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44.匯合
- 從博浪沙刺秦開始創立千年世家
- 一指游鯊
- 2005字
- 2025-05-01 20:05:00
攻破蒙邑以后,塵埃尚未落定,劉季收復魏地的趨勢已然勢不可擋。
周勃、灌嬰率領精銳騎兵如幽靈般疾馳,馬蹄踏碎寂靜,夜襲城門。
守軍在睡夢中驚醒,倉促間拿起兵器,卻已措手不及,僅僅半日,城頭便換上了漢軍旗幟。
張逸胸有成竹,戰術布下羅網,虛留北門缺口,命令大軍猛攻三面,獨獨虛留北門缺口。
待城中守軍潰逃,企圖從北門奪路而逃時,早已埋伏多時的精兵伏擊殲滅,喊殺聲,哀嚎聲響徹原野,兵不血刃收復栗縣。
嚙桑縣城頭,劉季親自頂著烈日,言辭懇切地勸降。
劉季分析利弊,曉以大義,守將面色數變,最終長嘆一聲,說服麾下士卒獻城投降。
單父縣遭遇了秦軍頑強的抵抗,箭矢如雨,礌石滾木不斷落下。
劉季下令強攻,周勃一馬當先,身披重甲,口銜環刀,率先冒著箭雨登城,與敵軍展開殊死搏斗,血戰一日,城墻上下尸骸枕藉,終于攻克單父縣。
劉季軍隊這段時間所向披靡,戰無不克。
爰戚,東緡等縣守軍聽聞漢軍威勢,早已聞風喪膽,未等兵臨城下,或降或逃,城池幾乎不戰而下。
短短半月內,昔日魏國的土地上,秦軍的旗幟幾乎絕跡,劉季帶軍成功平定魏地。
一種勃勃生機萬物競發之跡已在眼前。
…
“子羽,”
風塵仆仆的信使匆匆趕來,
“項梁給我們傳信,言其已破章邯于東阿,讓我們速速前往東阿會盟。”
收到項梁的傳信,信紙上還帶著沙場的硝煙氣息,劉季在略顯嘈雜,彌漫著汗水與馬匹氣味的軍中找到張逸討論起來。
“沛公,”
張逸沉吟片刻,目光深邃地望著遠方,
“既然武信君已來傳信,且言辭確鑿,可證章邯確已被破。
此時正是共擊強秦之時,何不速同武信君匯合,以表誠心,亦可共商大計。”
張逸條理清晰地緩緩說道。
劉季臉上露出笑容,眼中閃過一絲決斷:
“子羽所言極是,我也正有此意。”
說完,劉季立刻轉身,便命麾下將士打點行裝,收拾行李,拔營啟程,前行東阿。
到達東阿,只見營帳連綿,旌旗獵獵,兵戈林立,透著大戰之后的肅穆與緊張。
殘月已移至中天,黃河水汽在旌旗上凝成露珠。
值夜士卒交替時的口令聲驚起蘆葦叢中宿雁,撲棱棱的振翅聲混著遠處傷兵的呻吟,在連營上空織成無形的網。
將士卒依令安營扎寨下來,劉季略作整頓,換下征袍,便徑直去見項梁。
項梁的中軍大帳內,帳內不僅燈火通明,還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油脂和皮革的氣息。
新繳的秦軍青銅雁魚燈靜靜矗立在案幾旁,燈芯跳躍,吞吐著柔和而暖的黃光,映照著帳壁上懸掛的兵器和輿圖的影子。
“武信君久候了。”
劉季用布滿老繭的手掀開牛皮帳簾,混雜著汗味的暖風裹著酒香撲面而來。
項梁正全神貫注地俯身在桌案上鋪陳開來的地圖上仔細勾畫,指尖似乎還沾染了些許墨痕。
聞聲,項梁緩緩抬頭,那飽經風霜的眼角笑紋瞬間如刀刻般深刻地綻開:
“沛公,多日不見,風采依舊啊!
我在東阿可常聽聞沛公你在魏地連戰連捷的好消息。”
項梁聲音洪亮,透著一股豪氣,
“我可聽聞沛公這半月踏破魏地數城,連田榮的密使今晨都來打聽沛公你的消息。”
“項將軍折煞我了。“
劉季隨手解下那件沾滿征途塵土的披風,隨手遞給親兵,露出內襯那件洗得略微發白的粗葛短衣。
劉季上前幾步,拱手笑道:
“若非將軍在東阿死死牽制章邯主力,吸引了秦軍的注意,我哪有機會在魏地這般順利地‘偷雞摸狗’。”
“不過跟在章邯背后撿些殘羹冷炙。”
劉季目光掃過項梁案頭新刻的竹簡軍報,“倒是聽說少將軍在對敵時親自陣斬秦軍五都尉?”
項梁聞言發出一陣爽朗大笑,聲震帳篷。
項梁順手將案上早已溫好的漆耳杯帶著不容置疑的熱情推過去:
“來,沛公快嘗嘗,田榮送來的齊醴,滋味醇厚。
還是他帶兵回齊國前特意送給我的。”
項梁放下酒爵說道:
“田榮雖不愿繼續支援我軍,背棄盟約獨回齊地,但臨走前也留了一批糧草。”
“聽聞沛公軍中多魏地降卒,沛公可自取部分糧草以滋補軍用,也當梁的賀禮。”
“我替營內士卒謝過武信軍,不過要說沖鋒破陣,還是項羽賢侄的那支陷陣營了得。”
劉季從善如流地接過酒杯,入手溫潤,他將杯子送到唇邊,輕輕抿了一口,感受著酒液的甘醇,
“今日我和子羽路過亢父,恰巧聽幾個逃難的秦卒驚魂未定地說,少將軍竟單騎沖垮了三座嚴整的弩陣,那威勢嚇得章邯的傳令官當場跌落馬背,狼狽不堪。”
聽到項羽被稱贊,項梁臉上明顯露出自得之色,卻又故作謙遜地呵呵笑道:
“籍兒只是憑著一股蠻力,個人武勇罷了,稱不上什么。”
項梁話鋒一轉,
“不過,今日我請沛公來東阿一聚,還是有要事在身。”
項梁神色一肅,右手握住腰間劍柄,“倉啷”一聲抽出那柄象征權力的長劍,帳內寒光一閃。
劍鋒帶著決絕之意在地圖上劃過一道刺目的銀弧,直指濮陽,
“章邯敗軍退守濮陽,此地欲借黃河天險固守。
我意明日即刻發兵西進成陽,截斷其歸路。
沛公可愿同籍兒并肩同行,共誅章邯?”
項梁目光灼灼地看向劉季。
劉季微微仰頭,喉結滾動了一下,飲盡杯中殘酒,那只漆杯被他略重地在案上叩出一聲清響:
“將軍有令,季安敢不從。”
說罷,劉季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嘴角微微上揚,帶著幾分熟稔的玩笑語氣:
“只是到時候,少將軍沖殺在前可不要沖得太猛,我這把老骨頭怕是可追不上年輕人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