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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唯朕是尊

大臣們抬頭看去,

龍椅上坐著的,正是祁景!

氣色一改往日,振奮異常,不見病容。

剛才私下議論的幾位大臣此刻心中疑惑萬分,

這怎么跟自己得到的消息不一樣,景泰帝沒駕崩,那昨日那些連夜入宮的大臣去哪里了呢?

“諸位愛卿是在找這幾位同僚嗎?”

祁景揮手。

沈煉帶人從一側走出,手里各抬著一個盒子,一字擺開。

有些人看到這些錦衣衛已經聯想到不好的事情,臉上開始泛白。

沈煉一聲令下,盒子打開,里面居然裝的都是一顆顆人頭!

群臣驚呼后退,唯獨于謙等六部尚書,內閣學士,或半閉雙眼,或低頭不語。

“昨夜徐有貞,石亨,楊善,王驥,張鞁等人,密謀叛亂,調京營兵入宮,已被當場誅殺!”

沈煉看著眼前的一眾官員,面目兇煞。

官員中有人已經嚇的站不穩跪倒在地,祁景也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這些官員以為朕病入膏肓,調兵入宮想刺殺朕和太上皇,朕的錦衣衛指揮使沈煉早已知情,將一眾叛賊就地誅殺,只是可惜……”

祁景說到這里,嘆息一聲。

下邊于謙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然抬頭看向祁景。

祁景對上于謙的目光,毫不躲閃:“只是可惜,太上皇在這次叛亂中不幸遇難,龍歸殯天!”

隨著這話落下,一聲驚呼哀嚎,正是剛剛被帶進來的沂王,也就是太上皇朱祁鎮的長子,朱見深。

眾大臣表情各異,唯獨于謙心中震驚不已,其實昨夜徐有貞入京他是有所知道的,但是也來不及加以阻攔,

且昨夜司禮監的曹吉祥連夜請了太皇太后復辟太上皇的行動的旨意。

從法理上來講,于謙手里的立儲詔書和皇太后授意的復辟太上皇旨意,兩者都是合法且不沖突的。(立太上皇的兒子為太子和復辟太上皇)

于謙震驚的是,他確信徐有貞等人入宮的目的是復辟太上皇,而太上皇若是死了,這件事就只可能是一個人干的。

就是眼前這位景泰帝!

此子居然如此狠辣,這八年間唯唯諾諾難道只是偽裝?

重病如今看起來已經好了,這病是不是也是一場陰謀?

祁景從龍椅上站起來,緩步走下,

來到沈煉身旁,伸手提起了盒中石亨的頭顱:

“八年前,京師保衛戰,此人連夜奔襲,九死一生突出重圍,去應天求援兵,回來又浴血奮戰,立下大功,”

祁景環視下邊這幫自己重病時都在準備尋儲君,新君,無人不盼自己早死的大臣們。

“京師保衛戰后,朕讓他領宮中禁軍,重病臥床還不忘傾心叮囑此人,結果他居然以為朕要死了,深夜入宮叛亂!

祁景把石亨的頭顱扔到地上,讓他往群臣那邊滾,然后伸手去拿另一個人的頭顱。

“朕的近侍從,司禮監曹吉祥,朕把他當做貼心之人,

他卻買通太醫院,一而再再而三的安排庸醫延誤朕的病情,暗中勾連叛黨,犯上作亂,

自古奸宦霍亂朝廷者數不勝數,朕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聽了這番話,群臣中有幾個惴惴不安之人,不自覺的往后退了退,

今日皇帝似乎與往日唯唯諾諾的皇帝換了一個人一般,令他們心中忐忑。

“昨夜這些人死了,但是你們之中還有許多人的心思朕都清楚,

朕這皇帝是你們,是于少保在危難之際推舉出來的,這些年來,朕也一直敬你們,重你們,聽你們。

朕病了,朕的親兒子死了,你們又動了從龍之功的心思,邊關騷擾不顧,朕臥病在床不顧,一個一個都削尖了腦袋在竄連起來琢磨儲君之事。

是想再推舉一個聽你們,順你們的皇上吧?

那你們為什么不來當這皇帝!

也不用尋什么儲君了,朕把位置讓給你們!

群臣無人吱聲,但依然有大臣表情流露著不屑的神色,仿佛在說:

你朱祁鈺八年前當上皇帝,不就是因為我們,因為于少保,沒有我等你還真就是個無業王爺。

祁景掃射一圈,狠狠揮袖,把一堆人頭揮落在地上四處亂滾,厲聲大呵:

朕今日把話放在這里,從今日起,在這朝中,唯朕是尊!

若再有二心者,如此下場!

有些大臣在祁景的怒斥聲中跪了下來,

但是內閣首輔商輅等人以及六部尚書包括于謙都站的筆直。

“皇上息怒,如此奸臣著實可惡,但皇上大病初愈,動怒傷身,便是傷了國本,皇上也不應以此等奸臣之心來揣測群臣,

臣等自皇上以王位登基以來,一路輔佐陛下,陛下勤懇臣等一直看在眼里,諸位臣功數年來也殫精竭力為大明江山計。”

但皇上若因這些奸臣,自此以后不聽群臣之言,閉塞言路,獨斷專行,臣等亦心寒。大明朝這千秋基業,怕是……”

“怕是要葬在朕手里?”

祁景冷哼一聲:

“朕知道,朕以王位登基于國家危難時刻,與京中百官共同守下了這祖宗基業,朕這數年來也從未為難過諸位愛卿,與諸位共治,可是你們又是在朕重病時如何待朕,你們心寒,朕不心寒嗎?”

群臣噤聲,這段時間大家都是忙著研究擁立儲君,忽視了這個還沒死透的皇帝。

“尊君重道,朕一日坐在皇位上,一日就是大明朝的君主,是大明朝千萬百姓的君父,是你們的君父,君父重病,你們個個掏空心思想著自己的好處,想著擁立新君,儒家這套道理都學到狗肚子里去了嗎?”

“今日你們如此待朕,便是新君立了,你們又能尊崇誰?

自此以后,拿我們朱家子孫,當你們百官傀儡嗎?!

這話就重了,六部尚書和內閣群臣也都跪了起來,如此看來,今天這皇帝是真生氣了,

平日雖然對他們言聽計從,但是今日不能再跟皇帝來硬的了,畢竟這位重病確實無人問津。

但是諸位重臣也沒太把祁景當回事,這朝廷沒了他們,祁景一個人就算是皇帝,又能做什么?

眼下先哄哄,哄好了,這位后邊還得聽他們的。

但是諸位重臣沒想到的是,從今日起,祁景開始徹底收攏皇權,視百官如仇寇,以家奴治天下,

畢竟祁景的金手指,最不缺少的就是有能力的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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