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那工錢怎么回事？要不回來了？”

“畢竟是親戚，以前也算幫襯過顧家。”不然他早摔刀子發火走人了。

安苓如翻翻白眼用手指戳著他的胸口，一下又一下，越來越重：“聽過一句話沒？人善被人欺，你那破親戚就是欠收拾！他欠你多少，明天你去把錢要回來！”

孟延宣突然低下頭，一米九幾的男人抵著她的肩膀，甕聲甕氣的嗯了一聲，安苓如立馬起了一身疙瘩，腳不與自主的向后退了幾步，孟延宣踉蹌了兩下，一臉委屈。

頂著他的幽怨的眼神，安苓如有些不太自在，干笑兩聲，伸手僵硬的拍拍他的肩膀然后落荒而逃。

晚上入睡時，安苓如想了想還是開口提醒睡在身側的男人：“孟延宣，你明天記得去把工錢討回來！”

黑暗中男人過了好一會才道：“好。”

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安苓如也確實累了沒多在意昏昏沉沉的睡了。

夜里睡得有些好，許是適應了男人睡在一旁。

第二天起得比平日晚了些，醒來時孟延宣已經出門了。

匆匆收拾好帶著顧小秋搭上了隔壁村的牛車，小家伙不知道在緊張個啥，抓著安苓如問個不停：“嫂嫂，我們能行嗎？”

安苓如像個沒感情的機器點了不知多少次頭，終于忍不住了賞他了一個爆栗。

“慌啥慌，沒點志氣。”安苓如氣呼呼的。

顧小秋只得委委屈屈的抱著頭不再吭聲。

走到街口，就見文志成在飯館門口徘徊，安苓如端起笑臉走過去。

見了錢，哪能不笑呢！

“文先生！”

“周姑娘！你可終于來了。”文志成中規中矩的拱了個手。

“別急嘛，現在還早呢，咱們的菜中午才吃得上。”

文志成一面笑著應是一面引她進內廚。

安苓如粗細翻看了一下廚房，小小的一個屋子，東西倒是齊全，一想到文先生說這飯館年頭有些久了，倒也不奇怪。

安苓如先是招呼著顧小秋一起把灶上那口大鍋洗干凈，加水進去燒熱，然后撒了點鹽再把筍子扔進去把苦味給去淡一些。

文志成則把后廚丟給安苓如一個人抱著書坐在了柜臺上。

安苓如本就不指望他做些什么，就沒管他。

最好所有準備工作，安苓如就開始下鍋翻炒，看著時辰差不多也快中午了。

柜臺上文志成正蹙著眉讀書，突然聞到一陣香味，他抬起頭張望一會目光鎖定在了后廚。

他坐在位置上躊躇了一會，還是站起身端著一副查崗的模樣走了過去。

顧小秋正在燒火，看見他走過來忙笑瞇瞇的叫他一聲文大哥。安苓如回頭看他一眼又回過頭繼續翻炒：“文先生可是聞著香了？”

文志成本想否定，但看了一眼忙碌的兩人還是點下頭：“周姑娘確有些本事，我在門口就聞到香味了，饞出了不少口水來。”

安苓如聞言給他一個贊賞的眼光，抽出一只碗舀了一小勺：“來，文先生，嘗嘗。”

文志成也不客氣，順手接過顧小秋遞來的筷子，入口的筍子脆脆的還有些說不出的清香。

小書生一下想不出什么好詞來形容連臉說了幾個好，甚至有些食髓知味腆著臉讓安苓如又添了一勺，還自覺的跑到蒸鍋里加了一碗飯。

顧小秋捂著嘴直笑搞得他不好意思。

午時過后街上的人陸陸續續多了起來，不少人直接走進了各家飯館，反觀文志成的飯館，連一個過問的人都沒有。

文志成剛剛才吃過好的，現在卻開始焉氣了：“周姑娘，看來要讓你失望了。”

垂著頭撓了撓：“飯館之前的名聲太差了，大家一傳十十傳百都不愿來了。

沒人來，就沒人知道咱們出的新菜，再好吃也沒用。”

文志成面帶歉意。

這確實是一個大問題，沒人來就無法宣傳，沒法做生意呀！

安苓如歪著頭想了一會，突然眼尖看見斜對面一家正在裝修的店鋪，一群工匠正準備找飯吃。

安苓如騰的站起身走到飯館門口：“幾位大哥可是要吃飯，小店今日新推菜品，進來吃飯的都送一碟新品。”

那幾個中年大漢面面相覷，他們幾個經常出門幫工，對這條街的飯館多少有些熟悉。

都知道這街角的一家窮書生開飯館，上菜又慢又難吃，自是不愿來。

安苓如看他們不為所動，心中暗罵文志成這聲譽竟差成這樣，一面帶著笑道：“飯價也比平日里低，幾位大哥進來吃飯，不吃虧的。”

一旁的文志成有些不愿了，還降價，那他這飯館可就真不用開了。

一位中年男子率先走了出來：“哎呀，我說哥幾個，掙些錢也不容易，菜不好吃咱大不了不吃，多吃上幾碗飯便是。”

他這一說，有好幾個人動容了，還送菜呢，有便宜不占是傻子，正巧肚子也餓的慌。

安苓如趁熱打鐵忙叫來顧小秋招呼人進店，自己鉆進了廚房。

文志成不情愿的替他們點好菜告訴安苓如，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著就好笑。

安苓如手上動作不停，沒等他開口就道：“文先生，信我，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羊。”

對上她笑瞇瞇的顏色，文志成只能把話咽了下去，回到柜臺前，連書也看不下去了。

安苓如動作很快，不一會就有一股菜香飄散在小飯館里，一個漢子眼睛一亮，問文志成：“掌柜的，你這飯館是換了一個廚師吧！”

文志成扯著嘴角點點頭。

“難怪！”那人砸砸嘴又繼續和自己的同伴嘮嗑。

顧小秋麻利的上完菜，就乖巧的待在文志成身邊豎著一對耳朵，企圖聽些什么。

那些人吃了兩口紛紛露出驚訝的神色，有人道：“還真不錯！”

里面有人認識文志成，立馬喊了一聲：“文秀才這是有錢了！哪請的廚師真不錯！”

“誒，我見好像是剛才那個小姑娘做的，秀才先生莫不是娶親了？”

文志成聽了慌忙擺手：“大哥，這話可說不得，免得壞了人姑娘家聲譽。”

文志成結結巴巴的還紅著臉惹得眾人一陣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