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野戰
- 從博浪沙刺秦開始創立千年世家
- 一指游鯊
- 2458字
- 2025-04-21 20:30:00
聽了張逸的分析,劉季內心不敢有絲毫怠慢。
當機立斷,干脆下令將胡陵縣府庫中剛繳獲的部分錢糧布帛直接分發,犒賞攻城有功的將士們,軍心為之大振。
隨后,劉季指派了一名信得過的部將帶領部分人馬留守胡陵,自己親率主力,不做片刻停留,趁著士氣正盛,即刻拔營,朝著方與縣的方向疾速奔襲而去。
劉季走在隊伍前列,手中那柄飲過血的利劍被他隨手倒提著,劍尖斜指地面。
身上的甲胄經過之前的戰斗,左肩連接甲片的皮繩已經松垮地垂落下來。
抬眼瞥見遠處,正是方與縣城外不遠的原野,泗水郡監平倉促集結的守軍正堆積在一起。
劉季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揚,向眾人吼道:
“兒郎們,聽我號令!”
劉季提高了聲音,
“把你們手里的竹盾都給老子用力摔打起來,弄出點響動!
咱們加把勁,一鼓作氣,沖垮對面這幫賊軍,打贏了,像上次一樣,重重有賞!”
喊聲落下,沛縣子弟兵們紛紛用手中的武器敲擊竹盾,發出“嘭嘭啪啪”的雜亂聲響,雖然不成章法,卻也氣勢洶洶。
而另一邊,剛剛逃出胡陵,驚魂未定的郡監平,本想在方與縣外稍作喘息,糾集本地兵力再圖反攻胡陵,卻沒想到劉季的追兵來得如此神速。
當郡監看到遠處劉季那面標志性的大纛以及其后滾滾而來的人流時,臉色猛地劇變。
“劉季這廝!
他的反應怎會如此迅速?!”
郡監心中又驚又怒。
“罷了,事已至此,就在這曠野之上,與他做個了斷!”
郡監心一橫,眼中閃過兇光,決定不再猶豫,就在此地放手一搏,與劉季決一死戰。
命令之下,泗水郡監平拼湊起來的郡兵們沿著一條小河迅速行進。
“風緊,扯呼!”
看到對方擺開陣勢,劉季同樣傳令道。
隨著劉季一聲令下,早已按捺不住的沛縣子弟兵們齊刷刷地抽出腰間的柴刀,,或者緊握著削尖的竹矛。
大吼一聲,朝著前方的秦軍陣列猛沖而去。
“哐當!”
在撞擊發生的一剎那,在第一波沖擊人群里的樊噲,手中那把殺豬時就用慣了的屠狗刀上下翻飛,寒光閃爍,只聽“咔嚓”幾聲脆響,已經快如閃電地削斷了對面三根伸出來的長戈木桿。
“殺啊!”
樊噲一邊揮舞著屠刀,一邊用沛縣當地的粗俗俚語大聲吼叫著助威。
與此同時,曹參則按照預定計劃,領著三十名挑選出來的精銳步卒,悄然從戰斗激烈的正面稍稍脫離,繞向敵陣的側翼。
他指揮手下幾名箭術較好的士兵,抓住盾牌陣列變換的微小縫隙,瞄準秦軍后排射擊
另一側,夏侯嬰則帶著二十多個身手敏捷的年輕少年,利用靈活的身法迅速貼近秦軍前陣。
就在兩翼和前鋒攪亂敵陣的同時,劉季親自帶領一支精悍的突擊隊,如同尖刀般直插秦軍的中軍心臟地帶。
劉季一眼就鎖定了被親衛護在中間、兀自揮劍指揮的郡監平。
他大吼一聲,奮力揮出手中環首刀,狠狠劈向郡監平頭頂的銅盔。“鐺!”
一聲巨響,刀鋒與頭盔劇烈碰撞,迸射出耀眼的火星。
雖然未能劈開頭盔,但這巨大的沖擊力也讓郡監平一陣頭暈目眩。
劉季竟是毫不猶豫,趁著對方身形晃動的剎那,左手閃電般探出,一把就揪住了郡監平頭盔,然后腰部發力,如同掄起一個破麻袋般,將這位堂堂的泗水郡監,“噗通”一聲,狠狠摜倒在地面上
“破陣!”
