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病,說的是云川
- 系統(tǒng)非說我重生了
- 未曾起誓
- 2766字
- 2025-01-13 23:59:34
“沒事突然提這個干嘛?”
云川含含糊糊說著,想避開成績的話題,這個話題太寄吧傷人了。
有部日漫叫《實力至上主義的教室》,云川當初看的時候就在想,就這也叫實力至上?
真實力至上還得看我們中式校園吧?
考上什么學校,考試成績一報,立分高下了。
什么叫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啊?這在高中就是真理,就連老師都正經宣揚著「提高一分,干掉千人」的口號。
這種氛圍,別的地方還真學不來。畢竟可是擁有一千二百年科舉取士的歷史才沉淀下來的底蘊。
這才叫真正的實力至上主義的教室。
高分的就是爺,就連犯點錯都是情有可原法外開恩。至于低分崽?這玩意是人?
「一顆老鼠屎」、「某些同學」、「我就不點名了」...等等就是低分崽的常用代稱了。
遺憾的是,在這個話題上,云川多半是那位「不點名」。
他對上許昭昭,就像是練氣菜雞碰見元嬰大能,拼盡全力無法戰(zhàn)勝。
“關心一下你而已。”許昭昭看著云川汗流浹背的樣,分明笑出聲,“所以怎么樣?”
“別問了別問了。”云川直接化身馬科長,避而不談,“好不容易找你一回,結果盡說些這種事是吧?”
“嘻嘻。”許昭昭覺得自己扳回一城,不過下一刻,她就收斂起一點笑意,說道,“不過要我說,這件事還得怪你。”
“怪我?”
“不然呢?”許昭昭反問道,“還不是你初中不好好學,連跟我一個學校都考不上,才會這樣「好不容易才找我一回」?”
“......”
“要是一個學校哪會這樣?”
這么一說云川還真是反駁不上。
如今兩人關系生疏,最大的原因毫無疑問是距離。
曾經同校同班,再怎么樣都能見面交流。現在不特意在公交站等,多半只能在手機上聊兩句。
而手機上又能聊什么呢?
高中的生活就是每天學習,幾乎無可贅述。頂多就是聊聊班上的傻逼。
但這玩意吧,因為社交圈不同,一方認識的人對于另一方而言就是陌生人,聊起來樂趣就打了折扣。
一來二去,兩人間的話題就越來越少,也就越發(fā)淡漠了。
異地戀的情侶也多半是這么結束的。
而對于高中生來說,別說不同校了,不同班都快等于異地了。
多少初中玩得好的,只是因為高中沒分在一個班之后,就漸行漸遠了?
這并非個例。
所以許昭昭說的,還真沒問題。
當然,道理是這么回事,但云川肯定要嘴硬兩句:“就不能是你考太高了?你要是考低點也沒這回事。”
許昭昭白了他一眼:“云川你要點臉吧。”
云川沒回話,話題也就到此為止。
兩人靜靜走路,迎著九月中旬夜間的微風,帶著盛夏未冷卻的暑氣,不冷,是溫熱的。
穿過小區(qū),步入單元樓時,許昭昭才忽然開口,重啟話題:“其實,也不是沒有解決辦法。”
“嗯?什么解決辦法?”云川正走神,聽見聲音才扭過臉。
少女看著前方,若無其事地撥弄著額角的長發(fā),歸攏到秀氣的耳后,邊輕聲說道:“你要是好好學習,跟我考上一個大學,也不是沒有可能。”
云川想了想,遲疑:“真有可能嗎?”
不是云川貶低自己,只是成績這種東西是實打實的,心里要有數。
四中一本率六十左右,他是那剩下的四十。
六科總分不到500,按照理科分數線,基本也就努努力考個二本的水平。
這還是因為省內考生少,分數線低,要是擱北方那些人口大省,估摸著大專沒跑了。
而許昭昭呢?她的分數起碼650往上。
兩人的分差是200分,可以說是如鴻溝般的差距,多考一個主科滿分都趕不上。
“要是按照提高一分干掉千人的說法,反過來也成立的話,我差不多得干掉20萬人。”
云川聳了聳肩,講了一個冷笑話。
現在距離高考633天,也就是說他接下來每天要干掉300來人。
什么殺人狂魔?
