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奧利弗的畫
- 奧利弗的畫
- 當當當當歸
- 4358字
- 2024-12-25 18:36:09
“世上最好的畫,無非是一個人的靈魂渴望另一個人的印跡。”——杜尚
在巴黎的蒙馬特區,藏著無盡的光與影。這里是藝術家的天堂,也是窮人的墳墓。在一間潮濕狹小的閣樓里,住著一個窮困潦倒的畫家——奧利弗。他年輕,眉眼深邃,雙手因常年作畫而磨出老繭。他畫過街巷的乞兒,酒館的紅鼻子老板,也畫過無人注意的黃昏,可他的畫卻總是無人問津。他的天才,如同埋沒在塵埃中的鉆石,沒人愿意低頭發掘。
每天清晨,奧利弗都會背著畫板走到露天咖啡館,不是為了喝咖啡,而是瞥一眼每天下午兩點準時到來的克拉拉小姐。她是巴黎上流社會有名的富商女兒,衣著華貴,芳華絕代。卡地亞的項鏈垂在她雪白的頸間,鳶尾花的香氣伴隨她穿過每條石板路。這是奧利弗與克拉拉的唯一交集。他坐在角落,手指夾著廉價香煙,目光貪婪地追隨她的身影,試圖從她每一個優雅的動作中汲取靈感,就像花匠試圖吸收一縷陽光。
奧利弗貧窮到連買顏料都是問題,但即便口袋空空,他也絕不會在克拉拉面前低頭。他迷戀她,是藝術家對美的頂禮膜拜,也是囚徒對自由的渴望。
有一天,他終于鼓起勇氣,在她經過他的那一瞬間舉起了畫板,上面已勾勒出一個模糊的輪廓。他甚至連五分錢的咖啡錢都沒了,卻不顧饑餓,用最后一點時間畫下她的影像。克拉拉感到好奇,停下腳步,看著那幅詭異卻又迷人的畫。她開口問:“這是我嗎?”聲音如琴弦撥動般動人。奧利弗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冷靜卻又略帶窘迫地回答:“這是我的靈魂對你的頌揚。”他的語氣并不卑微,反而有一種身為藝術家的驕傲。克拉拉對這樣獨特的坦率感到有趣,她平生第一次沒有感到男人對她富有的覬覦,只感到一種純粹的驚嘆。她笑了,掏出一張紙條,遞給他說:“如果有一天你畫出一幅你認為完美的畫,帶來給我看。”紙條上寫著她家的地址。奧利弗怔在原地,佇立良久。
接下來的日子里,奧利弗陷入了創作的狂熱。他畫了一幅又一幅克拉拉肖像,但總覺得無法表現她的真實。他想捕捉她的容貌,更想觸碰她那遙不可及的靈魂。這種愛像是毒藥,侵蝕了他的理智,卻也點燃了他藝術的火焰。與此同時,克拉拉的生活并沒有因奧利弗而改變。她的白天被奢華的舞會、馬車和社交環繞,晚上是父親安排的無盡相親宴。那些高貴的青年不是銀行家的兒子,就是伯爵的侄子,每一個人都試圖將她納入自己的獵物之中。而克拉拉對這一切厭倦至極。
有一天,在眾目睽睽之下,克拉拉忽然提出要自己選擇婚姻。她的父親勃然大怒,說:“一個男人若要娶你,他必須證明自己配得上你!”這句話無疑成為一把無形的枷鎖,套在克拉拉的心頭。
冬天的某一天,巴黎的大雪一夜覆蓋了整個城市,白色的世界讓人倍感清冷。奧利弗將一幅他自認為最完美的畫作包裹好,鼓起勇氣帶到了克拉拉的家。
克拉拉的家坐落在圣奧諾雷大街,門口立著兩個鍍金的獅子雕像,一如富豪之家固有的莊重與豪奢。白雪覆蓋了臺階,仆人從門后打開一條縫,一眼便認出門外渾身裹著寒氣的奧利弗,有些嫌惡地看了看畫布上斑駁的粗布包裹,卻礙于克拉拉小姐剛剛吩咐過的話,勉為其難地讓他進了門。室內火爐熊熊,光影鋪滿地毯,空氣中彌漫著肉桂和橘皮的甜香,與窗外嚴寒的空氣格格不入。克拉拉穿著金絲滾邊的天鵝絨長裙優雅地走下樓梯,她的每一步,都仿佛踩在風琴上,奏出一段緩慢而精致的旋律。她顯然沒有料到奧利弗會真的完成畫作,更沒想到這個窮畫家會撞進她堆積奢華的世界。奧利弗微微一躬身,嗓子里發出一聲沙啞的問候,而后放下了雙手捧著的畫布。他的手指凍得發紅,與厚重的包裹布料形成鮮明對比。克拉拉抬起眼,目光滑過畫布外露出的幾根稀疏紫色線條,心中竟莫名一陣激動。
