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夢佛從太子身后走出來，盈盈笑道。

我下意識搖頭。

上一次她把我從太子哥哥身邊哄走，轉頭就將我拋下，害得我已經好久沒見過太子哥哥了。

太子卻拱手一禮：“有勞徐小姐了。”

而后轉身，讓侍衛將我攔在外面。

徐夢佛牽著我的手離開。

行至無人處又松開，看著我溫聲笑道：“臣女突然想起府中還有事，不能陪公主一起玩了，公主自己能找到回鳳鳴殿的路吧。”

不等我回答，行了一禮翩然離去。

只聞兩句耳語傳來。

“明明是大景恥辱萬人唾之，也就姑娘您對她有幾分好臉色。”

“不可妄言，她再不濟也是公主之身，若宮中當真無人庇護，你以為她能好好活到現在？”

“姑娘是說太子……”

“我還不是太子妃，至少在那之前，對這位未來小姑子要仔細點。”

我愣愣站在原地，一臉困惑，不知道她們為什么說我是大景恥辱。

直到蕓娘驚呼出聲：“殿下，您怎么流血了？”

我看了眼臟兮兮的手，上面血跡殷紅，比紅彤彤的石榴皮還要刺目。

剛剛好像摸過后腦勺？

蕓娘反應過來，連忙翻看我的后腦勺。

原是方才那一磕碰，叫尖頭釵戳進了頭皮里。

“殿下疼嗎？”

蕓娘看著我，眸子里泛著心疼。

她這副模樣我熟悉。

在我吃其他公主皇子扔給我的糕點時，在冬日里討來嗆眼的炭火時，更是在數不清的日夜里她對我欲言又止時……

好在住進鳳鳴殿后，有太子哥哥照拂，那些委屈少了不少。

“我不疼的，蕓娘。”

我拉過她的手：“嘉華一點都不疼。”

是真不疼，記憶中就沒有疼這個字，也不知道疼是什么感覺。

她眼眶更紅了，卻不再說話。

只一步一步牽著我回鳳鳴殿，替我處理后腦勺上的傷口。

“蕓娘，你說，太子哥哥是不是不喜歡吃石榴呀？可我這院子里只有棵石榴樹，我下次見面要送他什么好呀？”

我看著手中半個沒送出去的石榴，有些郁悶。

蕓娘沒有回我。

我又問：“他們為什么說我是大景恥辱？我不是大景的公主嗎？”

蕓娘動作一頓，移開了目光：“殿下，您曾是大景的驕傲，怎么會是恥辱呢？別聽他們瞎說。”

“那他們為什么不喜歡我？”

我愈加困惑了。

“父皇不愿意來看我，太子哥哥也不找我玩兒。”

蕓娘啞了聲音：“他們沒有不喜歡公主，只是太忙了……”

我垂下腦袋，一言不發。

忙到底是什么東西？能拖住他們的腳步。

我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

瞧見院子里捏好的泥人已經曬干了，又跑去捏新的泥人。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日復一日如此，直到太子哥哥身邊的侍衛出現在鳳鳴殿外。

我興高采烈跑出去：“太子哥哥來找我玩了嗎？”

他冷著聲音：“太子有令，即日起嘉華公主不得踏出鳳鳴殿半步。”

他是奉命來守著我的。

我愣在原地。

蕓娘行了一禮問：“不知宮里發生了何事，太子為何要將公主禁足鳳鳴殿？”

侍衛睨了一眼蕓娘。

“大將軍凱旋，陛下攜百官于太和殿設宴犒賞三軍，太子可不想四年前的事情重演一次。”

蕓娘臉色一白，默默拉著我回到殿中。

我以為蕓娘是要我乖乖待著，可離開了侍衛視線她卻對我說：“此次賞功宴，公主你必須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