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的后半夜，金承圭高高興興地回家之后，金泰炎還沒有直接回去。
算算時間，智敏那邊也該落地了，于是就等了一會兒。
果然，智敏在機場又給金泰炎回了個電話，詢問具體細節以及……要錢。
不過現在任務有變，金泰炎也很干脆地告訴她，不再需要打探具體的什么勞什子回憶錄，而是專注于搗亂。
金泰炎明確地要求，要盡可能地傳遞錯誤信息，與黛博拉合作對后續調查進行誤導，至少要拖延調查進度，遇到危險的話拔腿就跑，不要遲疑。
盡管不明就里，但是對于智敏這樣的人而言，搞破壞比正經執行任務好玩得多，還能借機報銷更多的經費，她自然也是樂意的。
安排完畢這個，金泰炎還是回去睡了個好覺。
這事情是一波接著一波，根本做不完啊做不完。
金泰炎一覺睡到了中午，直到聞見香噴噴的燉肉味道才起來。
喝了一肚子水的人，餓了一晚上，真忍不住。
必須得狠狠吃肉才行。
嘀嘀嘀——嘀嘀嘀——
正當金泰炎吃飽喝足的時候，家里的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誰啊？”
金泰炎從窗戶往外看去，竟然是紀浩，自己平時配的那輛車也停在了門口。
“啥情況？”
紀浩搖搖頭，“具體的不知道，反正很急。”
“又急？”
金泰炎穿好衣服趕緊下樓，心道多半又是昨天晚上事情的后續。
果然，到了本部，樸興柱也是急急忙忙地帶著金泰炎前往一處沒去過的房間，那里經過一條長長的走廊，還有兩道鐵門，看上去就不太常用。
穿過第二道鐵門，迎面而來像是穿越了時空，來到了三十年前，裝飾裝修非常古老，很有年代感。
“這里是……”
“這是地下室，最開始建成的時候有些用，但是后面一般都去西餅庫了，你懂的……嗷你別誤會，不是那個意思啊哈哈。”
聽到西餅庫幾個字金泰炎下意識地腳步一頓，樸興柱連忙解釋。
金泰炎咧嘴一笑，“我懂，應該是事情比較重要，怕隔墻有耳。”
“是啊是啊，唉……”樸興柱欲言又止，把金泰炎帶到了一扇鐵門前。
拉開門，金承圭正坐在里面。
不過雖然房間很陳舊，看著就是牢房，但是內部卻進行了一番裝飾，地板墻面弄得干干凈凈，還擺放了嶄新的沙發和茶幾，以及一套嶄新的茶具。
“你先回去吧。”
金承圭支走樸興柱，重新坐回沙發上，看上去憂心忡忡的。
“唉……”
金承圭抽著煙，狹小的空間里彌漫著一股濃重的煙味，更加沉悶了。
“中午我接到了一個電話，CIA的站長布魯斯特約我下午4點去他那邊坐一坐，聊聊最近半島情報部門的海外工作。”金承圭的語氣也非常緊張，“我聽說，早上的時候全斗光去了青瓦臺，那時候應該是領了庫朗的那個事情，結果馬上CIA就打電話給我了，你覺得是什么意思？”
金泰炎當然心知肚明：“CIA知道了大統領和全司令說了什么。”
“這很正常，美利堅在我國到處都有耳目。”金承圭掐滅手頭的煙，“可問題是，如此快的速度，總不能是大統領或者全斗光自己轉告CIA的吧？這說明什么呢？”
“說明要么青瓦臺，要么安保司令部里有竊聽器。”金泰炎迅速應答道。
“對啊……”金承圭的語氣愈發憤怒起來，“青瓦臺是什么地方，在這里安竊聽器，豈不是完全不把我國放在眼里？這是赤裸裸的侮辱！哪怕是再退一把，在安保司令部裝竊聽器……我以前也當過司令，就怕萬一是我任內安的……”
金承圭話里話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假設這竊聽器安在青瓦臺，你這個中央調查局局長那就是嚴重的失職。如果竊聽器安在了安保司令部，如果追查下去，萬一真是金承圭任內安的，在他眼皮子底下按上去，那就既是失職也是無能了，說出去引人笑話。
但如果放著不管，當做自己不知道這兒，那萬一哪天被別人發現了，比如盧亞迪這種人，用來大做文章，可就更加不好說了。
金泰炎之前也預想過這個問題，表面上看起來，這個問題無解，因為不管你怎么說，中央調查局絕對是第一責任人，還不像庫朗這事兒能甩，這個是完全甩不掉的。
不過嘛，金泰炎倒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閣下，我有個不成熟的想法。”金泰炎豎起四個手指：“喪事喜辦，您覺得怎么樣？”
“喪事喜辦？”金承圭完全沒聽懂，“這件事有什么值得高興的地方嗎？”
“呃……不是這個意思。”金泰炎詳細地解釋起來：“哪怕這事兒我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責任，其他人就沒有百分之一的責任了嗎？”
金承圭還是沒懂，“那我們九十九，別人一，那我們不還是要承受九十九的懲罰嗎？”
“不是這樣子啊。”金泰炎開始重新舉例子，“閣下當過兵、打過仗，假如戰場上出現了逃兵，逃一百米和逃一千米有什么本質上的區別嗎？假如一個人選擇了向敵人泄密，泄一次和泄漏九十九次有什么本質上的區別嗎？”
金承圭夾著香煙，沒有放入嘴里，而是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金泰炎第無數次發動職場被動技能：與其做好自己，不如詆毀他人！
“您看，首先，這事兒是美國人的責任，對吧？他們背棄了盟友之間的信任，我們KCIA與CIA之間精誠合作，屬于是被騙了，因為我們太相信盟友。”
“但是他們大統領內衛室，保護大統領就是本職工作，竊聽器放了這么久不知道？平時一點警覺性都沒有嗎？畢竟我們可不能隨便進入大統領的辦公室，但是他們可以啊！”
“所以你看，假設竊聽器在青瓦臺放了一百天，其中只有一天是我們檢查沒有發現，剩下九十九天，那都是內衛室沒檢查到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