“讓我看看吧。”她柔聲開口,向前走了一步。
奧利弗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解開畫布,如同揭開某種神圣的儀式。他終于露出了那幅經過無數個寒夜執筆的作品。克拉拉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可那并不完全是她自己的臉——那真是她,又不全然是。畫布上,一個身穿長裙的女子被定格在咖啡館里,獨自坐在窗邊,視線恍惚地望向窗外。窗外,是模糊的巴黎街頭,鋪滿了驟雨初歇后的細膩光影。這畫的背景并不清晰,仿佛一切外部的細節都只是陪襯,真正吸引目光的,是她的眼睛。
奧利弗用極細膩的筆觸,捕捉到了她目光中不被輕易察覺的那一點復雜——那是一種不可言喻的情感。她的目光既坦然又猶豫,既帶著無關人間煙火的高貴疏離,也隱藏著某種深深的渴望。是渴望自由?抑或是對愛情的期待?畫中的她靜靜地坐在那里,彷佛完全孤立于世界之外,孤單得像盛開在冬日里的最后一朵白玫瑰。而最令人震撼的,是那幾乎透明的淚珠。她眼中那一點晶瑩被畫得近乎真實,仿佛下一秒,它就會因為微風,從那雙空靈而深遂的眼中滑落。而這一滴淚,卻并沒有卷入刻意的悲傷,而像是人類存在本身的一種宿命感。克拉拉望著畫中自己,她無法將目光移開。她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如此真實,這幅畫并不是在描摹她的美麗,而是在呈現某種更為深刻的東西——她靈魂里那些從未被人理解的糾結與孤寂。那畫中模糊的巴黎街景像是一個巨大牢籠,而她就坐在牢籠里,脆弱又無力地看著外面的世界。
奧利弗在背景處還構建了一種神奇的光:從遠處的云隙間灑下的一小束陽光,輕輕落在畫中克拉拉的肩膀上。它沒有驅散畫面整體的陰郁,卻將畫中的她籠罩了一層細膩而柔和的光輝,與周圍的暗淡形成對比,仿佛隱喻著她那種尚未被發現的力量——一種未盡的自由之心。克拉拉的指尖輕輕滑過畫布,卻停在半空。她想說些什么,卻連詞句也難以組織。這幅畫,仿佛剝去了她所有的偽裝,將她丟回一個沒有浮華、沒有面具的透明之地。
“你……是怎么畫出這些的?”她的聲音低柔而微微顫抖。
奧利弗站在那里,低垂著頭,額前的碎發遮住了他沉思的眼睛。他的回答輕得像風:“我讀著你的眼神,畫下自己所見。也許那是你,也許那是我自己的孤獨。”
這句話讓克拉拉停頓了。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望向畫面,那種孤獨感,她居然感同身受。她一直以為自己如籠中之鳥——如此華貴卻無自由。而那個一貧如洗的畫家,竟然也與她的靈魂如此相通。
畫如透鏡,震撼她的不是單純的技法或美感,而是奧利弗在這面鏡子中,自帶靈魂的反射。它讓她第一次直面自己的內心,也第一次真正看到了眼前這個不起眼的男人——他瘦削的臉龐因為久病和貧窮而略發蒼白,然而那雙眼睛卻充滿著某種令人著迷的執著。
克拉拉許久無言,心潮翻滾。在她的世界里,畫從來都不過是用來裝飾別墅或博物館高墻的附屬品,卻第一次成為某種擊穿她心靈的東西。一種莫名的親近感讓她幾乎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然而這份震撼也讓她隱隱不安。一幅畫竟然揭露了如此多她的不幸,她寧愿假裝那些傷口不存在。于是,她伸出手摘下自己的項鏈,將金墜輕輕放在桌上,說:“這是你應得的報酬。”
