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波神色黯然,年逾六旬的他,還從來沒像今天似的如此無力。
女婿跟外甥莫名被殺,兒子身遭不測,女兒更是瘋癲難治,現在就連侄女小兩口都被逼到絕境。
事到如今,除了李勇之外,李家的年輕后輩已經被一網打盡了,偌大個家族,全靠他一人苦苦支撐。
幕后黑手到底是誰,非要將李家置于死地不成嗎?
踏踏踏!
這時,管家匆匆走來,手中緊握著電話:“老爺,剛剛有人匯報,說陳家被滅當晚,陳如龍曾經跟人發生過激烈摩擦,甚至還大打出手!”
聞言,李洪波臉色一滯,冷冷問道:“查到是誰了嗎?”
管家搖頭:“還不清楚,只知道對方二十多歲的年紀,目光鋒利,身材瘦削,看著很有城府的樣子。”
嘶!
一聽這話,李洪波跟李蘭同時倒吸涼氣,相互對視,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驚駭。
管家描述的模樣,怎么跟秦楓如此相像?
李洪波思前想后,突然,一個瘋狂的想法涌入腦海。
之前他還沒注意,但將所有事情都串聯起來后,便覺察出有些不對勁。
陳家被滅后,李家便接二連三的出事,很顯然,那個勢力已經把矛頭對準李家了。
而發生這些事情的時候,總有個熟悉的身影出現。
秦楓!
不管是惠民藥行,還是紅月亮酒吧,甚至是江州執法局,秦楓每次現身都讓李家遭受重創,一次還能說是巧合,但次次都這樣,那就是故意為之。
尤其是下午在執法局那遭,秦楓一個電話,官方便立刻派人將馮健拿下,更恐怖的是,李洪波經營多年的人脈,竟然瞬間全斷!
之前李洪波還自我麻醉,只說是巧合,秦楓再有實力也只是個平頭百姓,他哪來的權力調動反貪局?
就算秦楓有些本事,但想無聲無息的滅掉陳家,實在太難了。
別說他,就算是四大家族之首的趙家,只怕也沒這個實力。
但聽完管家的話,李洪波突然明悟,秦楓極有可能就是兇手,他的行事脈絡清晰明了,先滅陳家,再誅李家!
可,陳李兩家似乎跟秦楓并無過節,他為什么要苦苦相逼?
李洪波是高高在上的李家族長,吞并秦楚醫藥是女婿陳大海親手操盤的,這種小事他自然不會記得。
“加派人手,就算把江州翻個底朝天,也要把秦楓找出來!還有,發布江湖懸賞令,殺死秦楓,賞金五百萬,活捉,賞金一千萬!”
李洪波聲聲落下,宛如皇帝在頒布諭旨。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就算你秦楓再豪橫,也無法跟整個江湖作對!
所謂江湖就是地下勢力,被如狼似虎的黑道盯上,縱然是大羅金仙也休想活命!
“是!我馬上安排!”管家趕緊應聲。
回頭,李洪波看著李蘭,嘆了口氣:“走吧,我陪你去一趟趙家。”
趙家人脈極廣,族內不少人都在體制內任職,興許真能把馮健撈出來。
為了侄女婿,他豁出這張老臉了!
自從繼任族長后,李洪波還從來沒如此低三下四的求過人,真給祖宗臉上貼金啊!
“伯父,我自己去就行,您累了一天,回家休息吧。”李蘭擺擺手,婉拒了。
她很清楚李洪波的為人,讓心高氣傲的伯父登門求救,這比用刀殺了他還難受。
況且,如果趙家不應允怎么辦,伯父顏面何存?
如果只是自己去,還能有個和緩的余地,不管結果如何,都不至于太尷尬。
李洪波思慮良久,這才勉強點頭,隨即吩咐身后的保鏢:“你們好生保護蘭兒,不準出半點差錯!”
誠如李蘭所言,此時的李洪波真有些累了,接二連三的打擊讓耄耋之年的他疲憊不已。
說完,李洪波帶著管家驅車離開。
家中還有一大堆事等他拿主意,料想今晚又是個無眠之夜。
“走吧。”李蘭招招手,帶著兩個保鏢前往東城。
東霸天趙家,是江州四霸天之首,不管勢頭還是家族底蘊,都遠超另外三家。
這些年,趙家發展的如火如荼,政商兩界都有關系,觸角甚至伸到了省城,就連省里的領導多少都要賣趙家幾分面子。
憑借諸多優勢,趙家早早便確立了江州霸主的地位,在這里,趙家地位斐然,別說尋常人家,就算是同為豪門的李家,也不敢輕易得罪他們。
狂妄來自于實力,趙家能穩壓三大家族十多年之久,不是沒有原因的!
就拿這次中醫大會來說,趙家要分一杯羹,李洪波縱然萬般不愿,也只能點頭答應,根本沒有拒絕的勇氣。
但趙家的生意,其他人想要染指,難如登天。
兩年前,族長趙老爺子病逝,后由夫人孟老太君掌家,趙家大小事務全由此人做主。
雖然孟老太君是個女人,但行事風格果斷干練,絕不比趙老爺子遜色。
在她的帶領下,趙家聲勢日顯,大有一統江州商界的意味。
李蘭驅車一路東行,約莫半小時后來到一座規模宏大的四合院。
吱!
汽車緩緩停下,李蘭推門下車。
看著氣勢磅礴的趙家大宅,李蘭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雖然李家跟趙家偶有生意往來,但雙方接觸并不頻繁,只聽說趙家人生性驕狂,從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
而且,趙家人利欲熏心,求他們辦事,代價絕對小不了!
“等會進去都不準亂說話,看我眼色行事。”李蘭掃了眼身后的保鏢,沉聲囑咐。
很快,一行三人踏上臺階,往院中走去。
“站住!”這時,崗亭內的保安沖了出來,揮舞著橡膠棍喊道,“看清楚,這里是趙家,你們也敢硬闖?”
平日里來趙家拜訪的人多了去了,甭管你是誰,進門就得拿紅包,否則,天王老子也甭想進去!
“這位兄弟,我想求見老太君,煩請你給通報一聲。”李蘭客氣的笑著。
保安冷冷哼道,拇指跟食指沙沙的搓了幾下,意味很長的說道:“你想見老太君,關我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