然而許昭昭沒笑。
她只是轉過臉,對上云川的眼睛,認真道:“知道嗎?連相信自己的勇氣都沒有,那才真是什么都干不成。
“現在才高二,什么都來得及的。”
少女的認真讓云川沉默。
道理其實人人都懂,但能否做到就因人而異。
知行合一說起來簡單,但「知」與「行」之間的距離比200分還遠。
就連他自己都很難相信自己是能做到的那種人。
云川沉默了幾秒,隨后才對許昭昭問:“所以,你想我和你考一個大學?”
許昭昭想了想,沒有立刻正面回答。
“如果你沒能和我一個大學,那才是基本不會再聯系了吧?嗯...估計不會比陌生人好上多少。”
少女以故作輕松的語調設想了如此一種情境。
同時,她也在想,如果到時候真的發(fā)生了,會怎么樣呢?
明明是昔日無話不談的青梅竹馬,最終卻因為沒考上同一所學校,漸行漸遠,這是否會成為青春酸澀的遺憾呢?
許昭昭現在也不清楚。
畢竟對于青春的感受,不在當下,只會涌現于許多年后某個盛夏的瞬間。
屆時脫離了青春的她,或許才能真正明白青春的遺憾,才能真正明白當初所說的某句話,所做的某個決定,究竟在人生之中掀起了多大波瀾。
云川究竟是她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員,還是只是一個階段的過客?
她無法解答。
但至少此時此刻,望著狹窄樓道內與自己并肩而行的少年,許昭昭的確又回憶起當初那個在中考結束,得知云川不再與自己同校后開始哭哭啼啼的自己。
以及當時的所有情緒。
“所以,如果非要說的話,應該是想吧。”
經過一番慎重的思索,許昭昭得出答案。
她不閃不避地直視著云川的眼眸,如此認真地訴說出自己的期盼。
于是在昏暗安靜的樓道內,一種奇妙的氣氛,如絲線般,隨著少女心緒的表達、隨著兩人眸光的不斷接觸,將兩人輕飄飄地裹住。
直到云川跟個神經病似的忽然舉起手用力一拍。
絲線被扯斷。
樓道內的聲控燈應聲而亮。
明亮的燈光照亮許昭昭的臉。
也照亮她忽然崩壞的表情。
少女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云川:“不是,云川,你干嘛?”
云川即答:“開燈啊,這樓道的聲控燈真有問題吧?”
“開燈?!”
“不然干嘛?”
“......”
“......”
許昭昭張了張嘴,半天沒發(fā)聲。
不是,這人到底什么腦回路?真不明白剛剛什么氛圍嗎?
重新聯系的青梅竹馬,許下約定考上同一所大學,這才是正劇的發(fā)展吧?
這人神經病吧!
許昭昭有點繃不住了,直到深呼吸了好幾下才勉強穩(wěn)定住情緒,問:“那我剛剛說的你聽見沒有?”
“當然聽了。”云川說,“你想和我一所大學。”
“......”
“......”
話是一回事,但是怎么從他嘴里說出就這么討人厭?
許昭昭想了半天,還是覺得他有病。
“懶得理你!”
少女氣呼呼丟下一句,隨后就加快了腳步,撇下云川一個人往上。
云川慢悠悠跟在身后:“走這么快干嘛?”
“我媽不讓我跟傻子玩!”女孩的聲音充滿怨氣。
云川一笑,叫住她:“別走這么快,我話沒說完。”
“你愛說不說,關我什么事?”
話是這么說,但是云川還是看見許昭昭漸漸慢了腳步,最終停下。
她在樓梯上方轉過身,看著下方的自己,皺著眉問;“你要說什么?”
“我想說——”
云川一邊慢步往上走,一邊注視著女孩掩映在黑暗中的臉。
看不清細節(jié),只能看見她明亮的雙眸。
對著這雙眼睛,云川認認真真地說道:“我只是不太喜歡隨口應下不一定做到的事,所以,如果必須要一個回復,我想說,我會盡力。”
說完時,云川已經趕上少女所在的臺階。
近在眼前的昏暗中,少女的五官依稀可見。
許昭昭張嘴,正要回些什么。
云川又伸出手,用力一拍。
聲控燈驟然亮起。
少女的五官瞬間明晰。
云川滿意了,點點頭:“你要說什么,說吧。”
“......”
許昭昭又閉上了嘴。
她還是覺得云川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