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芊芊看著這個背影一瞬間,腦子里想了很多,想起了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的理由,想起了這中間每一步自己的謹慎小心,想起顧寧總是不費吹灰之力就獨占鰲頭。
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悲,縱使傅時安當時為了自己背叛了顧寧,可那只不過也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而已。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并不是像想象當中那樣的順序進行的,哪怕是從頭到尾把每個步驟都安排的很好。
可中間總會跳出來一些什么事情,擾亂了計劃,后來這才有了那句計劃趕不上變化,因為變化猝不及防就能讓你知道,就算再怎么縝密,人再怎么無情,心跳也會出賣的。
而現(xiàn)在此刻在自己左心房的位置上心跳瘋狂不已,這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眼神,一個簡簡單單的靠近,顧芊芊明白了這個讓自己心跳的人一定要得到。
哪怕并不是想滿足傅時安那樣滿足自己的欲望,隨便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為了想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為了想要往上爬,為了能夠讓顧寧那個女人永遠都被自己踩在腳下,那么這個寧致遠自己也勢在必得。
顧芊芊非常清楚的明白,只要拿下了這個男人想要進入五大族的事情就自然而然了。而五大家族的勢力掌管著整個城市的經(jīng)濟命脈,乃至于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腦子里已經(jīng)計劃出現(xiàn)一下一次再想遇見這個男人,絕對不可能再用來找衛(wèi)生間這么低劣的理由了。
寧致遠徑直從樓梯走下去,明白了今天母親讓自己來一趟,無非是想讓自己露個面,告訴大家自己從國外回來了,其實五大家族根本就不需要寧致遠親自出來露面。
早早的就已經(jīng)有了各種小道消息知道了,寧致遠在總部集團里把寧老爺子氣的夠嗆的事情。可終歸那是沒有上了明面的事情,眾人也只能當做是不知道這小子回來了,而如今特意把人拉到各位面前,就是給一個明面上的說法。
而母親打發(fā)管家來把自己叫過去的理由也特別的簡單,居然說是忽然身體有些不舒服,想叫著少爺回去看一眼,但是路上的路線寧致遠就已經(jīng)感覺出來了不對勁,可還是并沒有半路逃走。
管家也并沒有多話,仿佛兩個人心知肚明,約定俗成知道個人該干什么事情,而寧致遠早早的就已經(jīng)知道,就算自己作出再多的叛逆之舉,寧家的這個擔子總歸是在自己肩上扛著的。
現(xiàn)在能逃避得了一時,有些事情還是無法逃避過去,比如說親情的牽絆。比如就想掙脫這種親情,可自打來到這個世界以來,就注定著不可能掙脫。
寧致遠明白母親想要做的是什么,無非于讓自己在眾人面前露一圈,在重大場合之前先打個照面,不會別的,只是為了告訴大家有這么個人的存在以后將是五大家族新生代里的中流砥柱。
說來也奇怪,這五大家族,賀家只有一個養(yǎng)子不足為懼,王家有個女兒生活富裕驕奢淫逸,野蠻霸道,從小是在蜜罐里長大的,而張佳沒有任何子女,剩下的顧家十年前就已經(jīng)在那場眾所周知的失蹤案里失去了女兒。
仿佛就像命運捉弄一般,寧致遠知道所有人都不會歡迎自己,可表面上還得虛偽的夸獎,寧家本就是五大家族掌門人,寧致遠明白自己一旦承擔了寧家整個家族,那么五大家族也隨之而來的都在自己的擔子上,可中間卻互相制衡互相制約相互忌憚。
等到這些老一輩的人從位置上下去,自己要么就成為這場家族變革里的犧牲品,要么運氣好能統(tǒng)一掌管五大家族。
寧致遠腦子里想著,可腳步已經(jīng)走到了酒店的門口,說不清是嘲笑自己還是嘲諷命運,嗤笑一聲,看著門口引進來的光,卻并不知道自己應該有的光到底在哪。
運氣,寧致遠對于這兩個字在自己的生命中沒有抱有任何希望,有時候甚至覺得自己生在這個家族里,就已經(jīng)耗盡了所有的運氣了。
高級寫字樓的頂層走廊盡頭一間偌大的辦公室里,傅錦城簽署一份文件之后,抬起頭看到辦公桌上有一株小小的綠植。
是早上臨出門之前顧寧特意塞在自己手上,囑咐說必須放在辦公桌上,傅錦城對于植物這些并沒有什么涉獵的領(lǐng)域,但是普通的植物還算認得,這株多肉小小的一粒一粒飽滿的像簇擁在一起的花生米。
承載這株植物的花盆還沒有展開的巴掌大,淘氣的材質(zhì),外面刷了一層普通的彩釉,上面畫著一個小太陽。
看上去有些幼稚,但傅錦城卻微微的心里發(fā)甜。
還記得顧寧把這株植物塞過來的時候,扭捏著說:“你一定要好好照顧這株植物,其實我那么多行李都可以不帶回來,但是這株植物我可是特地要求小助理給我盡孝深微的,好好保管帶回來的,每天的澆水量都是嚴格把控的。”
似乎又覺得自己有些啰嗦,歪著頭像下最后通牒:“總之你就是要好好照顧好,這個是我親手挖出來的,那場戲本來特別的難,整個瓢潑大雨,可就在那片荒地里一個大石頭邊,我看到它長出來的。”
顧寧說這話的時候一本正經(jīng)的,像個小學生在背課文一樣,不過是一株小小的植物也像承載了很大的生命力。
傅錦城想起顧寧講事情的時候嘴角淺淺的笑容,伸手過去把那株多肉植物的方向轉(zhuǎn)了一下,上面畫著的簡筆畫小太陽正沖著自己。
繼而又準備轉(zhuǎn)頭埋頭于這些文件夾當中的時候,瞥見了一邊之前的時候為了監(jiān)督顧寧而裝的電腦監(jiān)控。
此時上面早已經(jīng)沒有了監(jiān)控的畫面,原本監(jiān)控的畫面也從片場的酒店房間,變成了家里面的客廳房間以及經(jīng)紀公司的辦公室。
傅錦城盯著漆黑一片的顯示屏,垂著眼眸沉思了一會兒,抬手拿起辦公桌上的內(nèi)接電話,一貫的簡潔語氣冰冷:“進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