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文思從大一就是最好的朋友,我們形影不離,分享著彼此的秘密和夢想。可她卻和王鏵約定好畢業考研?那我算什么?我在她心里就那么不重要嗎?”
劉德花的聲音顫抖著,緊握的雙拳微微發抖,仿佛在訴說著內心的不甘,隨后又猛地低下頭,用顫抖的手指撫摸著畫板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名字,每一個字都像是她心中的吶喊,帶著無盡的痛苦與絕望。
林若惜聽了劉德花的言論,若有所思地追問道:“就因為這個?所以你就……”
她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緊緊盯著她的眼睛,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
美術室里的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女生小心翼翼地靠近,聲音顫抖的說道:“學妹,自從她知道李文思上午跳樓死了后就精神錯亂了,一直待在教室里沒有出去過。我們跟她說話,也像聽不見一樣。”
林若惜轉頭看向那位馬尾辮女生,問道:“那她之前有沒有什么異常的表現?或者和李文思之間發生過啥激烈沖突?”
馬尾辮女生害怕地搖搖頭,臉色蒼白,顯然是被劉德花的異常舉動嚇壞了。
此時,美術室的另一角,一個戴著眼鏡的男生推了推鏡框說道:“她本來好好的在作畫,突然聽說李文思跳樓死了,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她對李文思真的很好,總是幫她收拾畫具,陪她熬夜趕作業。”
說著還指了指一旁散落著的畫筆和未完成的畫作,畫面上是李文思的肖像,筆觸細膩,情感飽滿,仿佛能透過畫布感受到劉德花對于李文思有著不一樣的情感。
林若惜和傅錦瀟交換了個眼神,轉頭看向劉德花,盡量讓聲音變得柔和:“劉德花同學,你先跟我們去醫務室好嗎?”
劉德花被林若惜和傅錦瀟輕輕扶住,腳步踉蹌,仿佛每一步都踏在虛無之上。
她眼神迷離,嘴里依舊嘀嘀咕咕的念叨著,細碎的話如同風中落葉難以捕捉。
陽光透過學校走廊的窗戶斑駁地照在她瘦削的臉上,映襯出一種異樣的蒼白。
林若惜小心翼翼地引導著劉德花往醫務室走,生怕驚擾了她脆弱扭曲的世界。
周圍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了,只有她們的身影在這長長的走廊上緩緩移動,留下了一串串交錯的光影,如同劉德花心中交織的復雜情感難以名狀,卻又真實存在。
學校醫務室內,白色的墻面上掛著幾幅寧靜的風景畫,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劉德花雙眼緊閉地躺在病床上,臉色依舊蒼白,呼吸微弱而平穩。
校醫對著劉德花檢查了一番后,向林若惜和傅錦瀟說道:“她受的打擊太大了,心靈上的創傷需要些時間去慢慢愈合。這段時間她需要安靜,需要休息。”
林若惜看著病床上的女孩,心中不禁泛起一陣酸楚,低聲對傅錦瀟說道:“我們走吧,再在這里打擾也沒用了。先去其他地方找找線索,或許能發現些什么。”
她邊說邊推開門,兩人一同走出醫務室,留下一室的寧靜與劉德花未醒的夢。
傅錦瀟與林若惜走在校園的林蔭道上,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光影。
他眉頭緊鎖的轉頭看向林若惜:“若惜,你對這件案子怎么看?雖然現場種種跡象都表明是他殺,絕非自殺。但無論是李銘、王鏵還是劉德花,他們三人都有著完美的不在場證據,而且看起來都和李文思關系匪淺。李銘聲稱案發時在圖書館做題,可天臺卻發現了遺留的煙灰。王鏵在湖邊作畫,她還和李文思約定了一起考研,右手還受了傷。劉德花更是在美術室和李文思形影不離,當她得知李文思跳樓自殺后,直接崩潰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林若惜秀眉微蹙,步伐不自覺地放慢,她的腦海中快速梳理著案件的脈絡。
“目前來看,她們三人都有嫌疑,但都擁有看似無懈可擊的不在場證明……”
突然,她停下腳步,目光穿過層層疊疊的樹影,落在前方不遠處的操場上,眼神中閃過明亮的光芒,“對了”,猛地一拍手,引得傅錦瀟停下腳步疑惑地看向她。
“會不會是時間上有什么問題?我們再去核對下他們的行動軌跡,特別是案發前后的那段時間,說不定能找到破綻。”
傅錦瀟眉頭微皺的說道:“我們親眼目睹李文思跳樓,我在樓下的時間是上午9:05分,當我們趕到天臺后的時間是9:08分,中間間隙的三分鐘可以干很多事。”
林若惜贊許地看了傅錦瀟一眼,眼中閃爍著篤定的光芒,仿佛已經窺見了真相的一角:“沒錯,兇手很可能在這三分鐘內動手,用了某種方法當著我們的面將李文思推下樓,再火速趕回自己的不在場證明地點,那她到底是怎么消失在天臺的?”
