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幾個小孩?!”當船老大把一個叫“阿福”的家伙領到正在吃飯的小星他們面前時阿福毫不掩飾他的失望之情。小星抬起頭,這個身材魁梧、面色黝黑、黑黃的牙齒叼著一支煙、大約四五十歲的男人環視了小星他們三個一眼,又仰望星空,喟嘆道:“這怎么可能找到‘南海明珠’?”
“我們可以找到。”白浩放下筷子,“只要你把我們帶到那片海域,我們就有辦法。”
阿福有些詫異地回頭看了看嘴上還叼著一只蝦的白浩,將信將疑道:“真的?”
“是的!”曉明接過話頭,“我們研究過章魚的習性,知道怎么弄?”
“你和我們漁民談了解章魚的習性?我們祖祖輩輩和章魚打交道,難道還不如你們清楚?”阿福有些不屑地說。
“那你們為什么拿不到‘南海明珠’?”小星問。
“那只章魚活了至少有200多歲了,身長超過10米,像我們打漁的普通漁船,它一只腕足就可以掀翻,那只章魚簡直是成精了,它非常聰明,一有危險,就護住南海明珠,這顆珠子被它存放在海底的洞穴之中,海底有500多米深,我們漁民根本潛不了那么深,我們最多只能潛100米,這個成績也可以破潛水世界記錄了。”
“南海明珠有人見過嗎?”白浩問。
“有人見過,在《瓊海縣志》有記載,南海明珠是200多年前瓊海一位漁民從一只巨大的南花蛤身上采的,是上乘的夜明珠,本來是要上交給國家的,可惜在回來的途中遇到風暴,船毀,珍珠遺失,有漁民看到被一只巨大的章魚撿到。后來,有人在史書里看到這顆珍珠可以保佑瓊海一方水域平安,大家就一個勁地找,找了200年,只知道是被章魚放在海底洞穴內,卻毫無辦法。
前幾年,我們請來了北京大學海洋考古隊和HAN省海底發掘勘探隊聯合尋找南海明珠,潛航器好不容易找到了章魚的洞穴,正要向里面進發時,卻被章魚用腕足生生地拆散了潛航器。后來,就再也沒有隊伍愿意接這個活了。
你們還小,還是孩子,要是覺得不行的話,你們就不用冒這個除了,你們就當是旅游,在瓊海這邊玩幾天,我再叫船老大把你們帶回家……”
“你們能不能做個和南海明珠差不多大小且能發光的珠子?”小星問。
“這個沒有問題。”阿福答道。
“那就說好了,明天晚上,月亮上來時,我們就趕到章魚洞穴附近的西門暗沙。”
第二天,吃過晚飯,夕陽把天際輝映得彤紅一片,阿福望著西天的云彩,“今晚是個好天氣,收拾一下,出發吧。”
阿福駕駛的漁船比船老大的更大,也更先進,水下探測器、液晶顯示屏、衛星電話、全自動駕駛、北斗網絡全程覆蓋。阿福只是在地圖上輸入了西門暗沙的經緯度,漁船就開始以巡航速度開始啟動了。
一輪紅月緩緩從東方的海天相接處緩緩升起,海面上沒有風,海面像是一面巨大的鏡子,偶爾有一兩條魚躍出水面,蕩起一圈圈的漣漪,把波光揉碎了,月光下還有一些大鳥在夜空中飛行,在海面上投下巨大的陰影。不遠處的海面上傳來巨大“嗖嗖”聲,阿福只是瞥一眼顯示器,“是鯨魚在追逐沙丁魚群,后面還有海豚加入。”
“還有多久才能到西門暗沙?”小星問。
“3、4個小時吧,最遲10點能到。”阿福答道。
小星到船艙和曉明還有白浩聊了聊到達地點后的行動,“到達地點后,小青要跟著小汪一起行動,小汪帶一根發藍光的熒光棒,潛水到深500多米的海底,試圖找到大章魚,并把它吸引到海面,在離水面50米的地方,我們準備了一張巨大的魚網。”小星說。
“那我要做什么?”小青問。
“你的作用很重要,小青,小汪潛到水底,你要接應它,你帶一枚假的可以發光的南海明珠,當小汪的藍色熒光棒吸引不了大章魚時,你就把這枚南海明珠交給小汪,小汪打開開關,讓它發光,這樣,章魚看到,會以為我們已經拿到了南海明珠,會跟出來追,你們只要把它引誘到海面就可以了。”
“那么,我呢?”小黑問。
“你自然是要飛到空中,防止空中的威脅,并做好接應小汪它們的準備。”小星說。
“藍色對鯊魚和其他兇猛的魚類也有吸引力,到時,鯊魚要是過來,怎么辦?”白浩問。
“顧不了那么多了。”曉明說。
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雖然大家都有些不安,但現在也只能這樣走下去了。
月光亮堂堂的,但有大塊的浮云從四周攏了過來,海風漸漸大了起來,海浪也大起來了,漁船在浪里有些顛簸。阿福在看北斗導航圖,他伏在海圖上,手持量角器和平行尺,再去看看月亮,自言自語道,“應該就是這片海域,不會錯的,怎么我看金星的位置有些誤差啊。”然后,他像是下定決心似的,“就這兒了,準備下網了,大家都準備好了,看我的手勢。”
