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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33.司馬夷

夜色漸深,營帳內燈火通明,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子房方才的一番解釋,真令我劉季茅塞頓開,大開眼界,今天我才知曉兵法的奧妙無窮。”

劉季放下手中的酒盞,由衷地贊嘆起來。

方才張良所講的兵法精要,的確讓他受益良多,過往的許多靠著感覺的東西越發明了起來。

張良微微一笑,語氣謙和:

“此乃沛公自身天資聰穎,悟性過人之故。

說來慚愧,沛公還是良所遇見的,第二個能真正聽懂并領會良所講授《太公兵法》精髓之人。”

經過一番宴席討論,二人愈發欣賞彼此。

張良見劉季既然能領會自己所傳,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鋪開隨身攜帶的竹簡,繼續向劉季講述他所精研的《太公兵法》。

張良神采飛揚,引經據典,語速時疾時徐,而劉季則凝神傾聽,盡管時而緊蹙作深思狀,但其領悟之快,理解之深,仍讓張良暗自稱奇。

“哦?”

劉季目光轉向一旁安靜陪坐同樣聽得入神的張逸,臉上露出一絲了然的笑容,帶著幾分探尋的口吻問道:“子房所說的這第一位奇才,莫非就是子羽?”

張逸聞言,微微欠身,臉上帶著一貫的平和,語氣謙遜地輕聲道:

“沛公明鑒,大兄所言的確是指逸。

不過,方才聆聽沛公與大兄縱論天下大勢與兵法韜略,逸亦是受益良多。

許多以往未能完全明悟的關節之處,此刻也感覺豁然貫通,理解得更加通透了。”

張良贊許地點點頭,目光在劉季和張逸之間流轉,肯定地說道:

“正是子羽。

依良之見,沛公與子羽二位在兵法謀略上的天資,皆是世間罕有。”

劉季聞言,鄭重地點了點頭,隨即目光灼灼地看向張良,誠懇地說道:

“既然如此,子房何不就此留下,帶著麾下兵士投奔于我?

如此,你與子羽兄弟同心協力,在軍中也好相互照應。

將來若大事得成,我劉季定不負今日之約,必當傾力相助,助子房完成光復韓國之志!”

張良心中一暖,感受到言辭間的真摯,旋即起身對著劉季深深一揖,慨然道:

“沛公如此推心置腹,盛情相邀,良才疏學淺,又怎敢推辭?

良愿追隨沛公,效犬馬之勞。”

“哈哈哈,好,好啊!”

劉季聞言大喜過望,忍不住興奮地一拍大腿,朗聲大笑起來:

“蒼天真是厚待于我劉季,先前得子羽傾心輔佐,如今又得子房這等大才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張逸亦起身,連忙拱手,謙遜地說道:

“沛公言重了。

能于亂世之中遇到沛公這般知人善任的雄主,才是我兄弟二人的幸運。”

張良慨然應允,劉季更是雷厲風行,當機立斷。

次日清晨,于中軍大帳之內,劉季便在樊噲、曹參、周勃等一眾將領面前,正式宣布任命張良為軍中廄將,雖名義上掌管馬匹,實則委以參贊軍機之重任。

軍帳之內,氣氛融洽。

樊噲標志性的大嗓門率先響起,饒有興致地上下打量著風度翩翩的張良,咧嘴笑呵呵地說道:

“原來您就是子羽先生的兄長!

早就聽聞您是韓國相門之后,今日一見,果然氣度不凡,不愧是貴胄出身。”

樊噲性情直爽,對劉季的安排并無半分異議,反而覺得是壯大了自家聲勢。

一旁的曹參則顯得更為沉穩練達,上前一步,對著張良恭敬地作揖行禮,沉聲道:

“參見過子房先生。”

張逸年紀雖輕,但其用兵的本事,早已讓軍中諸將心服口服。

如今得知眼前這位就是張逸的兄長,且同樣是深藏韜略之人,眾人自然對其更多了幾分敬畏,不敢有絲毫怠慢。

眾人正談笑風生,相互熟絡之際,營帳門簾猛地被人一把掀開。

盔甲上還帶著泥濘的傳令兵踉蹌著闖了進來,臉上寫滿了驚惶與疲憊。

“沛公!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士兵上氣不接下氣,聲音都帶著哭腔,“秦軍打過來了,他們把相縣給屠了!”

帳內笑語戛然而止,氣氛瞬間凝重。

劉季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面色倏地一變,但他迅速穩住心神,沉聲喝止道:

“慌什么。

先把氣喘勻了,慢慢說清楚,什么秦軍,怎么回事?”

那士兵咽了口唾沫,努力定了定神,但聲音依舊帶著難以抑制的顫抖:

“回沛公,是秦將章邯麾下的別將司馬夷,他奉命率領大軍進入楚地,就在今日,已經攻破并屠戮了相縣全城。

看其行軍方向,恐怕用不了幾日,便要抵達豐沛,直奔我們這里而來。”

“你先下去休息吧”

劉季揮了揮手,示意親兵將那傳令兵帶下。

待士兵退出后,劉季深吸一口氣,原本驟變的神色此刻已恢復了慣有的沉穩。

劉季緩緩掃視帳內眾人,目光如炬,沉聲問道:

“秦軍壓境,屠戮相縣,兵鋒直指我等。

諸位,都說說吧,此局該如何應對?”

