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二十一中
書名: 末世無同類作者名: 行亦涼秋本章字數: 4196字更新時間: 2025-02-01 23:09:25
“你是楊偽。”那個張水仙往右一閃躲過了甩棍。
“死!”楊偽將手一擰點出一棍,撕破空氣的聲音響起,巧勁被體現的淋漓盡致。
那個張水仙的頭被鞭中,直接炸了開來。血水和肉渣飛濺,噴了楊偽一身。
“白雨汐!”眾人驚呆的一瞬間,楊偽大聲道。
“在這!”一個張水仙下意識應道。
“得嘞,又確定一個。”楊偽樂道,“沒記錯的話,鄭嘗任是夏靈憐背著吧。夏靈憐?”
“誒。”剩下的兩個張水仙回應道。
“不不不,沒人覺得不太對勁嗎?”其中一個張水仙提出了質疑,“剛才已經殺了一個了,領域沒有消除,這個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楊偽的人才是真正的張水仙吧。”
“有道理。”那個已經被確定為白雨汐的張水仙道,“我覺得你不是楊偽。”
“666你們都不信我是吧。”楊偽有些破防,合著自己剛才分析這么久沒人在意啊?
“我信你。”那個被確認為宋詩甜的張水仙則是直接站隊,“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楊偽。”
“我愛死你了!”楊偽想抱宋詩甜,但是張水仙的殼子有點惡心,于是他想到一半就放棄了。
“以后慢慢愛。”那個張水仙淡淡一笑,楊偽感覺看到了一只可愛的宋詩甜,此刻臉已經紅透了。
“我可以證明我是楊偽。”楊偽的心情輕松了不少,“同時證明誰是夏靈憐。”
“請便。”那個質疑的張水仙道。
“你也不想那件事被別人知道吧?”楊偽冷不丁冒出來一句,“夏靈憐的右大腿內側……有一個胎記。直徑大概三厘米,距離她的那個地方很近的。”
“你怎么知道?”一個張水仙驚呼出聲,“難不成那天晚上你……”
天色已晚,楊偽靠著墻緩緩坐了下來。
“綜合來講,這里已經是最好的了。”楊偽自言自語道,“不大,有窗戶,在一層。”
他閉上眼,腦中那楊梅的微笑浮現。緊接著一柄金刀飛來,頭顱被分離身體。血泊中,楊梅還在笑,還在笑……仿佛能坐起來告訴楊偽這一切都是一個惡作劇。但是瞳孔逐漸變得渙散,其中的光芒也消散了。
“草他嗎的。”
他抽了自己一巴掌,把自己的額頭死死抵在冰冷的墻壁上。臉頰火辣辣的痛覺使他變得有些麻木,像是有無數的細小銀針在扎著全身。
一片漆黑中,楊梅牽起了他的手。要去干什么?那是一條血色的河流,他們一起去玩水,去河里玩血水。
楊偽將自己剛長出來的左臂一把扯斷,痛苦使他清醒了一些。無論怎么講,用肉體上的痛苦壓制精神上的痛苦對他來說是很值的,畢竟他已基本是不死之身。
他雙眼已經通紅,一拳砸碎了窗玻璃,走出屋外。月光照耀下,那寫著“厚德載人”的石碑閃著幽冷的光。街上橫行的喪尸們被吸引了注意,緩緩朝楊偽走來。
“都給我死!”
楊偽右手拎著自己初具雛形的左臂,掄了出去。最近的幾只喪尸的頭被掃中,直接炸了開來,炸得楊偽滿臉都是碎掉的腐肉。
楊偽舌尖伸出舔了一口,旋即笑了起來:
“好吃,好吃。都給我死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快看,那是個什么玩意!”
一旁的階梯教室內,兩個女學生正趴在窗戶上,難以置信地目睹著一切。
她們的校服上滿是汗漬,白色的T恤顯出陳舊的黃色。
室內,階梯教室底層的門被一些桌子堵上,這導致中央空出一大塊。幾個人在空位處坐著,圍著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人商量著什么。角落處幾張桌子燃燒著,冒出黑色的煙霧。
“你們過來,”一個聲音響起,“喪尸打架看得津津有味,我們打架你們又不看了。”
說話的是一位男學生,此時正微仰著頭摸著自己的耳垂。目光輕浮,嘴角帶笑。
“張火仙,你又想干什么?”一女回過頭,“讓憐憐自己呆一會。”
“切,別怪我沒提醒你們。”那男雙手叉腰,“我們沒吃的了,如果不妥協……后果你們懂的。”
“惡心!”那女將另一女護在身后,“張火仙同學,請自重!”
