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柳如為在殿外焦急萬分地等候著,一顆心全然被長子柳予衡的安危所占據。他眉頭緊鎖,雙眼不停地向殿內張望,才剛半盞茶的時間柳如為就急急的走向小太監(jiān)急切道“麻煩公公再進殿通報一聲就說柳如為求見陛下”
柳如為知道陛下不一定會斬了柳予衡,但是那也是不一定。小太監(jiān)則是一臉驚訝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柳祭酒嗎,他現在目光中滿是急切與期盼,不再是之前那高高在上一副什么也不關心的樣子。
小太監(jiān)則是滿臉無奈的對柳如為說:“老大人現在陛下在批閱奏折,奴才要是再去稟報就要吃板子了”,聽后的柳如為退回原處雙腳不自覺地來回挪動,腳下的地磚似乎都承受不住他這般焦躁,仿佛隨時都能被他踩出坑來。
也不知究竟過了多久,終于聽到太監(jiān)那聲傳喚他進殿的聲音。那聲音在他聽來,猶如天籟之音,卻又帶著幾分未知的恐懼。這聲音仿佛是命運的鐘擺,敲響了未知的旋律。
柳如為邁著那略顯沉重的步伐緩緩走進殿內,每一步都仿佛帶著千斤重擔,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荊棘之上。然后跪地行禮道:“老臣參見陛下。”他的動作略顯遲緩,仿佛被歲月的霜雪壓彎了脊梁,再也直不起來。聲音中帶著深深的敬畏與緊張,那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顯得格外渺小,猶如一粒塵埃在狂風中飄搖。
楚皇蕭鈞昱微微抬眼看向他,不慌不忙地說道:“柳愛卿,今日前來所為何事?”楚皇明知故問語氣平淡如水,聽不出絲毫情緒,目光卻緊緊盯著柳如為,那目光猶如利劍,似乎要將他的心思一層層剝開,直至最深處。
柳如為趕忙叩頭,急切道:“陛下,老臣長子柳予衡反對陛下封王被下獄,老臣斗膽懇請陛下開恩饒他性命。”柳如為的額頭緊貼地面,話語中充滿了哀求,每一個字都帶著深深的悲切,仿佛在向命運祈求最后的憐憫。
楚皇沉默了好一會兒,殿內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時間仿佛在此刻停滯,才說道:“柳愛卿,你且先起身說話。”楚皇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如同一張毫無波瀾的面具,讓人捉摸不透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柳如為謝恩之后起身,身子還有些微微顫抖,如同秋風中的落葉。楚皇對柳如為所求之事并未回答而是問道:“柳愛卿,你在朝中多年,對于朕的諸位皇子,你覺得誰可堪當大任?”楚皇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仿佛要洞穿柳如為的內心,那目光中的壓迫感讓柳如為幾乎喘不過氣來,仿佛有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在他的心頭。
柳如為心中猛地一驚,深知這問題極其敏感棘手,但又不敢不回答。他的大腦飛速運轉,猶如一臺高速旋轉的機器,沉思斟酌了片刻后說道:“陛下,諸位皇子皆各有千秋,老臣實在不敢隨意妄言。”柳如為的臉上露出為難之色,眼神閃爍不定,生怕稍有不慎便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楚皇臉色微微一沉:“柳愛卿,朕想聽的是你的真心話。”楚皇的語氣加重了幾分,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嚴,讓柳如為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要從嗓子眼蹦出來。
柳如為咬了咬牙,硬著頭皮說道:“二皇子頗具才能,三皇子文采斐然出眾,五皇子也有其過人之處……”柳如為說話時聲音微微顫抖,每說一個字都小心翼翼,仿佛走在鋼絲上,稍有偏差就會墜入萬丈深淵。
楚皇打斷他道:“那六皇子呢?”楚皇的目光緊緊鎖住柳如為,帶著一絲壓迫感,仿佛要將他的靈魂都禁錮住,讓他無處可逃。
柳如為微微一怔,隨即回道:“六皇子……六皇子尚顯稚嫩,還需多加歷練。”柳如為的額頭上再次滲出了細密的汗珠,那汗珠順著臉頰滑落,在他的臉上留下一道道閃光的痕跡,他卻不敢抬手去擦拭。
楚皇心中在“這個老狐貍誰都不想得罪,好呀,我看接下來你怎么回答”冷哼一聲:“柳愛卿,你這回答可真是周全嚴密,滴水不漏啊。那你再說說當下我朝當下的政令可有什么弊端”楚皇的語氣中充滿了不滿,仿佛在說再給你一次機會,要是回答的不滿意你就見不到你長子了。
柳如為抬手擦了擦額頭滲出的冷汗,回想著自己一直埋藏在內心的話,便小心翼翼的說道:“陛下,如今朝廷諸事紛雜繁重,地方土地兼并、稅賦不均等諸多問題亟待解決。”柳如為的聲音有些發(fā)顫,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憂慮,他不知道陛下接下來會不會龍顏大怒。
楚皇內心冷哼”最大的問題是氏族你卻不提”目光犀利如電:“那氏族之事,你又作何看法?是否有些過于張狂了?”楚皇的眼神仿佛能將柳如為刺穿,讓他無所遁形,赤裸裸地暴露在這凌厲的目光之下。
柳如為心中一驚陛下這是要對氏族下手,那你對氏族下手問我做什么,今天從這走后便會傳出這是他對陛下進言氏族的不好。心中甚是忐忑不安,他也明白現在是個陽謀被楚皇掐著七寸不得不就范。
滿身冰冷說話都在打顫:“氏族勢力龐大深厚,對朝政的確存在一定影響”柳如為的回答點到即止不敢說太多。
楚皇聽后并未急著回答,假裝沉思了片刻說道:“柳愛卿,朕有意將你的孫女許配給六皇子做正妃,不知你意下如何?”楚皇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那微笑中隱藏著更深的意圖,如同迷霧中的陷阱。
柳如為內心猛地一震,瞬間慌亂不已,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不明白陛下為什么要把孫女許配給六皇子而不是二皇子三皇子,但他卻知道楚皇是讓他柳家打上皇親國戚的標簽,一個是對他柳家的保護,更多的是政治的需要。
現在拒絕的后果是整個柳家不再是一個柳予衡,只得強自鎮(zhèn)定道:“陛下圣恩,老臣感激涕零,不勝惶恐。”柳如為的聲音有些干澀,努力擠出一絲笑容,那笑容卻比哭還難看,仿佛是一張破碎的面具,勉強拼湊在一起。
楚皇揮了揮手道:“你先回去吧,柳予衡之事,朕自會仔細斟酌。”楚皇重新靠在龍椅上,閉上了眼睛,就目前而言一切都已在他的掌控之中。
此時的柳如為卻滿心憂慮,神情恍惚地退出了大殿,他的腳步踉蹌,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那身影在長長的宮道上顯得如此落寞和凄涼。他深知恐怕將要掀起一場不小的波瀾,而自己和整個家族就如同這波濤中的小船,現在只有抱緊皇家這條大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