性格素來穩重的周勃率先開口,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語氣帶著幾分謹慎:“沛公,末將以為,眼下我軍實力尚弱,不宜與秦軍硬碰。

不如加固城防工事,深溝高壘,固守豐沛這塊根基之地。

那司馬夷來勢洶洶,其首要目標必定是新立的楚王景駒。

我等兵力有限,不妨暫避其鋒芒,坐山觀虎斗,待他們兩敗俱傷之后,再相機行事,或許更為穩妥。”

張良眉頭微蹙,輕輕搖了搖頭:

“周將軍此言,恐非良策。

‘唇亡則齒寒’,殷鑒不遠。

景駒雖是新立,亦是扛起反秦大旗的楚地力量,若其輕易覆滅,司馬夷下一個目標,豈會放過近在咫尺的我們?

依良之見,此時正該摒棄門戶之見,立刻派遣得力使者向東疾馳,聯絡景駒,曉以利害,約定合兵一處。

東西夾擊,共誅司馬夷,方為上策。”

樊噲聞言,猛地一拍大腿,粗獷的臉上滿是贊同之色,嗓門又提了起來:“子房先生說得對!

他娘的,咱們就該這么干,派人去跟那景駒說,大家都是楚地爺們,秦狗打上門了,就該擰成一股繩。

一起出兵,先把那狗日的司馬夷揍趴下再說。”

劉季聽著兩方意見,手指有節奏地輕輕敲擊著面前的案幾,臉上神色變幻,似在權衡利弊。

劉季緩緩點了點頭,并未立刻做出決斷。

劉季把目光投向一直都保持沉默的張逸身上,沉聲問道:

“子羽,你的看法呢?”

張逸上前一步,先是向劉季恭敬地一拱手,然后抬起頭,眼神清亮而又異常堅定:

“沛公,大兄聯絡景駒之策,雖合縱連橫之道,但依逸來看,恐怕是緩不濟急,且存有變數,實有不妥之處。”

張逸稍作停頓,條理清晰地分析道:“俗語有云,‘遠水難解近渴’。

如今司馬夷大軍已至近鄰相縣,其勢洶洶,旦夕可至豐沛。

而景駒遠在楚地東面,一來一回,遣使通報少說也需十天半月,時間上恐怕已然不及。”

“再者,”

張逸繼續說道,

“當今亂世,諸侯并起,人心難測。

景駒新立為王,根基未穩,是否愿意分兵來救我等尚在兩說之間。

萬一其首鼠兩端,猶豫不決,或是干脆坐視我等被秦軍消耗,豈非正中其下懷?

我等豈能將身家性命寄托于他人一念之間?”

“更何況,”

張逸加重了語氣,“就算景駒深明大義,同意出兵,兵馬調動也需要大量時間。

可司馬夷兵臨城下,屠戮相縣已是明證其兇殘與急迫,他會給我們留下這般從容布置,等待援軍的時間嗎?

相縣已失,我等背靠豐沛,已無后路可退。”

說到這里,張逸的語氣陡然變得斬釘截鐵,目光銳利如出鞘之劍,掃視眾人:

“是故,以逸觀之,坐守乃是束手待斃,求援則希望渺茫且耗時日久。

此戰,避無可避,唯有力戰!

我等必須主動迎敵,方有一線生機。”

以謹慎細致著稱的曹參立刻皺緊了眉頭,臉上寫滿了憂慮,他看向張逸,沉聲說道:

“子羽先生,非是我等畏懼怯戰,只是敵我實力對比懸殊。

司馬夷兵鋒正盛,挾屠城之威而來,士氣高昂,其兵力數倍于我軍。若正面硬碰硬,我等恐怕是以卵擊石,難以力敵。”

面對曹參提出的現實困境,張逸臉上卻不見絲毫慌亂。

張逸環視眾人,聲音清晰而有力:“曹參先生所慮,確是實情。

誠然,秦軍勢大,但我軍亦非毫無優勢。

沛公自起兵以來,屢戰屢勝,兵將未損半分,反而收復了豐縣,如今坐擁豐沛兩地,民心歸附,士氣正旺。

更兼有蕭何先生在后方殫精竭慮,主持政務,安撫百姓,征召兵員,籌措糧秣,我軍根基日益穩固,何愁無人馬錢糧可用?”

張逸笑容不減,話鋒悄然一轉,狡黠笑道:“況且,硬碰硬固然不智,但誰又規定我們一定要與敵軍正面硬撼呢?

兵法云,‘致人而不致于人’。

我們要利用的,恰恰就是司馬夷自恃兵強馬壯,挾勝而來,必定輕敵冒進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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