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生獨自一人走在街道上,心神不定,聽見遠去有兩個酒伙計在談:“你聽說了嗎?王縣令昨夜慘死在家中。”“真的假的?”“嘿!我還能騙你不成,今雞鳴時縣府的二狗親口說的。死相不堪入目。”“真是老天開眼,惡有惡報啊!”“唉……。”傅生站在一旁聽著,隨后便問:“打擾了二位,可本縣葉主簿否?”兩人看著一身落魄的傅生回答:“葉主簿?沒聽說過,自本縣令上任以來主簿之位一直空置從未聽說有新主簿上任。”另一個人打斷:“唉,我記好像是有新主簿上任,不過姓趙。”“哪有什么主簿,你糊涂了!”兩人開始爭鬧起來,傅生見狀轉身離開。
傅生來到家門前,推開門看見瑜黎蓮教兒子傅平習字,瑜黎蓮抬頭看著傅生額頭流干的血和臟亂的衣服,先是支楞在原地隨后急忙攙扶著傅生坐下。嘴一邊念叨:“你,這是怎么弄的!這是。”一邊拿來濕巾擦傅生額頭的干血。瑜黎蓮心疼不已。傅平問:“爹爹這是怎么了。”瑜黎蓮:“自己寫好字!”傅生握著瑜黎蓮的手說:
“我在縣衙遇見了葉建叔父。”
瑜黎蓮聽后疑惑的問:“葉建叔,不是已經離開很多年了嗎,怎么會突然出現在縣衙里?”
“我也不知道,我問他我家父在哪里他也沒跟我說,走之前還囑咐我到青城山修習道法將來好建功立業,之后我再也沒有找他了。”傅生認真說道。
瑜黎蓮聽后更是疑惑:“怕是你過度勞累出現幻覺了吧。”傅生隨后拿出葉建給的錢袋,“他親手把錢袋交給我,讓我能夠好好修習道法,這些錢也足夠我離開這些年的用需。”傅生說著便把錢交于妻子瑜黎蓮。瑜黎蓮并未接過反而生氣道:“你難道就真的舍得拋開我們母子不管嗎?”傅生嘆了口氣。“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可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了。我想葉建叔讓我去學道一定是有什么等著我。或許可以知道我家父現在身在何處。”傅生一字一句說。
瑜黎蓮聽后坐在一邊,心情愈發氣悶。傅生走到瑜黎蓮身邊蹲下安慰道:“你相信我,等我學成以后我就回來。”瑜黎蓮什么也沒說。傅平:“爹是要出遠門嗎?”瑜黎蓮:“好好寫你的字!”傅生:“爹要外出一段時間,爹不在的時候要好好聽你娘的話,不要老是惹你娘生氣。”傅平:“我不想你走。”傅生:“等爹回來以后再教你習武。”
傍晚,傅生一個人坐在床頭思索著。瑜黎蓮坐在床邊問:“你果真要去。”傅生:“明早就走。”瑜黎蓮:“現在兵變動蕩不安,你此去又怎能讓我安心。”說著瑜黎蓮抱著傅生。傅生:“你放心,會沒事的。”屋內的燈火映照出兩人的影子,相依相伴。
清晨,瑜黎蓮一路相送傅生至村。弧形的月依然懸掛在深藍的夜空,星塵點綴著黎明的朝陽。微風吹拂過發梢,田野隨風而生息。瑜黎蓮:“一路上要多加小心,不是什么事都盡出頭。”傅生點頭回應,瑜黎蓮用那清澈的眼眸看著傅生,瑜黎蓮和傅生嘴唇的貼合也如同邊境的紅日渲染出紅霞和生生不息的愛河。
瑜黎蓮看著傅生的身影直至離去。
風雨交替,日夜辛程。數月已去,傅生眼看離青城山不遠,烈日之下綠油的竹林邊有一客舍。屋外停放著數匹馬,傅生推開門走進客舍,里面個個都是刀掛腰間,護甲防身。傅生在邊角的空位坐下,小二:“你需要什么?”傅生:“幫忙沏一壺茶,多謝!”
