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只有兩個人的情緒和其他人不同，許衛國一張臉陰晴不定，殊不知他是最緊張的那一個，以他的眼力完全看不出那塊天山紅內有什么玄機，托三個好師弟的福，他手里的底牌可不多了。
另一個是林斌，他老神在在，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畢竟他早就提前知道“結果”了，那塊頂級天山紅里面有東西沒錯，然而跟買下它的錢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這……”
“假紅？”
“原來是花綺羅，咳咳，我就知道不會出什么好東西。”
“走了走了，去其他地方看看。”
老師傅的第二刀落下之后，眾人臉上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很快啊，說走就走。
當事人許衛國額頭的筋都快爆出來了，自己居然花了那么多錢買了一個笑話回來，花綺羅，就是雜色綺羅玉，價值甚至不如純種！
向遠等人忍俊不禁，不厚道地大笑出聲，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這已經不能稱之為虧了，簡直就是血虧，原價買下都要虧到吐血了，更別說三倍的價錢。
“哈哈哈哈，皇甫，我替吳州的窮苦百姓先謝謝你了。”
任思源好久沒這么開心了，心中的郁悶直出胸口，看到老對手虧本，比他自己賺錢還要高興。
皇甫鶴面色微沉，手緊緊握住椅子上的扶手，許久后才放松，選擇閉目養神，不去理會身旁的冷嘲熱諷。
再說林斌這邊，又一次挖坑成功過后全隊軍心大振，那些黃牛都放棄他們了，覺得他們就是瘟神，走到哪坑到哪。
“真的在這里。”
路過一個水池的時候林斌心中一震，發現了次行的最終目標，那是一對“子母石”，一大一小，貼在一起擺放在水池中央，母石起價六千萬，子石一千萬。
而他腳步沒停，因為許衛國等人還跟在后頭，對方似乎拿定主意今天要一直跟著他們，虧了這么多次還不長記性，不得不說也是一種令人敬佩的精神。
走過水池，林斌帶著他們來到隔壁的“蜂巢”，這里的石頭表面有很多被侵蝕過后留下的坑洞，一個一個聚在一起密密麻麻，很像蜜蜂的巢穴，所以也叫蜂窩石。
由于蜂窩石本身就比較罕見，加上出貨率極高，所以原石的價格也要超出其他類型很多，高達三千萬一顆，并且它們往往會凝在一起，所以三顆一起賣，真正的價格是九千萬。
蜂巢內的蜂窩石一共就兩大顆，體積龐大，三個人圍起來都抱不住，分別放在蜂巢的兩頭，聽說本來是有第三顆的，不過已經賣出去了。
“許先生，我很看好這塊蜂窩，你覺得怎么樣？”
林斌叫來工作人員，同時對身后的跟屁蟲笑道。
“喜歡就買，哪來那么多廢話。”
許衛國心情很差，沒工夫搭理他，剛才接了皇甫鶴的電話，對方直接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表示不會再給錢，讓他自己看著辦。
十個億啊，不知不覺就被他們幾個敗光了一半，皇甫鶴覺得用在狗身上恐怕都比他們幾個來得有效果。
“麻煩給我來一塊，左邊的。”
林斌接著說道。
在蜂巢內的人同樣不少，但絕大多數都是過來欣賞的，聽到有人有意購買，注意力頓時集中過來。
“等等！”
“我出九千一百萬。”
深吸一口氣，許衛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仍然選擇競爭。
事已至此，沒有退路可言了，大不了把十個億都花光，反正有家族那邊可以撐腰，皇甫鶴不可能真的拿他怎么樣。
“兩個億。”
林斌語氣淡定地加價。
眾人一陣窒息，認真地看了他幾眼，猜測他是某個低調財團的公子哥，不然加價怎么這么瘋狂。
“哼，那就給你好了。”
讓已經準備好看戲的向遠等人詫異的是，許衛國這次竟然放棄了，把難題重新扔給了他們。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兩個億，我買了，現場開。”
林斌神色不變，繼續道。
“故作高深，不信你不虧！”
許衛國冷眼旁觀，連續被坑了那么多次，他人都麻了，這次就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又到了緊張刺激的開石環節，兩個億的目前最高天價一經出現立馬席卷整個主會場，附近的人都特地跑過來圍觀。
“又是那個小伙子啊，他坑了好多人了，也該到他自己了。”
“沒看到之前他是被人刻意針對么，這次終于發力，或許真要出大寶了。”
“向遠他們可是上一代吳州石王的跟班小弟，現在跟在他的后面，意味著什么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吃瓜群眾各執一詞，可多數人依然不看好林斌，兩個億什么概念，想從毛料里面開出回本的東西太難太難，主辦方一開始估計就沒準備真的賣，這種石頭原封不動地拿去做觀賞或許還能賺不少錢。
依然是那個老師傅，他眼疾手快，不受身邊流言蜚語的影響，按照林斌的意思，一刀直接從上往下切三分之一。
“還差一點，這小伙子直覺很穩啊。”
眾人目不轉睛地看著，發現一刀下去平平無奇，但已經可以看到一些“跡象”了，色差比較明顯，說明再往下就是貨。
林斌點點頭，蜂窩石的內部并非也是各種孔洞，而是和其他毛料一樣的平整，他示意老師傅可以出第二刀了，這次從側面進攻，切四分之一。
“飄綠了。”
“好像還不錯，是正宗綠種，水足。”
這第二刀該有的都有了，他們自然而然地評判起來，眉目之間少不了遺憾與幸災樂禍，飄綠對這種規格的大會而言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不足為奇的情況下價格也很難上去，最多不過一兩千萬，虧本是注定了的。
“再切一刀。”
林斌忽然說道。
“啊？”
“您確定？”
正準備收刀走人的老師傅愣住，差點沒反應過來，這都飄綠了，一般人都不會再想著切了吧。
“不破不立，說不定里面更好呢。”
林斌堅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