這一瞬間,奧利弗抬起頭,他看著克拉拉,眼底的震驚轉為深深的失落。他嗓音微微沙啞,卻克制地說道:“你誤會了。我畫這幅畫,并不是為了金錢。”
他說完這些話,便將畫留在原地,轉身消失在暖意融融的房間里。一瞬間,火爐的溫暖和那畫作的真實形成了某種揮之不去的矛盾沖突。克拉拉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只覺得自己的世界仿佛被重新拆解和構建。這幅畫,震撼了她的一切,而漂泊無依的奧利弗,也在那個瞬間成了她再也無法忘記的人。
那一夜,奧利弗離開了克拉拉的家,沒有帶走畫,也沒有拿走項鏈。他的心中充滿矛盾,既有對克拉拉的深深眷戀,也有對她身處的豪門世界無法觸及的痛苦和自卑。他走在圣奧諾雷街的大雪中,腳步深淺不一,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壓得無法輕松邁步。
克拉拉站在窗邊,看著他的背影逐漸消失在雪夜中,心中一陣刺痛。她的世界里充斥著精致的虛偽,而奧利弗帶來的那幅畫,卻像是一面鏡子,照出了她內心深處的矛盾與孤獨。然而,她也清楚地明白,自己無法選擇另一個生活——那個由家族、權利和財富編織的牢籠,她雖然厭倦,卻從未試圖掙脫。第二天,她派人將那幅畫送回了奧利弗的住處,一句話也沒有留下。
幾天后的黃昏,克拉拉穿著一襲淺金色的晚禮服,端坐在她父親的書房中,對著一份婚約沉默不語。這份婚約是父親花費數月精心安排的,一個擁有相似背景的富家青年將成為她未來的丈夫。他們家族的結合,無疑能進一步穩固兩家的商業版圖。
“我親愛的女兒,我們的家族需要這樣的聯姻,你也應該明白,婚姻從來不僅僅是個人的事情。”父親的聲音穩重而略帶權威,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克拉拉沒有反駁,也沒有怨言,只是緩緩點頭。她知道,這才是她的命運,而在命運面前,她根本無力抗爭。奧利弗或許已經在某個角落繼續畫他的畫,而她自己,只是個被安排妥當的棋子,最終會嵌入家族的事業與社會地位中。
婚禮前一周,克拉拉推掉了所有的社交活動,獨自來到了奧利弗的閣樓。她敲開那扇灰撲撲的小木門時,奧利弗正在畫布前作畫,聽見敲門聲,他猛然抬頭,眼中露出一絲難掩的驚訝。
“是你?”他的聲音低而沙啞。
克拉拉微微點頭,略顯疲憊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微笑:“是我。我想再看一次那副畫”
克拉拉打量著這個狹小的空間,畫被小心翼翼地擺在那里,仿佛是閣樓中最重要的存在。她走過去,指尖輕輕觸碰畫框,聲音柔軟但帶著一絲感傷:“我很高興,你沒有把它賣掉。”
“這幅畫是為你畫的,它屬于你。”奧利弗低聲說,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透著復雜的情緒。
克拉拉輕輕搖了搖頭:“它不僅屬于我,也屬于你的靈魂,屬于你的藝術。我來,是想告訴你,我從未認為你低于我,也從未覺得你的畫只是一個簡單的交易。”
她停頓了一下,仿佛在把每一個字都咽回角落,卻又不得不將它們說出口:“但我們都清楚,有些事情無論我們愿不愿意,都無法改變。我無法逃離我的世界。”