“通往天臺的必經之路只有一個,而當時我們正在樓梯的通道里往天臺跑。”
林若惜低頭沉思,教學樓間錯落的窗戶在她腦海中逐一閃過,突然,她眼睛一亮,仿佛捕捉到了什么重要的關鍵線索。
她抬頭望向不遠處的教學樓,腦海中迅速構建起一個大膽的假設,低聲道:“兇手從天臺利用窗戶跳到了臨近教學樓的通道里,再繞回安全點制造不在場證明。”
“就算你的猜測成立,可天臺離窗戶那么遠,要避過視線跳過去真的可行?”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了天臺邊緣再次探查,風帶著微涼吹拂著兩人的衣角。
林若惜緊貼著墻壁,瞇起雙眸,仔細丈量著從天臺邊緣到那扇半開的窗戶之間的距離。她緩緩伸出手臂,指尖幾乎要觸碰到虛空,模擬著兇手可能做出的動作。
“你看,”她輕聲說,眼神中閃爍著偵探般的敏銳,“如果兇手體重輕,且具備一定的體能和技巧,利用這塊突出的檐角作為借力點,完全可以在不引起注意的情況下一躍至那扇窗戶。下方是另一條少有人跡的走廊,兇手可迅速消失在那里,再回到她的安全地帶偽造出不在場證明。”
傅錦瀟咽了口唾沫,目光緊盯著前方那扇半開的窗戶,腿肚子不禁有些打顫,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懼:“哇好高啊!”
風,似乎在這一刻變得更加猛烈,吹得風衣衣袂飄飄,前額的發絲微微凌亂。
他緊閉雙眼,做著深呼吸,試圖平復內心的波瀾,站在天臺邊緣不敢往下看。
林若惜在一旁,雙手輕輕搭在他的肩上,用極其溫柔的聲音鼓勵道:“沒事的錦瀟,我相信你可以的。只有跳過去才能驗證心中的猜測,能離真相更近一步。”
傅錦瀟臉色略顯蒼白,雙腿微微顫抖,目光中滿是對高度的恐懼,咽了咽口水,聲音略帶顫抖地說:“你確定這是跳過去,不是死過去?我……我恐高啊!”
林若惜見狀,嘴角勾勒出一抹溫柔的笑意,眼中閃爍著俏皮的光芒,輕輕拍了拍傅錦瀟的肩膀,抿嘴輕笑,挑眉說道:“哎呀,忘了你這茬了。不過嘛,偵探可是要勇于面對恐懼的,對吧?雖然你恐高,但咱們可以找個別的方法驗證我的假設,比如找個勇敢的志愿者來試試?”
傅錦瀟緩緩離開天臺邊緣,轉身看向林若惜,嘴角勾起一抹略帶狡黠的笑意:“我記得若惜你……好像學過武術吧?這點距離對你來說應該不是問題。”
林若惜一愣,隨即揚起下巴,自信滿滿道:“哼哼,那當然啦。不過為了更準確地還原現場,我們還是再仔細觀察一下吧,看看有沒有什么可以利用的東西。”
“現在除了跳過去,沒有別的辦法。”
“那好,你都這么說了,我來試試。”
林若惜后退幾步,深吸一口氣開始助跑,她的身影在陽光下劃出一道流暢的弧線。接近天臺邊緣時,猛地一提氣,輕盈的躍起,雙腳離地,仿佛脫離了地心引力,向對面教學樓那扇半開的窗戶飛去。
在空中的一瞬,她的身體微微蜷縮,手臂舒展,指尖觸碰到了窗欞,隨后穩穩地落在了對面的通道上,沒有一絲聲響。
她輕盈轉身,面對著傅錦瀟,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隨后再次發力,如同一只靈巧的燕子輕輕松松地跳了回來,穩穩地站在他面前,發絲隨風輕揚,眼中閃爍著得意的光芒:“你看,是可以做到的。”
隨著傅錦瀟的掌聲由衷地響起,眼神里滿是對林若惜的欽佩:“惜惜好棒啊!”