“我還不夠自重?李孑你記住了,末世沒有什么麻煩的男女平等。”張火仙怒極反笑,“女人,要么他嗎去死,要么就是男人的附屬!”
言畢,張火仙轉身就走。
“行啊張火仙,你為所欲為了是吧。”李孑不屑道,“葉主任會怎么說?”
男子的背影停下,昏暗的燈光將他的影子無限的拉長。這黑色仿佛要吞掉一切,不僅包括了兩女,還包括了窗外的世界。
“老葉?”張火仙大笑起來,“你們居然還相信那個人模狗樣的老東西?”
教室中央突然傳出一聲巨響,定睛一看,那個中年男人被一腳踹翻在地。眼鏡飛出,鏡片碎裂。
“我們要征服的是這亂世,不是什么簡單的階梯教室啊!”那中年人想必就是老葉了,他撐著地勉強坐了起來,摸到自己的眼鏡戴上。透過他所穿的一件白色襯衫,他渾身上下已不太顯眼的線條仍足夠勾勒出一具清瘦的身體。
“老頭說的也有些道理,但是……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呢?我們要掃的第一個就是你!”
“切,依你所說,任何有才能的人都該殺嘍?你們就算是要掃這間破屋子,也先把那些該死的浪費資源的人殺了啊。”
“你們別以為老葉是個什么好人。”張火仙見此情景只小心地留下了這一句話。
窗外黑夜中。
楊偽的攻擊雖然強勁,但仍擋不住尸潮。他已經被撲上來的喪尸覆蓋住了,逐漸沒有了動靜。
不知何時一把金刀飛來,幾下便輕松地把這腐肉做成的肉球剖開,楊偽渾身是血從中走出。此時他渾身衣物皆已粉碎,雖然左臂長了出來,但身體仍殘破得不成樣子。大大小小的傷口還在流著血,雖然不是致命傷,但這恐怖的出血量就足夠普通人喝上一壺,不,喝上幾百壺的了。
在這時刻,楊偽卻兀自盤腿坐下,閉上了雙眼。只因為大量病毒入體,雖然楊偽本身就是喪尸,但還是需要適應一番。
按理來說,病毒濃度越高人就會越像喪尸。正常人類尸化的過程也是這樣,病毒在體內繁殖,首先麻痹神經,再逐漸侵蝕大腦,最后把人變成行尸走肉。
抬起頭,楊偽雙眼充血,青筋暴起。他站了起來,全身上下滿是新結的黑紅色的痂。他無比的清醒,起碼他自己這么認為。一只喪尸毫不知疲倦地再次撲上來,卻被一只冰冷的手一把掏出了心臟,扔到了一旁。
“我,是尸王。”
他搖搖晃晃地走出幾步,蹣跚著臉朝下直接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這人怎么回事。”李孑疑惑道,“被喪尸咬了還這么冷靜。”
“想想吧,這里周圍連食物都沒有,能一路闖到這的絕非什么普通人。”那個一直看著窗外的少女轉過頭來,看不清表情,“這周圍的喪尸都快被他殺光了,我們明天找吃的應該就容易了。”
“過來!”那個老葉對所有人喊道,“要選人了。”
這句話就像是一個死亡宣判,教室內閑聊的、打盹的、打架的全部噤了聲,一片死寂中甚至只能聽見呼吸聲和外面喪尸的嘶吼聲。
“來吧,該來的還得來。”那老葉笑了起來,“還是老規矩,我這里的點名冊決定我們的生死。是吃掉別人還是被別人吃掉呢?”
他拿出一個硬殼文件夾,里面是一張明顯悉心保護著的表格。上面已經有六個人被撕了下來,還有的被打上了黑色的叉。
“我想想,今天……吃張火仙、李孑還有那邊的幾具尸體吧。”
“關我屁事啊!老葉你你嗎的與我無冤無仇,怎么惦記上我了?你知道你把我殺了會造成多大的權力空缺嗎?你知道你把我殺了會造成什么局面嗎?你敢保證我的人會怎么做嗎?”張火仙怒道,“而且我不好吃,脂肪不多。你要吃去吃那些女的啊!”