奧利弗沉默了許久,才低低地說道:“也許你是對的,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但感謝你讓我畫出了我的最好作品。有一瞬間,我甚至以為我觸碰到了你的靈魂。”
克拉拉的手指停留在畫框上,眼中閃過一層溫熱的霧氣。她深吸一口氣,逼著自己穩住聲音:“奧利弗,請你繼續畫下去。不管你畫誰,不管你畫什么,都不要放棄。你的畫是自由的,而我……永遠不自由。”
她轉身離開,但手指按在門把手上時,又忽然回頭:“也許,將來我們會在博物館里再見面,等你的畫被整個巴黎承認的那一天。”
奧利弗沒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目送著她離開。直到門輕輕合上的那一刻,他才敢深深地吸一口氣,壓抑著胸口涌動的悲涼。
一個晴朗的初夏上午,巴黎大教堂鐘聲敲響,克拉拉穿著潔白的婚紗,與她高貴的未婚夫在眾人的祝福中步入了婚姻的殿堂。教堂外人山人海,仆人簇擁鮮花,禮樂聲如涌動的潮水,將一切都沖刷得光鮮明亮。
而此時,奧利弗因貧困而染上了肺病。在一家昏暗的小診所里,他的生命走向終結。他唯一剩下的那幅畫也不知去向。
數年后,巴黎的一家畫廊舉辦了一場展覽,展示巴黎各流浪畫家的作品。其中一幅畫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一位坐在窗邊的女子,目光深邃,眼角帶著一滴未曾滑落的淚珠。
沒有人知道那女子是誰。
最終,這幅畫被一位穿著華麗的貴婦匿名買下。
茍在初圣魔門當人材
呂陽穿越修仙界,卻成了魔門初圣宗的弟子。幸得異寶【百世書】,死后可以重開一世,讓一切從頭再來,還能帶回前世的寶物,修為,壽命,甚至覺醒特殊的天賦。奈何次數有限,并非真的不死不滅。眼見修仙界亂世將至,呂陽原本決定先在魔門茍住,一世世苦修,不成仙不出山,奈何魔門兇險異常,遍地都是人材。第一世,呂陽慘遭師姐暗算。第二世,好不容易反殺師姐,又遭師兄毒手。第三世,第四世……直到百世之后,再回首,呂陽才發現自己已經成為了一代魔道巨擘,初圣宗里最畜生的那一個。“魔門個個都是人材,說話又好聽。”“我超喜歡這里的!”
玄鑒仙族
陸江仙熬夜猝死,殘魂卻附在了一面滿是裂痕的青灰色銅鏡上,飄落到了浩瀚無垠的修仙世界。兇險難測的大黎山,眉尺河旁小小的村落,一個小家族拾到了這枚鏡子,于是傳仙道授仙法,開啟波瀾壯闊的新時代。(家族修仙,不圣母,種田,無系統,群像文)
沒錢修什么仙?
老者:“你想報仇?”少年:“我被強者反復侮辱,被師尊視為垃圾,我怎么可能不想報仇?”老者摸了摸少年的腦袋,嘆道:“好孩子,我來傳功給你吧。”少年驚道:“前輩!這怎么行?”老者伸出手:“把你手機給我。”少年看著手機上的變化,震驚道:“前輩!這哪里來的百年功力?”老者微微一笑:“好孩子,這是你在天庭的備用功力,以后急用的時候隨用隨取,別再被人侮辱了。”少年皺眉:“這不是法力貸嗎?我怕……”老者:“天庭是大平臺,新用戶借百年功力有30天免息,日息最低半天功力,還沒你吐納一周天多。”……張羽冷哼一聲,關掉了上面的廣告。
撈尸人
人知鬼恐怖,鬼曉人心毒。這是一本傳統靈異小說。
詭秘之主
蒸汽與機械的浪潮中,誰能觸及非凡?歷史和黑暗的迷霧里,又是誰在耳語?我從詭秘中醒來,睜眼看見這個世界:槍械,大炮,巨艦,飛空艇,差分機;魔藥,占卜,詛咒,倒吊人,封印物……光明依舊照耀,神秘從未遠離,這是一段“愚者”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