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玻璃上的血痕,電梯里的余赫已經離開,晚了一步,我沒有趕上電梯。
身后的喪尸撲了上來,再次咬斷了我的血管,血液噴濺在電梯的玻璃上,我只看見電梯緩緩上升的承重,視線漸漸模糊。
我試了很多次,都無法阻止電梯,看熱鬧的人群中,也總藏著一些見義勇為的英雄,他們總在我挪去電梯的時候,想盡辦法把我抓住,而電梯總是會正常運轉,喪尸會準時出爐,把大家咬死。
這次我選擇了另一種方式,我沖進診室,將那個瘋子砸死,然后沖向負一樓,企圖在電梯上升前控制在負一,然后我就有更多的時間等待他們報警后,警察到來。
試過幾次我的速度都是不夠的,每次沖下去都是電梯正在上升中,就好像卡關了一樣,我想我需要更快。
不知道幾次的嘗試之后,我踢翻消防箱,用滅火器砸死瘋子,直接沖向樓下,奮力推開眼前的人,我終于趕上電梯門關閉的那一刻,這時候我才看見,電梯內的尸體,并不是從一開始就是活著的,他們現在和兩個被殺的醫生攤在地上。
血液沖上大腦,我有些發蒙,慌張的掏出手機,摁響了報警電話,“羅洲大學附屬醫院負一樓有尸體,有人死了!”
掛斷電話的時候,電梯內的尸體已經開始動了,他在努力起身,手掌摁在了電梯按鍵上,我才意識到,并不是有人在樓上召喚電梯,而是他們啟動了電梯,不管在樓上怎么阻止都無濟于事。
我扶著電梯門奮力一踹,把他的手骨折斷,接二連三的有蘇醒跡象,我只能在他們爬起來之前,找角度,把他們的手腳踹斷。
九點五十分的鬧鐘響了,我根本沒有時間去管。
著急忙慌的從周圍搜尋出滅火器,朝著他們的頭砸了過去,我覺得這個辦法是最快的解決辦法,當我再次舉起滅火器的時候,我聽到了快速的腳步聲,警察來了,他們舉著搶,高聲呵斥讓我把東西放下。
我終于等來了他們,只要把這些尸體控制住,一定可以拯救這次世界末日。
“這些都是喪尸!他們會吃人!”我把手里的滅火器用力的扔向在蠕動的尸體,濺起的液體嘣向我的眼睛。
砰!
一顆子彈穿過了我的頭顱,我摔倒的那一時間,我看見喪尸站了起來,我想我是殉道者...
聽覺是死亡時最后關閉的感官,我聽到了整齊有序的腳步聲,鏗鏘有力的呼喊聲,在我彌留之際,我似乎聽到了熟悉的慌張...我希望那是我的錯覺。
手機再次在我的手里響起,我掛斷的那一瞬間...心臟驟縮,我失敗了嘛?難道我需要把電梯里的喪尸全部殺死?
伴隨著奔跑的風聲,耳邊響起余赫說的那句‘好言難勸該死的鬼’,我惡狠狠的砸死了瘋子,奪取一條生命似乎也沒有很難,尤其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時候。
沖出來的一瞬間,我在亂而有序的人群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我的神經在蹦迪,將我帶入一個瘋狂的情緒,我沖上去一把抓住他“你怎么在這里!你怎么在這!”
他的鴨舌帽掉落,那張我無比熟悉的側臉,一臉警惕的看著我,身邊的保安沖上來將我拉開,我的內臟似乎烈火灼燒,心跳比交響樂還要激烈,他撿起帽子,輕輕抖了抖,嘴角微微輕挑,眼神中充滿蔑視和嘲諷,嘲笑我的無能。
帶上帽子的一瞬間,我看見他衣袖處沾染的血跡。
“余赫!”我聲嘶力竭的喊出他的名字,他停下了離開的腳步,緩緩轉身,透過帽沿的眼睛中我看見了疑惑與探究,滿眼深沉的看著我,似乎要將我剝皮去骨的看透徹,
我忽然笑了,我笑的很大聲,我似乎想明白了一切,為什么他會毫無理由的相信我,為什么在聽到喪尸的時候,眼神中透露出驚喜和興奮。
他收回了疑惑,臉上出現了一絲釋然,嘴角又漏出了那個似笑非笑的弧度,壓了壓帽沿,向我走來。
我停下了掙扎,不知道該做出什么表情,不知道該和他說什么。我想我此時比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還要猙獰僵硬。
抓著我的保安向他的伸出了手,他就那么自然的握了上去,就像我和他握手時一樣。
就一剎那,他將保安的手向一邊扭曲,耳邊喊聲響起的一瞬間他一個大跨步貼上了我,我終于知道他身上的味道是什么了,是血液混著福爾馬林,還帶著一絲絲甜甜的桂花,旁邊的保安一下子就推開了他。
我看見他腹部和手上沾染著血跡,笑的很得意,向我隨意的敬了一個禮,桀驁不馴的甩了了甩手,身手矯健的躲開撲來的保安,壓低帽檐跑走了。
我漸漸變得有些冷,身體開始不受控制的倒下,保安在喊醫生,可呼應他的是蜂擁而出的喪尸與傷者,我被淹沒,世界被染成紅色,
我大概只是個瘋子,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