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復得
- 從博浪沙刺秦開始創立千年世家
- 一指游鯊
- 2367字
- 2025-04-24 20:05:00
豐縣城頭,獵獵風中,劉季的身影顯得格外高大。
“子羽,你做的好啊!”
劉季按著腰間的劍柄,望著身下的豐縣城池,胸中豪氣勃發,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擊退周巿的進攻以后,劉季就收到了張逸派人傳來的捷報。
劉季甚至來不及卸下征塵,便立即馬不停蹄,率領著略顯疲憊卻士氣高昂的軍隊,趕回失而復得的豐縣。
劉季站在張逸面前,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贊賞與喜悅。
“子羽啊子羽,”
劉季走上前,蒲扇般的大手用力在張逸肩上拍了拍,
“可惜子羽你自己出身顯貴,生來的爵位比我現在都大。
不然沖著這次大功,我肯定也給你封個比樊噲、曹參他們那些七大夫、五大夫還要大的爵位給你。”
劉季用手指撓了撓有些凌亂的頭發,眉毛微微蹙起,顯出幾分苦惱,
“不過啊,想來我能封的這些尋常爵位,以你的出身,恐怕都看不上眼。”
劉季眼珠一轉,像是想到了什么,
“要不,我給子羽你送幾個美婢如何?
子羽你好像也一直未曾娶妻?”
聽到劉季這突如其來的拉皮條,張逸沉穩的臉上不禁露出一絲汗顏。
張逸微微躬身,拱手道:
“沛公的心意,逸已經明了,至于沛公想送我的美婢,那便真的不用了。”
張逸目光堅定說道。
劉季聞言,收起了剛才的鄭重,臉上露出促狹的笑容,湊近了些,壓低了聲音揶揄道:
“哦?
子羽為何如此堅決?該不會你現在還是個未經人事的雛兒吧?”
劉季擠了擠眼睛,又故作恍然大悟狀,“難不成,是在家鄉早有妻室,怕夫人動怒,所以才看不上我打算送你的美婢?”
“不瞞沛公,”
張逸臉上浮現一抹淺淡笑意,帶著幾分神秘笑道,
“逸雖然還未娶妻,但的確是有了心上之人。
若時機成熟,再過幾年,應該就會向她家提親了。”
“嘖嘖?”
劉季像是發現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眼睛一亮,
“沒想到啊沒想到,子羽你這平日里看著不顯山不露水的,還真藏著一位心上人。”
“好,好啊!”
劉季再次哈哈大笑起來,用力拍了拍張逸的肩膀,
“到時候,若用得上我老劉,記得一定要讓我去給你當個大媒人。”
“不過雖然爵位子羽不能領受,其他該有的封賞你可不能推辭了。”
劉季正色道,不容張逸推辭。
“謝沛公封賞。”
張逸啞然失笑,無奈地搖了搖頭,“那逸就先告退了。”
“子羽你先下去休息把。”
劉季樂呵呵道。
見張逸離去營內,劉季這才轉向左右,聲音陡然轉冷:
“把雍齒給我押上來!”
“是!”
侍立一旁的護衛沉聲應諾,立刻轉身出去。
沒過多久,雍齒就被兩名護衛粗魯地押了上來。
眼前的雍齒,早已沒了往日的倨傲。
頭發如同亂草般披散著,遮住了半邊臉頰,露出的一雙眼睛布滿血絲,眼角還帶著一圈明顯的淤青,顯然這幾日在囚禁中過得并不安穩,身心皆受煎熬。
劉季負手而立,眼神銳利如鷹隼,上下打量著形容狼狽的雍齒,緩緩開口:
“雍齒,我劉季自問平日不曾苛待于你,你為什么要背叛我?!”
雍齒雖然狼狽,脖子卻猛地一梗,帶著淤青的眼角狠狠抽動了一下,神情中依然充滿了不忿:
“哼。
我雍齒只不過不想當你劉季的一條狗罷了。
成王敗寇,既然現在落到你手里,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不必多言。”
“好,說得好!”
