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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走一個過場

江岸和吳景到了橫店,已經是6個小時之后了。

他現在要和吳景一起搬到小李飛刀劇組為演員提供的宿舍里去。

江岸對那種宿舍可太熟悉了。

左邊是人體蜈蚣式如廁體驗區,右邊是原生態雨水淋浴間,四張行軍床把十平米空間擠成俄羅斯方塊現場。

為什么叫演員宿舍?

因為住滿三個月,保準你能演好難民。

可就算這條件,也比大多數劇組給的好多了。有些劇組演員都不包食宿,萬一沒參演成功,那就是白跑一趟,還倒貼錢。

在這樣一個就業形勢極其嚴峻的年代,有些媒體和地方還在大力鼓吹“我有一個明星夢”。

98年前后,浙江就出現了好大一批橫飄。

在當時,這是絕無僅有的,這里沒有一線城市的繁榮,沒有一線城市的工資,卻有一線城市一樣龐大的城市流浪者。

白天是丐幫弟子,晚上是北影廠幽靈,全年享受日光浴

江岸看著蹲在路邊求活的群演們,忽然覺得有那么幾分感同身受。

如果沒有重來一次這檔子事兒,在劇組鐵皮棚屋檐底下啃涼包子的就是他了。

硬派越野穩穩地停在劇組搭景的一處破荒地前面,吳景說打算幫著江岸一起搬行李。

“為了保護布景車進不去,離宿舍還有好遠一段路呢,咱們得走著去了。”

“不是江岸?”

“我聽說你劇本賣了好大一筆錢的,可小李飛刀前后拍攝得要三個月的檔期,袁指導答應給我的薪資三個月也就4萬塊錢。這還是參演成功才有的,參演失敗了也就拿那么點培訓費。”

“你到這兒來圖什么呀?”

吳景感慨著說了這么一句,目光看向江岸。

他還是覺得江岸細皮嫩肉的,根本沒必要和他一起吃這個苦。

江岸則是看向這個既繁榮又破敗,既光鮮亮麗也骯臟陰暗的地方,跟吳景很樸素地表達了他的真實想法。

“我來就是圖這里的腿比大街上的好看。”

吳景眼皮一眨,豎起中指,手里倒是很利索地拎起江岸的行李。

顯然他沒有江岸這么高的格局。

橫店剛剛下過雨,這一段路泥濘不堪,吳景害怕弄臟了江岸的行李,干脆用兩只手拎起行李箱走在前面。

兩個人都是糙漢子,誰也沒顧上打傘,淋在雨里,走在泥地,跟進城打工的農民工似的。

走了都快七八百米,靠近影視城的中心時,兩人身后傳來一陣滴滴的催促聲。

江岸回頭望去,一輛房車看起來十分氣派,速度不低地從兩人面前駛過,濺起的泥水差點落在江岸和吳景身上,司機沒半點歉意,就這么極速駛過。

“不是說車進不來嗎?“江岸抹了把臉上的泥點子,“合著咱們走的是群演專用通道?”

“還是說他們開的不是車,是階級躍遷加速器?”

“我要是阿飛,飛劍第一個扎他車轱轆!”

江岸這就納了悶兒了,不是說車進不去嗎?這什么情況?

吳景眼里也有些憤怒,朝地上啐了一口:“可能是投資人吧,規章制度對制定規則的人沒什么用。”

走吧,一會兒別淋感冒了,明天影響訓練。”

吳景這話剛說完不久,又從兩人身后開過來一輛一模一樣的保姆房車,這一次速度倒是溫和了許多,只是相比前車而言。

車匆匆駛過之后,江岸才從保姆房車的車后看見了吊牌:小李飛刀劇組,特邀演員房車。

“嘿,演都不演了。”

不過這輛車很快在前面停住,車門打開里面的人探頭瞅了一眼。

“是江岸老師嗎?快上車吧,助理把行李放后備箱就行。”

江岸變如臉,拍了拍吳景的手腕:“聽見沒小助理,趕快。”

兩人把行李放上車,到了車門口才發現里面是袁和坪和趙文桌,還有兩三個助理經紀人之類的。

“小江啊,來了?”

袁河平笑得很是和善,熱情招呼江岸坐到他身邊去。

要不是江岸,他就不會去那個文化交流會,拿不到最新投資方那邊追加的2000多萬。

除了已經定下的當紅男星焦恩峻之外,選角也有了新的規劃,至少當紅的女明星還能再適配三四個,完全不愁預算了。

甚至還有另外的當紅小生來競爭,現在甚至有個備選項,投資方那邊都打算把《小李飛刀》改成雙男主劇了。

焦恩峻扛起內地的收視率,趙文桌或者謝霆峰,來扛起港臺的收視率。

這部劇,目標就是沖著下一年的劇王去的。

想起這個,袁河平又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一臉正氣的趙文桌。

比起謝霆峰的桀驁不馴來說,他更偏愛趙文桌作為“阿飛”,心里已經預定了90%。

主要是謝霆峰性子太張揚,袁河平害怕自己駕馭不了。

所以說在這事上,袁河平是有些抱歉的,把江岸叫過來是為了走走人情,還個面子。

畢竟何情那邊一再拖了幾次,張紀終也打了幾通電話。

試鏡試鏡,得讓人試試嘛。

但真要讓袁河平去選,結果顯而易見。

雙男主的大流量,再加上當紅小生,配合焦恩峻以及這么大的投資,他怎么著也都不能選擇這個還算是個新人的小伙子了。

“劇本的事兒籌備得怎么樣了?”