“那些人留作它用,帶走吧。”老葉一聲令下,張火仙身后便走出了兩個人將他架了起來拖走了。
“你他嗎玩真的啊?給老子放開!”張火仙不甘心,掙脫束縛大吼一聲撲向老葉。
一截帶火的椅子腿飛來,擊中了張火仙的后腦。
“真是的,每次都來這一著。”老葉嘆了口氣,“等他醒了再烤,殺雞儆猴的事都做幾天了——你們記住了,反抗的后果就跟他一樣。”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以至于李孑還并未反應過來自己也要被吃掉,還在歡喜于張火仙完蛋了。
突然一記悶棍打來,李孑直接倒在了地上,嘴角還帶著笑容。
“你也不想被吃吧?”老葉跨過地上的李孑徑直走到憐憐身前,“讓他們先處理一下,你跟我來。這里還有一瓶飲料,就當是我提前給你的報酬。”
憐憐接過了老葉遞出的飲料,收了起來。她一句話沒說,只是黯然神傷。
“別擔心,就是一次簡單的交易。作為報酬,你可以問我任何事。”老葉為了打消憐憐的疑慮,補充道。
“行……”憐憐想了想便跟著老葉走到了二層,出了房門。
就在他們把門關上的幾秒后。
窗玻璃被飛進來的一個覆蓋著血的物體打碎。它最多被稱為“人形”,因為形狀難以辨識,只能勉強分清軀干與四肢,還有一個快要掉下來的頭。
那東西緩緩站了起來,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沖了出去。
“臥槽了你們屋里的人都是肺霧嗎?幫一把忙好吧?”一個半開玩笑的聲音從窗外傳來,“起碼不能見死不救吧?”
其實那個東西打碎玻璃的一瞬間人們就已經做出了動作,不過是慌忙逃竄罷了。說來奇怪,在末世生存的這幾周,他們雖然沒有怎么面對過危險,但卻已經練成了對危險敏銳的反應力。
有不怕死的聞此言居然真的走到窗邊探出頭去,看到了他此生難忘的畫面:
只見得一個赤裸著的男人同樣渾身是血,展現出那近乎完美的板肋虬筋身材。他修長的左手拎著一顆鮮血淋漓的頭顱,腳下倒著一具無頭尸。
那具尸體突然開始猛烈抽搐起來,空空如也的脖子上開始生出新肉。粉紅色混著血紅色瘋狂地跳動,長出一顆新的頭顱。
“這喪尸怎么這么難殺,有點意思。”
那男人反應極快,又把那顆新生的頭顱扯了下來。一把金色彎刀已經飛來,他正要把頭顱扔掉一個方便騰出一只手持刀。
“等等,這耳釘……”那男人好像摸到了什么,一個高掃腿將那個正在長頭的東西踢開。
他把眼湊近了看,借著月光只能看到一片血跡。
那男人伸出舌頭開始舔那個耳釘,抹掉口水后對著月光一看。上面赫然一個“白”字,后面還刻著“yx”兩個字母。
“他嗎的,”那人一個鎖臂把那個東西架在地上,“你們誰能告訴我這是哪?”
“這里是……二十一中。”也真有人敢回他,“青江市第二十一中學。”
“真他嗎是啊。”那人語氣中一半無奈一半欣喜,“謝謝啊,在下楊偽,你的名字是?”
“鄭嘗任。”那膽大者應道,“這附近的喪尸都是你殺的?流弊啊。”
“不至于,”楊偽好不容易空出來了一只手,立馬抓住了懸在一邊的刀,將這個人翻了過來剖開了胸,“方便出來搭把手嗎?”
“當然方便。”鄭嘗任見對面一邊把那個人開胸還一邊和自己說話,心中已有判斷。他鉆出了窗戶,搓著手走了過去。
“你把它抱著就行。”楊偽三下五除二從那喪尸胸腔內拽出一顆心臟,“把開口朝著我,覺得惡心就背過頭去。”
“行。”鄭嘗任二話沒說就把頭轉了過去,半跪抱著那個喪尸。
起碼觸感是很美好的,細嫩而柔軟的肌膚仿佛要在他的指尖滑走。只是少了一些屬于人類的體溫,以及有一股血腥味。
“不行啊,”楊偽摸了一下那喪尸的鼻息,“死了。”
本著一不做二不休,再加上死馬當活馬醫的精神,楊偽切下來一小塊心臟又塞了回去。
“大哥,方便問問這是在干什么嗎?”鄭嘗任小心道。
“不方便。”楊偽緊張之時不忘白他一眼,“白雨汐,活過來啊。”
“成。”鄭嘗任沒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