劉季被他這副死鴨子嘴硬的樣子氣笑了。
劉季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揪住雍齒胸前的破爛衣襟,將雍齒給提起來。
重重地扔到劉季方才坐的席位上,發出“噗通”一聲悶響。
劉季手扶腰間劍柄,踱著步子,圍繞著被捆縛得結結實實的雍齒踱步。
“沛縣舉事以來,多少兄弟跟著我出生入死。
唯獨你雍齒,是第一個背棄我劉季,轉投他人的!”
劉季的聲音如同淬了冰,
“你可知,我這幾日夜里輾轉反側,做夢都想親手剜出你的心肝,看看究竟是什么顏色?”
雍齒被劉季的氣勢所懾,卻仍強撐著仰起頭,發出凄厲的慘笑:
“劉季!
你也不要得意,你原先不過是個豐縣的偷雞摸狗之徒,憑借好運當上了一個小小亭長。
若非有你的那些好友在背后替你籌謀資助,你連三個穿草鞋的兵都養不活!
你真以為那些跟著你喝西北風的家伙們,都傻傻地信了你那‘斬蛇起義,赤帝之子’的鬼話?”
劉季停下腳步,直視著雍齒的眼睛,:
“我劉季,可從沒親口說過自己是什么狗屁赤帝子。
至于我的兄弟們為我做的貢獻,我劉季更是片刻不敢或忘,一直銘記在心。”
劉季話鋒一轉,直視雍齒:
“但是,既然你雍齒口口聲聲求死,那我劉季,今日便成全你!”
話音未落,“嗆啷”一聲銳響,劉季猛地拔出腰間佩劍。
劍鋒劃過一道寒芒,帶著勁風,猛地刺向雍齒。
劍尖最終停在了離雍齒脖頸不足半寸的地方。
雍齒只覺一股寒氣從頭頂直竄腳心,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
臉色瞬間慘白如紙,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
一股難聞的尿騷味,也突然從雍齒身下彌漫開來。
劉季同樣聞到了這股味道,嫌惡地皺了皺眉頭,收回了長劍,劍尖在地上輕輕一點。
“怎么?方才還嘴硬,現在倒是知道怕死了?”
經歷了一次瀕臨死亡的極致恐懼,雍齒先前強行憋起的那點心氣早已蕩然無存。
雍齒再也顧不得什么顏面,整個人癱軟下來,涕淚泗流,聲音嘶啞地哭求起來:
“沛公饒命!
沛公,是雍齒有眼無珠,是我一時糊涂!
我再也不敢了!
求沛公看在往日鄉鄰的情分上,饒了我這條賤命!”
劉季看著他這副丑態,戲謔笑道:
“你雍齒啊,平日里雖然總是跟我不太對付,喜歡擺些臭架子,但在沛縣鄉里,倒也還算有些微末的好名聲。
放心,我自然是不會輕易殺你的。”
劉季彎下腰,用劍鞘輕輕拍了拍雍齒的臉頰,笑著端詳他驚魂未定的樣子:
“剛才你不是還很有骨氣,說不想投靠我劉季嗎?
我偏偏不如你的意。
從今日起,你就留在我營內從一介小兵做起把。”
劉季頓了頓,笑容更盛,“不過嘛,你家里的那些錢糧家產,我看就不用留著了。
我替你做主,全部充公,用作軍資了。”
說完,劉季直起身,對著左右揮了揮手:“把雍齒押下去,教一下他軍中的規矩。”
護衛們再次上前,將癱軟如泥的雍齒拖了下去。
談笑之間,處置完叛將,營帳內的緊張氣氛稍稍緩和。
就在此時,一名親兵快步從營帳外走入,抱拳躬身稟報道:
“啟稟沛公!
營門外有一位儀表不凡的俊美男子,說聽聞子羽先生在此,想要求見先生一面。”
劉季聞言,微微側目,連忙吼道:
“還不快去把子羽給我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