林若惜嘻嘻一笑:“小意思啦。”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眉宇間滿是得意,挑眉看向傅錦瀟,眼睛里亮晶晶的:“這樣一來兇手的消失就說得通了。”
傅錦瀟緩緩走到林若惜的面前,輕聲說道:“你還記得我剛剛恐高的狀態嗎?”
林若惜眨了眨眼,疑惑道:“嗯,怎么啦?”她雙手抱胸歪著頭,一臉好奇寶寶的樣子,仿佛在等待一個有趣的答案。
傅錦瀟微微一笑:“如果有人恐高,就不可能像你這樣輕松地跳過去,那就可以在三個人之中排除恐高那人的嫌疑。”
林若惜眼睛倏地一亮,恍然大悟道:“對哦!我怎么就沒想到這一點呢?”
她興奮地抓住傅錦瀟的胳膊,指尖因激動而微微顫抖,眼中閃爍著偵探解開謎團的喜悅光芒:“如果兇手真的是利用窗戶逃脫,那恐高的人,就可以先排除了。”
“連我都不敢跳,自然可以排除。”
林若惜俏皮地眨眨眼,語氣中帶著抑制不住的興奮:“哈哈,沒錯!走,我們趕緊回去,再好好調查一下她們三個。”
她一把拉起傅錦瀟的手朝樓梯口奔去,仿佛看到了真相的大門正緩緩打開。
再次來到京都大學附近的湖邊,王鏵依舊坐在柳樹下專注地在畫板上勾勒著。
陽光透過稀疏的云層,斑駁地灑在她的身上,為這靜謐的畫面添上一抹溫暖。
林若惜和傅錦瀟對視一眼走上前,微笑著打招呼:“王鏵同學,還在畫畫呀?”
她的目光不經意間掠過畫板,只見上面是一幅未完成的風景畫,湖面波光粼粼,遠處山巒若隱若現,筆觸細膩生動。
王鏵抬頭看了林若惜一眼,隨即又低下頭,繼續她的創作,只是那受傷的右手微微的顫抖著,似乎泄露了內心的波瀾。
傅錦瀟則走到一旁詢問著其他作畫的學子,而林若惜一邊繼續和王鏵搭話,一邊留意著傅錦瀟的舉動,見他和其他同學交流,稍稍放心,又將話題引向了案件:“王鏵同學,你和李文思關系好像挺不錯的呀?上學期經常見你們在這里作畫,一個勾勒輪廓,一個上色,默契十足。”
王鏵輕輕放下畫筆,目光從畫布上移開轉向林若惜,眼神中帶著淡淡的防備。
“你還有完沒完?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嘛,我們是同學,約好畢業后去考研。”
她的聲音平靜而堅定,但右手不自覺地握緊了畫筆,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林若惜微微一笑,緊緊盯著王鏵的眼睛,仿佛要看穿她的內心,追問道:“那你們之間沒有發生過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王鏵輕輕搖頭,仿佛在努力回憶:“沒有啊,思思一直都很開朗,對畫畫特別執著。要說異常,最近確實好像更沉默了,總一個人發呆,但我沒敢問。”
說著,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了畫布上,那未完成的風景似乎也染上了幾分憂郁。
林若惜敏銳地捕捉到這一變化,心中暗自思量,嘴角的微笑卻未減分毫,緩緩靠近王鏵低聲道:“或許有些事情,藏在心底的畫卷里比說出來更容易察覺呢?”
王鏵的眉頭輕輕蹙起,仿佛回憶起了什么不愿觸碰的往事,低聲道:“對了,聽說有人向思思表白過,可很奇怪……”
林若惜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仿佛捕捉到了案件的關鍵線索,急切地追問道:“怎么個奇怪法?你知道些什么的話,都可以告訴我,這對破案很重要。”
她向前傾了傾身子,雙手搭在王鏵的畫板上,兩人的臉幾乎要貼在一起,畫板上未干的顏料被這一動作輕輕蹭開,留下了痕跡,如同王鏵此刻復雜難言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