“最近你可在編劇圈子里火了一把。聽說,上海劇本節的一等獎頒給你小子了。”

“什么時候領獎,到時候去給你撐一撐臺面。”

被袁河平這么握著手,江岸感覺怪怪的。

因為袁河平看上去就不是一個柔情的人,他和袁河平的關系也沒有這么熟悉,至少沒有到談心站臺的關系程度上。

不過他還是很有禮貌地笑了笑,說了兩三句客套話。

人精的江岸哪能不知道,老袁這是在提前給他打鋪墊呢。

要不了幾天,袁河平就可能得找上門來說很抱歉,浪費你幾天的時間,阿飛這個角色不太合適。

結結實實的投資砸到老袁的腦袋上,更有結結實實的流量鋪天蓋地下來,袁河平沒必要對著干。

更何況,他和江岸也確實沒什么太大的交情。

能安排個試鏡機會,應該算照顧了。

江岸肯定不會放棄,看著袁和平時不時偷喜著看趙文桌,他心里有了主意。

本來還打算安安心心度過兩三個月的培訓期,競爭上崗。

現在看來不行了,不露點真手段,不把這袁河平給整服了,連競爭的機會都沒了。

不止袁和坪,背后的投資商江岸也要把他們整服氣。

才華戰勝不了資本,獨孤九劍能砍死資本。

當然,這話是開玩笑。

江岸倒是不信他使出獨孤九劍,有哪個真的喜歡武俠的人可以抵抗住那個魅力。

畢竟他不是演戲,他是真的。

不多時,房車車停在演員宿舍樓的對面。

袁河平還要和趙文桌再商量對對戲,就讓江岸和吳景先下車了。

臨下車前,袁和坪還叮囑一句。

“小江,你的宿舍也在特邀演員的那層樓,就住在小卓對面,有時間可以互相交流交流。”

“以后說不定他還能演上你寫的劇本呢。”

這個時期的趙文桌還有點靦腆,在袁河平面前像個乖寶寶,十分客氣地向江岸點點頭,說了一句:

“老師以后請多多關照。”

江岸擺擺手,不羈地下車了。

什么老師?現在他還比趙文桌要年輕個好幾歲呢。

等下了車,吳景就有些郁悶了,十分羨慕地盯著江岸。

“不是,憑什么都是訓練營的試鏡演員,你能住單獨的房間,還和人當紅小生門對門,我就得住大通鋪啊?我比你認識袁指導可早多了,也沒受到過這種厚待。”

江岸翻著白眼把雙挎包掛在自己背后,心說這個時期的吳景情商真是低到爆炸。

不知道這是逐客令的意思嗎?

“我什么咖位住當紅小生對面?這叫給你面子你得知道進退。”

“不信的話你就去問樓下的前臺。”

“我住的房間最多就定了一周左右,不到。”

“袁指導是為了讓我來的方便,走的也方便才讓我單獨住一間。”

“你還以為是什么好事情呢?”

吳景還真不信這個邪,同樣是在一輛車里,同樣都是聽一個人說話,怎么江岸就能聽出這么多層意思來?

劇組預定房間至少也是按照兩個月的期限走的,要不然訓練時間不夠。

“趙姐,麻煩問一下,C口的502,劇組訂了多久的房?”

“哦,小吳回來了。”

前臺是個體態豐腴的,30歲左右女人,模樣姣好,打扮收拾得很是風騷。

在這個年代就穿上黑絲,已經騷過80%的女人了。

這前臺還穿的是漁網的……

“定了7天。”

“辦理的入住姓名叫江岸,是你身后的這位小帥哥?”

吳景眼里的驚詫一晃而過,竟然還真的就一周。

【吳景信服值+1】

江岸伸手不是抱歉,是吳景老弟你還得練。

從包里取出證件,江岸到柜臺上去辦入住,前臺女人就沒從他身上移開過眼神直勾勾,她還舔一舔嘴唇,像是要吃了江岸似的。

“我見過那么多明星,也沒有幾個比你長的還俊的。”女人看似是去接江岸手里的身份證,伸手就要摸江岸的手。

“看著年紀還小,晚上一個人睡,害不害怕呀?”

吳景看不過眼去了,他這么一個大活人還在這兒呢。

“趙姐沒什么事,我們先上去了。”

也是奇了怪了,怎么趙姐從來就不對他騷了吧唧的。

江岸搖搖頭,收好證件。

馬德,又是熟悉的配方,前世的他就是從被人覬覦開始的,但凡沒守住底線,恐怕也不會混得那么差。

60歲的富婆了,剛剛死了老公的女投資人了,還有某部大制作的副導演……

可能這就是帥哥的煩惱吧。

這么想著江岸就突然晃了神,狹窄樓梯上,迎面而來的身影直勾勾撞進他懷里。

洗發水混著茉莉香皂的氣味撲面而來,抬頭時正對上一截雪白的頸子。

對方耳垂上掛著的珍珠晃得他眼暈。

“抱歉呀,抱歉。”

女子單手扶著掉漆的欄桿后退,站穩后彎腰去撿散落的文件,馬尾辮掃過江岸手背。發絲間露出小半張側臉,下頜線條還帶著少女的圓潤,鼻尖卻已顯出凌厲的弧度。

“范栤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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