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峰只得緊閉雙眼,許久許久,在連贏姑娘的海誓山盟下,常峰不想要將苦心營造的深情人設展露無遺,只得將臉頰深埋起來,偷偷暗笑不止,師父他老人家,當真是深謀遠慮,高瞻遠矚,獨具慧眼呀,這等安排,當真是試煉后的福利,妥當!妥當!
不過,原以為,此情綿綿無決期,但,幾天后,常峰終于意識到,自己被騙了,而且很慘。
這位司馬大人,由于姻緣使然,太過優秀,在格桑國又世世代代都是位高權重,所以,家中早已有了三房正室,雖然答應常峰,自己回去后,便將他等全部休掉,并承諾余生只愛一個人。
但常峰為了不擾人和睦,依舊婉言拒絕了她的請求,并且當場原諒了她,見她實在是愧疚難當,只得不停的寬慰她,看不破時局,哄她道:“有道是,妾不如偷,偷不如友,唯有友誼,才能久遠呀!”
一番諒解,直感動的連贏姑娘情難自已,失聲痛哭,再一次將情郎深深的攬入了懷中,仔細安慰了常峰。
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的,格桑國越來越多的名流,通過各種門路,接連拜訪了常峰,格桑人實在太熱情了,以至于剛來格桑國不久,便逼得常峰足不能出戶,每日閱人無數。
當然,這些都是插曲,常峰絲毫沒有忘記過自己大祭司的身份,以及庇佑一方太平的責任。
奈何格桑靈氣稀薄,實在不宜修習太一氣脈論這等練氣功法,春來秋去,年許時間,可以說,沒有絲毫存進。
既然太一氣脈論行不通,那就只剩了單項選擇,修煉惡靈經吧。
可是,另一個難題擺在眼前,雖然已成功祭練出了惡靈,但是惡靈的成長,需要不斷的吸食強橫生物或是各類陰靈
而縱觀整個格桑國,一個依靠采摘椰子香瓜,吃蝦米螃蟹的國度,島上又能有什么可供祭練惡靈的資源呢。
那么,一個疑問瞬間擺在了眼前,以前的大祭司,靠什么修行的呢?
常峰將連贏叫來,旁敲側擊了會兒,連贏見實在躲不過盤問,方才面露驚懼的顫聲道:“以前,歷任的大祭祀,每隔兩三個月,都要進行一次血祭,將一些少男少女,祭祀給上天,以求神明護佑,護我格桑風調雨順的。”
常峰聽罷,打量了眼驚魂未定的連贏,知道她應是知道血祭慘狀的,剎那間,常峰第一次對同門師兄們,生出一種極深的厭惡。
打聽到,自己所住的云宵峰,后山有處綿延數里的石筍洞,洞內便是歷任大祭司用來祭祀的圣地,也是格桑國的禁地,于是,這天的深夜,子時的樣子,常峰便祭起惡靈,備好符箓等保命之物,只身來到了后山,準備見識一番歷任大祭司的杰作。
穿越沿途的密林后,人高的雜草,升騰起如云霧一般繚繞的陰冷毒瘴,已寄生于尸妖的惡靈,在前路上,灑出一把把的生石灰,用以驅除此地的毒蟲與瘴氣,漸漸的,常峰來到了一處天然生長在山谷邊的洞口前,抬眼一看,只見洞口頂部,篆刻著“天師洞”三字,此行的目的地,便是這里了。
聽連贏講,此地受神靈庇佑,沒人能活著走出此地,當然,常峰可不信這些鬼話,于是稍稍朝著山洞深處打量了一眼,便驅使著惡靈朝著山洞深處探索了去。
朝著山洞內行進了約莫百丈時,周遭刺鼻的腐爛氣機,已竟熏的常峰險險暈厥過去,常峰趕忙運起太一氣脈論中所授的“以靈納氣”的閉氣法門,方才漸漸穩住身形,隨著常峰繼續下行,約莫又行進了二十余丈,常峰已行至了路的盡頭,高舉火把后,常峰漸漸看清周遭,自己正身處一處四周即被幽綠潭水環繞著的地下湖中央的位置,抬眼望天,上方則是一道雜草山木叢生的裂谷,依稀可見星芒與月華透進谷底。
打量了幾眼頭頂的月,常峰便附身,細看起了周遭幽綠的潭水,只見無數飄零著的細小腐肉,伴著此間渾濁,竟造就一灘如漿糊一般粘稠的尸海,至此,常峰不再多做耽擱,盤膝而坐后,便運起陰陽二氣決,在陰眼的加持下,繼續朝著幽潭深處望去。
只見潭底,一道道閃著血光的人形尸妖,正密麻麻的游離于周遭的幾丈處,應是某種直覺為引,諸多靠著本能游離于潭底的尸身,自覺的避開著常峰與惡靈所處的位置。