傅生謹慎的觀察著周圍,三四人圍坐一團竊竊私語。屋外傳來一陣馬蹄聲,很快大批官兵闖了進來,將屋內的人團團圍住。官兵:“所有都不要動,逐一排查,燕黨者,格殺勿論。”傅生看著一旁的人,乘機不備悄聲拔刀。屋內的人開始和官兵拼刃廝殺,傅生不動聲色的坐著,官兵人手足夠鎮壓屋內的人。一聲“帶走。”傅生也被帶出門,眼看自己將被俘虜,上山求道近在眼前。傅生正準備拔劍抵抗,竹林里涌現出燕黨武士與官兵廝殺。
傅生趁機脫離,徑直向樹林跑去,身后官兵窮追不舍,傅生慌亂向下坡跑,一出樹林,路斷了,身前是一條急促的河流。眼看官兵追上,傅生拉緊包袱,后退直沖一躍跳下河流。傅生浮出水面,本想游到對面,可水流湍急地將傅生帶向下游。
傅生順勢緊緊抓住岸邊的枝藤,傅生力爬上岸,但已經渾身濕透。
傅生沿著山野地小路向前走,不知過了多久,紅日夕陽眼見要落下山去。饑寒交迫時傅生看到處的舊廟,乘夜趕到舊廟處。褪色且破舊的門上布滿了雜草,一推開荒涼的景色盡顯眼前。周圍全是高到腰圍的野草,走進廟屋,到處都是雜亂的物具,房頂有很大的窟漏,屋內的橫豎都掛著布料,隨風飄揚。
傅生采取干柴生火,掛衣晾干。深夜陰風陣陣,懸掛的風鈴聲聲作響。傅生的腦海不斷閃現自己新婚時的場景,父親離時的背影,地獄里冤魂的慘叫,葉叔的囑咐,扭曲變形的臆想。
風越刮越大,渾身冷汗的傅生驚醒,看著陌生的周圍,心里很是不舒服。
漆黑的角落貌似有什么東西,傅生手拿火把,步步驚心,撩開掛布看見暗處有一雙綠色的眼睛。傅生后退,撲的一下,一只猛虎出現在眼眼前。虎口沾滿了紅血,身上全是刀傷。傅生順勢抽出劍刃意圖自保,猛虎伏地嗷叫。猛虎起身撲向傅生,傅生見機猛刺虎腹。老虎的腹部流出鮮血,卻依舊勇猛。傅生節節后退,腳踩著滿是血肉的人骨。老虎張開血淋淋的牙齒直向傅生撲來。
傅生睜眼看著早已天亮的晴空,才忽然發現自己只是做了夢,早晨的太陽格外明媚。休頓好的傅生收拾東西繼續出發,回看舊廟,鳥語花香,空氣清新,與昨晚上的舊廟顯得別有一番風味。卻不知廟內躺著半骨半肉的虎尸。
青城山下,綠樹成蔭,山水秀麗。“疏松影落空壇境,細草香閑從中來。”傅生游觀而自發道。傅生順著階梯走上山,道士詠經聲與山雀的啼聲共振。使傅生更是興致,傅生來到青銅獬豸蹲守山門前,雙目鑲嵌雷擊木雕成的眼珠格顯耀眼,門懸金匾“極玄真觀”。
闊大的院內里空無一人,刻著花紋的青銅煙爐立在中央。走進觀中,整齊劃一的道士盤坐詠經,身著白衣道服,仙風道骨,白發結成混元雹髻,插著黑褐色的桃木簪,銀白的胡須垂直胸前。“你是何人?”天師開口。“弟子遠赴青城山想求仙學道。”傅生跪在地上。天師睜開眼睛看著傅生,轉而起身走到傅生面前。仔細端詳后又慢步回到臺上,天師問:“為何而求仙學道?”傅生:“弟子一心愿為天下立心為蒼生立命。”天師聽笑著說:“此等何以容易。你不付出百般努力又怎能為天下蒼生造福。”傅生:“弟子愿苦練心志,精學道義,不惜一切只為天下太平。”
天師聽后猶豫半分,吩咐:“即日起,你便在此修道,砍柴燒火,靜坐詠經,打掃屋院,學道武劍。可否?”
“多謝天師!”
天師示意一旁的弟子帶傅生安置寢室住行。“跟我來吧。”傅生隨后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