也是那口黑棺。
因此一聽不過是讓一口沉江的棺材再從水里冒出來而已,當即不屑地笑了一聲,摸著自己的兩撇胡須說:“小友,你也太過小看老夫了吧?區區一口鐵棺,何足掛齒。好,我應你。”
我暗自一笑,說:“一言為定。”
當即一眾人留下挖坑的那些工人,其余人上車直奔漢江口。我坐在曹老板車上,曹老板開著車有些不安地問:“小師傅,不是我怕啊。但是那棺材…好不容易才丟進漢江處理了,再讓他去弄出來……”
我好整以暇地說:“曹老板放心吧,他弄不出來的。即使張老真有通天的道行,也別想把那口黑棺從水里弄出來。”
要是他真有那本事,五鬼搬運之術和挪動巨輪時施展的手段,也不會反而傷到了自身。因此我對這點還是很有信心的,唯一需要擔心的是,棺材里面的那個存在,會不會知道是我慫恿的。
很快,漢江口已經能夠看到。江波濤濤,冷風呼嘯,雪浪擊石,月滿漢江,給人一種十分壯闊的感覺。
張老還沒意識到自己要面對的是什么,走下車來,一身道骨仙風般的姿態。往已經準備好的法壇上走了兩步,腳踏罡步,口中念念有詞起來。
接著他突然叫一聲‘出’,從他手邊的小箱子中頓時沖出兩道清白之氣,肉眼無法看見,我也是將浩然罡氣運入雙眼中才能辨認出來。
我眉頭微皺,認出那好像是兩個水鬼似的陰靈。這個張老所用的手段,某種程度上講,都十分怪異邪門,很像是旁門左道所用的御鬼之術。
我正想著,水面已經形成了漩渦。那是張老派下去的水鬼們弄出來的,那黑色的漩渦在水面上形成之后攪動江水,張老表情露出幾分得意之色,似乎漩渦的出現代表水鬼們已經找到了目標。
我心中也不禁有幾分緊張起來,密切關注著水面。但并不是擔心張老找到鐵棺,而是在意接下來的發展,到這時我有些覺得自己禍水東引的想法,可能太想當然了一些。
就在這時,龍敬軒忽然出現在我身邊,沉聲說:“小心,水底有什么東西!”
話音未落,突然一聲龍吟般的聲響從漢江中傳出,又似虎嘯,伴隨有鐵鏈振動之聲,嘩啦啦作響!
整片漢江好似沸騰了一般,有道道水浪沖騰而起,拍擊到岸上,將躲閃不急的王老板幾個人都打成了落湯雞,更是幾乎被水浪卷走!
這一刻,張老臉色勃然大變,再沒有半點的鎮定和得意。蒼老的臉煞白如直,氣急敗壞地沖我大吼:“混蛋小鬼!你敢陰老夫,我饒不了你!”
我早已在第一時間拽著曹老板后退,此時聽到大吼,也高聲回應道:“愿賭服輸,張老可不要不認賬啊!您就在此試著啟棺吧,小子就先回了!”
張老氣的怒火攻心,雙眼都瞪出了血絲!
他怎么會沒有察覺到,自己想要啟出來的玄黑鐵棺正是當初在巨輪底下,讓自己無可奈何難以撼動的存在?
現在他真是又氣又悔,匆匆想要撤手,但從水面之下,已經有一種莫名的氣機將他鎖定。水浪更是毫不客氣地沖散了兩道水鬼,讓張老再失去兩個陰靈,心疼的他險些吐血!
另一邊,我拉著曹老板進了車,催著他趕緊回去學校那里。
賭局這種事其實并不怎么重要,既然張老已經盯上了這里,那我要做的也簡單了。搶先下去,把該拿的拿了,該砸的砸了,留個爛攤子,讓糟老頭子自己收拾去!
當我們去而復返,正好挖掘的工人們挖開了一個墓墻的封頂。我拿了一盞燈,身先士卒地跳了下去。
反正是龍敬軒的墳,我也不擔心里面會不會有將士惡鬼。需要擔心的只有濃郁的地火之氣,進入墓室后感覺的尤為明顯,整個人從外到內都能感到一股燥熱之氣,我的額頭霎時多了一層細細的汗。
“那就是吾之石棺。”龍敬軒顯出身影來,指著當中一口石棺說。
我拿燈照了照周圍,墓室不大,二十多米見方。石棺三米左右長,上面有一些龍虎圖案,我以浩然罡氣試了試,發現地火之氣涌出來的地方似乎是在石棺底下。
地火之氣通常只有在火山口那種地方才會旺盛,在這里會冒出百年之久,實在讓我感到費解。
“我想移開棺材看看,你能允許嗎?”我問龍敬軒。
龍敬軒點點頭,我就又叫下來幾個漢子,七八個人一起用力,廢了半天力氣總算把石棺挪到了一旁。在這個桑拿房般的墓室里,挪個石棺,眾人都累出了一身汗。
石棺底下的墓磚微微發紅,我試著摸了摸,觸手發燙。好像底下有烈火在燃燒一般。我將幾塊墓磚通通撬開,底下的泥土灼熱到仿佛是散著紅光一般!
“你們都退開一些。”我連忙讓周圍的工人們都上去,自己用工具小心翼翼地將土層挖掉了許多。突然一股灼熱炎氣噴發出來,連我用浩然罡氣護身都沒法再繼續靠近了。
無奈之下,我只得和其他人一樣從墓室里退出來。然后示意龍敬軒下去看看,到底這底下是個什么情況。
若是一般陰靈,定然沒這個能耐。但龍敬軒不同,本身戰意不滅,生前以是一身煞氣,死后又在這里躺了百年,有火德在身,出入火氣中如履平地。
不一會兒,龍敬軒回來了,但從他緊皺又微妙的表情上,我隱約覺得底下的情況也許有些嚴重。就聽龍敬軒說:“吾不知該如何形容…這地下,似乎有一條火龍,正借著地火蘊養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