如此又觀察了幾息,常峰隨即取出匕首刺破了指尖,將鮮血滴在了身旁惡靈,所附尸妖耳畔的位置,不一會兒,一只似腦漿般粘稠,指尖大小的蠶形蠕蟲,緩緩從尸妖的耳孔爬出,在常峰的血滴中,沐浴起來,一會兒,蠕蟲便從乳白化作鮮紅。
常峰見此,不由微微一笑,倒不是開心,只是因為,眼前的惡靈,實則是自己的意念與精血所化,剛一練成時,常峰便察覺到,自己的情緒,確實會與惡靈有些捆綁,這家伙一旦進食,它身上的快樂感便會心有靈犀一般,迅速的傳染給自己。
畢竟,惡靈的本體,實則是咒術與陰靈為引,加之常峰意念所縛,方才于常峰精血中誕生,說到底,它本也算祭練者的一部分,所以,情緒相連,倒沒讓常峰有太多意外。
過了會兒,惡靈終于吃飽,于是緩緩蠕動,再次爬進了尸妖的耳孔,剛鉆進去,尸妖便如詐尸一般猛然立起,一頭扎進了幽潭,又過了會兒,才重新探出頭來,自此便一動不動的定在了那里。
若是細看,便會發現那條血紅蠕蟲已經立在了尸妖頭頂,周遭幾步內的月華,正如光點一般,緩緩朝著惡靈飄去。
常峰見此,終于放下心來,于是將火把插在一旁的石縫上,重新運起陰眼,仔仔細細的盤點起了潭下一群群躁動游離的尸妖,沒一會兒,常峰不由疑惑,幽潭下,竟有千余的尸妖,如此磅礴的力量,前任的同門們,為何還會懼怕海妖族們呢。
難道是,她們不想在此招惹是非,打算安穩度過六十年之期,抑或是,海妖族內,藏有這千余尸妖尚且處置不了的力量?
格桑國,四季如春,氣候宜人,常峰很快便習慣于晚上祭練尸妖,白天,便尋一處安逸地睡眠,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心下也愈發豁達,如果這么活的話,那么區區六十年,還當真是彈指剎那。
轉眼間,又過一年,這一天,正值夕陽西下,一天中最為涼爽的時節,海灘旁的椰樹下,常峰躺在搖椅上,一邊享受著陣陣暖風,一邊愜意的補充著昨晚所失去的睡眠。
半睡半醒,神智朦朧之際,身旁值守的兩位女將,竟猛地露出了戒備的神情,緊接著,二人高喊一聲,將一旁,正在歡快弄潮的十幾位女兵召集了來。
此番動作,早已將常峰驚醒,于是便隨著眾人的視線,朝著潮水深處望去,只見幾十丈外,兩只大腿粗細的魚鰭,正左右搖動,待看的清了,魚鰭已然對著常峰所在的方向駛來。
眼見情勢危急,眾人紛紛拔刀出鞘,兩位女將趕忙護著常峰朝岸上逃命,剛轉身之際,二十余丈外的海面上,已猛然躍出兩只生著魚頭蛇尾,人身雙臂的猙獰水怪。
借著巨大的沖勢,怪物已飛身起五六丈的高度,朝著常峰撲來。
常峰趕忙推開兩側的女將,隨即朝胸口猛拍了一張御風符,便站在原地,靜候著兩只海妖撲來。
兩記雷聲起,滾濺的沙石尚未落地,四只磨盤大小的粗壯手掌,已齊齊朝著常峰的頭頂壓來,而常峰卻憑空消失一般,待看清身影時,已矗立在海妖身后的十幾丈外。
自此,兩只蛇尾魚頭,長著粗壯雙臂的海妖方才反應過來,一邊用粗壯的蛇尾支起了上身,立起三丈多高的身軀,其中一只海妖,輕輕一拔,更是連根拔起一顆腰粗的椰子樹,逶迤著朝常峰殺來。
看那沖鋒的速度,十幾丈的距離,在雄??的海妖前,不過是甩甩尾巴的事。
此時,一旁的女將早已回過神來,其中一位沖的前的,已然高高躍起,單手持刀,整個身子呈挽弓一般扭曲,朝著魚頭砍去。
錚的一聲,似金石撞擊一般,大刀砍在了魚頭的鱗片上,一陣金石聲過后,只見白煙騰起,卻未曾破開海妖頭頂滿布黑色鱗片的甲胄,好在海妖的兩只耳畔位置,各耷拉著一根銀槍長短的倒刺,女將趁著余勢未盡,海妖對著常峰分神的空擋,另一只手已猛地抓住它耳旁的倒刺,一個鷂子翻身,便站在了海妖頭頂,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待看清女將身形時,她已雙手握刀,猛一個下蹲,朝著海妖的頭蓋骨鑿去。
也是此時,一只與女子身形一般大小的手掌,猛從側方襲來,眼看女子就要被巨掌擊中,海妖的寬大手掌卻忽地頓在半空,只見一根胳膊粗細的冰刺,噗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