劉季一擊得手,順勢踩在一輛被撞翻的戰車殘骸上,高高躍起,手中環首刀再次揮出,一道寒光閃過,高高飄揚的大纛從中劈斷。
大纛轟然倒下,如同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原本還在勉力支撐的郡監士兵們,眼見主將被擒、帥旗被砍,而敵人如同潮水般涌來,攻勢銳不可當,心理防線瞬間徹底崩潰。
秦兵頓時失去了所有抵抗的意志,發出驚恐的喊叫,丟盔棄甲,掉頭就跑,爭先恐后地四散奔逃。
“郡監大人被殺了!”
“主帥被擒了!大纛倒了!我軍敗了!”
“快跑!我軍敗了!”
呼喊聲在潰散的人群中此起彼伏。
前鋒線上原本還在抵抗的士兵見狀,也紛紛扔下手中的武器,轉身加入了逃跑的洪流。
人群的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原本還算齊整的軍隊陣型,潰不成軍。
“勝了!”
張逸站在后方,冷靜地觀察著戰局,見大局已定,立刻揚聲下令:“諸君!
敵軍已潰,速去收攏降卒,接受俘虜!
莫要讓他們跑散了!”
戰爭勝利后的后勤與整頓工作同樣是重中之重。
張逸隨即開始有條不紊地布置,派遣盧綰、灌嬰等人帶隊去追擊和搜尋那些跑散的敵方士兵,盡量收編俘虜,以此來快速擴充劉季的軍隊實力。
命令夏侯嬰負責打掃戰場,開始拾掇戰場上被丟棄的兵器裝備。
不過,由于郡監的軍隊是倉促組建的草臺班子,丟棄的武器大多是些粗制的竹竿,木棍。
真正有價值的制式兵器并不多,實際并沒有太大的價值。
張逸這邊一邊指揮著戰場清理工作,一邊走到仍在興奮中的劉季身邊,拱手說道:
“沛公,此戰大捷,可喜可賀。
接下來,還請沛公盡快派人搜尋并控制方與縣內的府庫,查點錢糧物資,以充實軍用,支撐我們下一步的行動。”
“呵呵,不急,不急。”
劉季此時心情大好,他擺了擺手,臉上帶著勝利者的笑容,
“子羽啊,那些錢糧跑不了。
且先隨我來看看,咱們這次俘獲的這位郡監大人。”
說著,劉季微微抬手,示意身邊的士兵將剛剛被五花大綁的郡監給押送上來。
幾個士兵粗魯地將郡監推搡到劉季面前。
盡管淪為階下囚,臉上還有泥土和血跡,但郡監平的臉上卻依然保持著一種僵硬的傲慢,面色并未因恐懼或屈辱而改變太多。
“郡監大人,”
劉季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他,開口問道,“事已至此,可愿為你自己和手下兄弟們的前程考慮,加入我的軍隊,共襄義舉?”
郡監平抬起頭,眼中充滿鄙夷,他朝著地上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冷冷地說道:
“哼!我乃大秦的監郡御史!
寧可身死之后尸骨被投入泗水喂了魚蝦,也絕不會投奔你這種犯上作亂的逆賊!”
“喲呵!”
旁邊的盧綰聽到這話,忍不住陰陽怪氣地呵呵笑了起來,
“嘴還挺硬,還真是位寧死不屈的義士啊?”
盧綰說著,臉上帶著戲謔的表情,伸出手就想去拍打或挑逗一下郡監平的臉頰。
盧綰的手還沒觸碰到郡監平,就被身旁的劉季一把抓住了手腕。
劉季轉過頭,表情嚴肅地看著盧綰,沉聲道:“不可無禮!
郡監當年與蕭何曾有過幾分香火情,算是有舊。
不要怠慢你。
來人,先把郡監大人帶下去好生看管,待日后讓蕭先生來與他談談,或許能勸說一二。”
盧綰訕訕地收回了手,沒再多言。
就在這時,帳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一個驚慌失措的吶喊聲,打破了戰后短暫的平靜:
“沛公!大事不好啦!
雍齒,雍齒他帶著豐縣,投靠魏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