曉明給小汪裝上可以在水下航行的螺旋槳,再把一只熒光棒交給它,“小汪,接近海底時再點上,這次事情的成敗就全看你的了,小青會跟在你身后,接應你,要是你實在完成不了任務,你就浮上來吧,我不怪你。”說罷,他拍拍小汪的頭,把臉貼在它的耳朵上。
“你要配合小汪,這顆假南海明珠的珠子,你先拿著,必要時,你再交給小汪。
小黑飛上了夜空,有時在高空盤旋,有時擦著海面飛行,一條健碩的鲹魚躍出水面張著滿是利齒的大嘴追逐小黑的影子。
小汪和小青慢慢地潛入黑黢黢的大海,海面上泛起一陣陣的氣泡。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小星他們有些緊張,不停地察看可以和機器人保持聯系的通訊手表,手表里只傳來海底世界的“咝咝”聲和氣泡浮出水面的“咕咚”聲。
月亮被黑色完全遮住了,遮得嚴嚴實實,海面上一片漆黑,風呼嘯著從遠處吹過來,激起很大的浪花。
十五分鐘過去了,三十分鐘過去了,四十五分鐘過去了,一個小時過去了,通訊手表一點信息也沒有。
“我們到達海底了,這里很黑。”小汪說。
“打開藍色熒光棒。”小星喊道。
“看到了,看到了大章魚的洞穴了。”這是小青的聲音,“可是它不出來。”
“小汪,不要著急,用熒光棒在它附近晃悠。”曉明喊道。
阿福打著手勢,意思是把大章魚向海面上引,小星點頭。
可是,小星他們的通訊手表沒有聲音了,突然,曉明的手表時傳來小汪的驚呼“它出來了,它的速度太快了,馬上就要追到我了。”
“不要給它的腕足抓住,快把熒光棒滅了!”小星叫道。
“不要緊的,有一大群的海豚把我和大章魚分開了。”
“要防止它逃回洞穴!”曉明說道。
真是一語成讖,“大章魚調頭回海底了!”小青驚叫。
“小青!”小星嚷道,“快把你那顆南海明珠點亮。”
正準備調頭回海底的章魚看到了小青手里發光的南海明珠,以為自己看護的南海明珠已經被拿了,變得怒不可遏,發起狠來要追小青,但小汪的熒光棒晃了它的眼,給他造成了一定的困擾,它弄不清哪一個才是真的南海明珠,加上不停在它周圍穿梭而過的海豚,讓它更是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最后,章魚決定還是先把珠子搶回來再說。它在海豚的層層阻隔下拼命追逐小青,就在它的腕足快要碰到小青的時候,它意識一絲不對勁,還沒有等它反應過來,一張大網就把它罩在中間了。
徒勞地掙扎,被拉上船艙的章魚一刻不停地想挪到船舷邊,但要回到它海底談何容易,當意識到這一點后,它的兩只黑晶晶的大眼睛里霧蒙蒙的,小星看著有些不忍心,便向阿福求情,“大叔,等我們把南海明珠拿到后,就把這只大章魚放了吧。”
“放了?!”阿福詫異地問,“為什么呀?你知道這只活了200年的巨大章魚能賣多少錢嗎?而且,這魚膠原蛋白含量高,吃了大補哇。”
“大叔,求你把這魚放了,你的損失,我可以補給你。”
“你?一個小丫頭,拿什么補給我們?”
“南海明珠。”
阿福從口袋里摸出一根煙,海上風大,一時點不著,他把煙叼在嘴上,“小星是吧,你們這些娃娃還是有本事,我們這些打了一輩子的漁民都沒有辦法拿到南海明珠,你們倒是拿到了,好吧,看在這件事情的份上,等拿到南海明珠,我就把這只大章魚放了,這該總行了吧。”
“行了,謝謝大叔。”小星轉過身對曉明說,“讓小汪潛入海底拿到南海明珠,小青接應,小黑警戒。”
“大叔。”小星對阿福說,“你說這只大章魚要這顆明珠做什么用呢?”
“這誰知道呀?”阿福點燃了香煙,抽了一口,“估計是好奇吧,章魚的好奇心很重,也貪玩,章魚很聰明,所以,這只活了200歲的章魚,我也不忍心殺。”
“它能聽得懂我們說什么嗎?”
“說不準。”阿福轉身去了駕駛艙,對一個伙計說,“等拿到南海明珠后,我們在這里打兩網魚吧。”
月亮再次從云層中鉆出來時,小汪和小青也浮到了海面,小汪拿著一顆璀璨的珠子。上了船,阿福捧著這只珠子,目不轉睛地看,“果真是南海明珠!真美啊。”
“謝謝你看護這枚珠子這么久!”小星拍著即將要被放入大海的大章魚說,“喏,這是你要的南海明珠。”小星把那枚假的南海明珠放在大章魚的腕足上,她示意阿福把大章魚放入大海。
在重回大海的瞬間,大章魚甚至還回頭用黑漆漆的眼睛瞧著小星,小星朝它揮揮手,“再見啦,保重。”落水后濺起巨大的水花,很快,水下冒起一串氣泡后,大章魚便不見了,水底下透出那枚假珠子放出的光芒。
天亮時,潭門鎮又來了幾條漁船,阿福雙手捧著那枚珠子把它交到一個上了年紀的人手上,“老大,你帶一條船馬上回去,把這枚珠子交給會長,千萬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