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很清楚,二叔公沒有兒子,他從小把我當(dāng)成自己的兒子一樣看待。
如今剛剛遇到一丁點的小事情,我就慌亂的不成樣子,這讓二叔公非常失望。
我看著眼前的小棺材深深吸了一口氣,自己在心里不停的安慰著自己,這不就是一口小棺材嗎?又能怎樣?畢竟里面的那個人已經(jīng)死了,人都死了,還能把我怎樣?
當(dāng)我心里這樣想著的時候,感覺整個人的精神狀態(tài)放松了一些,自己的膽子也大了起來。
我轉(zhuǎn)回頭對著二叔公輕聲的說道:“二叔公,就是一口棺材而已,我不再害怕了,我是一個大人了。”
我的話說完,二叔公非常欣慰的對我點點頭,而后說道:“用鑿子把棺材撬開,讓我看看里面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聽完二叔公的話,我想都沒想,從地上撿起錘子跟鑿子,對著小棺材便敲敲打打的忙碌起來。
兩三分鐘后,當(dāng)我把最后一個棺材釘翹起來后,感覺整個棺材蓋都已經(jīng)松動了。
“二叔公,棺材蓋松動了,現(xiàn)在就打開嗎?”
“開!我倒要看看!”
我雙手緊緊抓住棺材蓋的大頭,輕輕一用力,便將棺材蓋一點一點的掀開,而后將棺材蓋放在了一旁的沙地上。
當(dāng)棺材蓋打開的那一刻,從里面散發(fā)出一股非常濃重的惡臭味,緊接著飛出許多帶著翅膀的黑色小飛蟲。
聞見這股惡心的臭味,我捂住了鼻子,這股味道太臭了,嗆的我眼睛都沒辦法睜開。
還好我們是在荒郊野嶺,這股味道僅僅是一瞬間,而后便完全散開。
二叔公彎腰朝著棺材里面看去,只見在棺材里面躺著一具尸體。
眼下的尸體早已腐爛不堪,面容已經(jīng)模糊不清,尸體的上身穿著紅色的小棉襖,下身穿著紅色的小棉褲,腳上踩著一雙紅色的小棉鞋。
尸體裸露在外面的手腳、還有臉上已經(jīng)腐爛的不成樣子,從上面還不停的往外竄著白色的小尸蟲。
不過從尸體的狀態(tài)來看,應(yīng)該是個小女孩,因為她的頭發(fā)很長,保留的比較完整。從腐爛程度來看,下葬也就三四個月的時間。
“二叔公,果然是個孩子!咱于家村的天斗之地,可從來沒有給小孩做棺材的先例!”我看見棺材內(nèi)的尸體后,小聲的說著。
就在這時候,一旁的福田叔驚叫了一聲,而后沖著我倆著急的說道:“二叔公!海龍!你們快看,這個棺材蓋上面畫著很多奇怪的符號!”
聽見福田叔的話,我和二叔公急忙朝著棺材蓋的內(nèi)側(cè)看去,只見在棺材蓋內(nèi)側(cè)用黑色的毛筆畫滿了奇怪的符號。
二叔公低下身子仔細的查看,然后又用手輕輕的摸了一下這些奇怪的符號,緊接著他的眉頭緊鎖,對我說道:“這是黑狗血,畫的是鎮(zhèn)鬼符!”
“不好,我們上當(dāng)了!耍笑小峰的那個小鬼根本不是棺材里的這個!”
二叔公著急了,他急忙將棺材蓋上,而后從自己的百寶袋中拿出了朱砂紅筆。
二叔公一個跨身騎到了棺材蓋上,從上至下開始書寫奇怪的鎮(zhèn)鬼符。
一眨眼間,二叔公將整個棺材蓋用朱砂寫了密密麻麻的鎮(zhèn)鬼符。
寫完這一切后,二叔公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急忙轉(zhuǎn)身沖著我大聲的吼道:“海龍,把你的鑿子給我!”
看見二叔公慌亂的樣子,我急忙把手里的錘子和鑿子都遞給了他。
二叔公想都沒想,直接把我的鑿子對準(zhǔn)了棺材里面尸體眉心的位置,而后一錘一錘的將鑿子砸在了棺材板上。
做完這一切后,二叔公額頭上的汗水已經(jīng)不停的往下流起來。
“不行,不行啊,還不夠,還不夠!”二叔公眼神癡癡呆呆的看著畫滿鎮(zhèn)鬼符的棺材,嘴里自言自語的說著。
緊接著,二叔公從他的百寶袋中抽出了菜刀,對著自己的手心便劃了一刀,剎那間,血液從二叔公的手心不斷的往外涌出來。
二叔公看著我倆著急的說道:“你們倆快過來幫忙,把棺材翻轉(zhuǎn)過來,棺材的四面都要畫符。”
我跟福田叔想都沒想,倆人抱住棺材,直接將棺材翻轉(zhuǎn)了過來,讓二叔公在上面用自己的血繼續(xù)畫滿鎮(zhèn)鬼符。
做完這一切后,二叔公對著我們兩個沉重的說道:“把棺材按照原來的樣子再放回去。”
我跟福田叔把棺材再次放到了沙坑之中,棺材的大頭依舊朝上。
做完這一切后,二叔公盯著沙坑內(nèi)裸露在表面的棺材大頭,他猶豫了片刻,直接跪在了棺材前。
如果眼下沒有這口白色小棺材的阻擋,那么里面的那個尸體就是站在沙坑之中的,而二叔公剛好跪在了尸體的面門前。
緊接著,二叔公從百寶袋里掏出了兩柱香,他的手顫抖的點燃了香,插在棺材的縫隙中。
二叔公把百寶袋內(nèi)所攜帶的所有紙錢都拿了出來,用洋火把紙錢全部都點燃了。
紙錢燃燒的火焰順勢竄起來,這股火焰升的非常高,緊接著火焰中心出現(xiàn)了一股小龍卷風(fēng)。
剎那之間,這股龍卷風(fēng)便立刻停了下來,紙錢上的火焰便一下子熄滅了,偌大的一片紙錢,散發(fā)出一股一股的濃煙。
看著眼前的狀況,二叔公自言自語的說道:“冤魂不收錢,看來咱們跟她之間的梁子算是徹底結(jié)下了!”
我跟福田叔聽見二叔公這番話的時候,才仔細的看去,發(fā)現(xiàn)在地上的那堆紙錢只燃燒了一半,有很大一部分壓根就沒有點著。
而后,我的眼神落在了棺材縫隙中的那兩柱香上,我看的非常清楚,這兩柱香燃燒出來的灰燼呈漆黑色,并且香灰早已斷裂不成樣子。
兩柱香只燃燒了三分之一的部分,剩余的香便再也沒辦法往下燃燒,就那樣硬生生熄滅了。
“二叔公,你看這兩柱香,只燃燒了不到一半,并且香灰早已斷裂,兩柱香的香灰都已經(jīng)漆黑無比。”
我焦急的對著二叔公說著。
二叔公也發(fā)現(xiàn)兩柱燒的如此怪異的香,他伸手將兩支香拿了起來,放在自己的百寶袋中,對著我和福田叔著急的說道:“快把棺材重新埋好,我們得趕緊回村了,找太爺爺做主。”
我們?nèi)齻€人,七手八腳的將周圍的沙子再次覆蓋在棺材上,而后便急匆匆的朝著黑風(fēng)溝的方向走去。
然而,當(dāng)我們?nèi)嗽俅位氐接诩掖宓臅r候,整個于家村已經(jīng)變了一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