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后,是一處由是一所由四面石壁與一間狹小柴房所堆攏出的微型院落,是死胡同一般的存在。
常峰略作打量后,開始緩步走向了柴房外,一口被人掀開了青石板的水井。
水井并不深,順著井轱轆朝下望,井繩沒入井底,常峰趕忙走進柴房,沒一會兒,便用干草纏上濕柴,舉著一支臨急制作的火把,重新回到了井邊。
隨著井水被照亮,常峰終于大喜過望道:“九兒姑娘,別藏了,井水里連點血紅都沒,絕不是拋尸!”
“師父!”井水里快速飄出個小小的腦袋,望是常峰,已泣不能言。
常峰喜極之間,視線竟第一次模糊起來,嗚咽道:“幺妹,莫怕!為師,這不是來接你了么,哈!哈哈哈!”
“師父,這是你的妖獸么?”幺妹攙著走起路來,依舊有些打晃的常峰,緩緩走出了首飾店,望見門口的天王蟹,好奇問常峰道。
“威不威武?過些日子,等為師發達了,給你也整一只!”常峰得意道。
幺妹堵住鼻孔,望著滿身血污的天王蟹,嫌棄道:“才不要,臭死了。”
回到拜月樓,大堂里,一眾拜月樓的姐妹,正滿是肅穆的簇擁著擺放在中央位置,已然辭別世間的樂坊姐妹,見此氛圍,常峰只覺壓抑,畢竟,歸根到底,這幾位姐妹的故去,自己是逃不脫任何干系的。
正自悲痛時,常峰忽地聽到有人喚百靈的名諱,于是順著聲音望去,原來是巧巧掌柜,而巧巧掌柜身邊的姑娘,則是流螢,不經意間的對視,流螢已目光閃躲,回避到了一旁。
常峰未理會她,心中對她實無一絲怨恨,畢竟,生死抉擇,誰不想逃出生天呢,流螢所做,合乎情理。
此刻,巧巧上前,打量了一番常峰后,望著常峰一副有話要講的樣子,關心道:“百靈,我聽說,你受傷也不輕。”轉而望向堂里擺放的靈柩,勸常峰道:“人死不能復生,你守在這里,也無意義,還是回去歇息吧。”
常峰點頭,知道巧巧是刻意支走自己,扭頭肯定會找到自己單獨講,于是點頭應允后,帶著幺妹回了廂房。
“你猜是誰,非要趕盡殺絕呢?”夜深,百靈冷聲問道。
“咱們剛來涂山,與人無冤無仇,有動機的,也只有同行了。”
“唉,這拜月樓的花魁,也不好做呀。”百靈唏噓道。
次日,日上三竿時,巧巧來到了常峰的廂房。
“好姐妹,你既與我,是同道中人,怎不與我講,害我昨晚上,掛念你許久。”相視而坐后,巧巧不無抱怨道。
常峰憨憨一笑,聯想起一眾黑衣男子在巧巧身邊,吹捧自己的景象,裝傻道:“我這修士,只是個不入門半吊子,哪敢與姐姐比。”
巧巧聞言,嗔笑道:“你這姑娘,瞞我好久,好在,我已知道了你的威風,便放心下來了,不過。”巧巧話鋒一轉,疑惑道:“百靈,我看你,一絲妖靈都沒有的樣子,你莫非是境界高我太多,刻意隱藏么?”
常峰搖頭,看出了巧巧有拉攏自己的意思,便說出了自己尚未修習過正統的妖族功法,只是當初在人族為奴時,隨主人學過一些傀儡之術的事。
如此說法,即便小雪與小霜將來,透露了自己昨晚新買了天王蟹的事,也能自圓其說。
巧巧聽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常峰猜測,她大概是想詢問自己口中,那位人族主人的名諱,不過,常峰不主動說,她又不好開口詢問。
常峰樂意見到這種結果,昨晚上自己所展現的本事,可說是有些厲害,如此的話,自己所杜撰出的那位神通廣大的原主人,就更會蒙上一層神秘黑紗,在此微妙身份的加持下,常峰已可以遇見到,巧巧將來,除了拉攏自己,某些時候,還會一定程度的顧忌自己。
“百靈,你若不嫌棄,姐姐這里,倒是有些妖族功法,你可拿去修行。”聽說常峰從未修習過妖族功法后,巧巧拋橄欖枝道。
“姐姐,百靈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啦,哈哈。”常峰滿面春風的湊了上去。
很快,圓桌上多出了十幾本各式功法,巧巧輕輕一笑,望著常峰,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
常峰一臉的感激之色,剛上前,要挑選一番時,廂房門口,傳來了叩門聲。
“誰?”常峰問道
往常來說,這個時辰,很少有人會來常峰這里的,望見巧巧也回身觀望,常峰快速將一干功法收入囊中,這才上前開了門。
推開門,是兩幅生面孔,一位是身著銀白色輕衫,一臉笑靨,眉目嫵媚,卻極為白凈,看年紀,應與常峰相仿的姑娘。
另一位,則是身著紫袍,五官精致,生一副劍眉,約比常峰大上兩歲英姿的姑娘。
常峰與二位姑娘素昧平生,正自疑惑時,那靠前一些的白衫姑娘已貼近來,直到常峰已能感覺到她如蘭的氣息時,姑娘贊道:“你這姑娘,便是百靈吧!出落的如此精致,我那棲鳳樓,怎就沒這福分呢。”
此時,白衣姑娘的身后,那位紫袍姑娘也上前來,對常峰颯爽道:“百靈放心,只要是棲鳳樓能給的,桐秋閣一定雙倍!”
此情景,著實讓常峰有些猝不及防,剛要詢問二人來歷,廂房里的巧巧已應承道:“百靈,還是請兩位掌柜進來說話吧。”
以常峰的閱歷,此景此景,依舊覺得些許尷尬,不過,心中也對巧巧有了些敬佩。
昨晚上剛遭遇的偷襲,常峰本來還猜測是同行所為,這巧巧倒是直來直去,把隔夜仇的兩位嫌疑人,安排成了一場零距離的三方對峙。
“兩位,坐吧!”巧巧伸手一招,便自顧自坐在了上首。
接下來的寒暄中,常峰得知,棲鳳樓的主人,也就是那位白凈女,名叫南枝,而那位一身英武之氣的紫袍女,則是桐秋閣的掌柜,她叫妖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