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艾麒麟離職的第二天,艾寧寧就闖進了我的辦公室,冷冷道:“蘇帆,你什么意思,你是存心跟我過不去嗎!”
突如其來的一番話讓我冷笑,我不由抬頭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眸里再也沒有往昔的溫柔,更多的則是仇恨。
僅僅是瞥了她一眼,我便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繼續敲著鍵盤,處理工作。
艾寧寧并沒有死心,我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她走向了我。
緊接著,帶著哭腔的聲音在我的耳畔旁響起,“你非得把我逼得走投無路才能滿意嗎?”
說實話,我沒有想過艾寧寧會突然哭出來,我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此時此刻,艾寧寧的眼眶已經氤氳了淚珠,我能夠清楚的看見,滾燙的熱淚在打轉。
“蘇帆,這是你我之間的事,無論你是打我罵我,還是用各種手段折磨我,我都能承受。但是,你為什么要欺負我的弟弟,他有錯嗎?你你為什么要公報私仇,難道你想眼睜睜的看著他身無分文,家破人亡嗎?”
艾寧寧的聲音,充滿了委屈,自始至終,她眼眶中的那輪黑眸緊緊的匯聚在了我的身上。
依稀間,我能夠看清她眼眸深處的委屈和傷痛,以及更深處的仇恨。
或許是太過于悲傷,艾寧寧的身體有些顫抖,隨著她的眨眼,滾燙的淚珠順著她的眼角緩緩流下,順著臉頰滑落,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地上。
啪——
隨著一聲微妙的聲響,淚珠在地上迸濺出了一道水花,留下了陣陣斑駁。
說實話,我真的沒有想到,艾寧寧會用這種方式來伸冤,我瞥了一眼窗外,發現走廊已經有人停住了步伐,朝這邊觀望。
不知道為什么,我很想笑,像是自嘲,又像是無奈。
這是艾寧寧慣用的手段!
她就喜歡在別人面前裝可憐裝弱小,用她不值錢的眼淚去博取其他人的同情,就好像這么做,被人就會認為艾寧寧是受害者一樣。
“說話!蘇帆,你說話,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為什么要這么對待我弟弟呀!”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就像是一道魔音,在我的耳畔回蕩。
我再也沒有心思去工作,索性將電腦推到一邊,點燃了一根煙,感受著片刻的寧靜。
我的腦海中又會想出了曾經,在我的記憶中,艾寧寧永遠都是一個柔弱的女人,她單純,她脆弱,只要受到了委屈,她就會依附到我的懷中,用手緊緊的摟著我的腰,將腦袋埋在我的胸膛里哭泣。
她的哭聲永遠都透露著委屈,也會讓人神魂顛倒。沒有哪個男人會拒絕一個將它當做倚靠,并趴在他身上哭泣的女人。
每當看見艾寧寧哭泣時可憐巴巴的模樣,我都會在心里暗暗的發誓,從此以后,我絕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委屈!
可是現在看來,一切都是個笑話,我終究被蒙蔽了雙眼,這是她擅長的手段,也是最有效博同情的手段!
如果是以前,我絕對會心軟,并且還會與她相擁,任憑她靠在我的懷中哭泣。
但是現在,我絕對不會這么做,我覺得她惡心,我嫌她臟!
我始終都在抽著煙,就這樣平淡的看著她,直到艾寧寧停止了哭泣,我這才冷哼道:“你表演完了嗎?”
“表演?”艾寧寧詫異的看著我,眼淚流的更多了,“蘇帆,難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這樣的人嗎?”
我實在是忍不下去了,瞪著她皺眉道:“我沒工夫在這里聽你無理取鬧,你認為很好玩嗎!我告訴你,我從來都沒有對艾麒麟說過什么,我只是安排他去做他應該做的工作,工地哪有那么好干的?是他自己堅持不下去才離職的,跟我有什么關系?”
而,就在下一秒,一件讓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噗通——
隨著一聲沉重的悶響,艾寧寧跪在了我的面前,她抬起頭,可憐巴巴的看著我,眼里寫滿了委屈。
“蘇帆,我求你,我求你放過我!你可以打我,也可以罵我,甚至是侮辱我!但你千萬不要折磨我的弟弟!”
“他以前犯了事,工作不好找,我花了很大的心思和精力,才為他找到了這份工作,我不想再看到他頹廢的樣子了!”
“蘇帆,看在我們多年感情的份上,你就多關心他一下,好嗎?”
艾寧寧的聲音也來越小,她哭的像是一個孩子,她拼命的擦著眼淚,整個身體也因為極度傷心而顫抖。
站在走廊外圍觀的人群也越來越多,我知道,如果任由艾寧寧這樣下去,對我來說,是一輩子的污點!
就在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轟然大開。
“你還是一點都沒變,你永遠都是一個不知廉恥的綠茶!”
聽到熟悉的聲音,我愣了一下,循聲望去,只見一個女人站在門旁,冰冷的眼神緊緊的匯聚在了艾寧寧的身上。
我一眼就認出了她,她不是別人,正是我的初戀,余詩蘭。
我看了一眼艾寧寧,發現她的眼神中掠過一絲詫異。但很快,她詫異的眼神就從眼眸中散去,取而代之的則是冰冷。
艾寧寧停止了表演,她緩緩站起身,警惕的看著余詩蘭,質問道:“你為什么會在這?”
“怎么?就允許你在這,我就不可以了嗎?不過你可真讓我意外,五年沒見,你還是那個綠茶,還真的是一點都沒變。”余詩蘭鄙夷道。
或許是心里有鬼,艾寧寧根本就不敢反駁,她轉過腦袋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隨即朝著辦公門走去。
然而,就在她經過余詩蘭身邊的時候,余詩蘭突然抬起了胳膊,毫不猶豫的扇了艾寧寧一個耳光。
這還沒完,還沒等艾寧寧反應過來,余詩蘭就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死死的抵在了墻上,如同獵物似的,饒有興趣的注視著艾寧寧,“我說過讓你走了嗎?艾寧寧,難道你不應該解釋一下,你和蘇帆的感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嗎?”
像是意識到了什么似的,艾寧寧情不自禁咽下了一口唾液,眼神飄忽道:“解釋什么……”
就在下一秒,余詩蘭像是變戲法似的,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個東西,笑道:“解釋一下,這是什么?”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我的目光也匯聚在了余詩蘭的手上,當我看清她捏著的那枚拆開過的方形東西時,我的身軀猛然一顫,就連大腦都變得一片空白。
我的世界,再次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