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陣沉默。

良久過后，沈千華想起了另一個問題。

“那你知道他們現在在城內做什么嗎？”

莫桑哈搖了搖頭：“不知道。”

“你也知道，我除了大炮以外，武藝也就那樣。這種情況，哪敢靠近那邊。”莫桑哈坦然說道。

“好吧。”沈千華想了一下說，“既然來了，就該先弄清楚事情的真實狀況，以此為基礎，才能得出萬全之策。”

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才會不死呢？

或者說，這種生物真的能夠稱之為人嗎？

正在沈千華沉思之際，一旁的莫桑哈開口：“對了，沈千華，你上次給我寄來的圖紙有幾處我不太明白，所以那個新型大炮至今還未研制出來，一會你能詳細說說嗎？”

沈千華楞了一下，然后指了指外面：“東西我已經帶來了，你若是……”

“你已經帶來了？”一說到自己感興趣的東西，莫桑哈一掃連日來的陰霾。

他直接站起身，興奮地搓著手：“我現在可以去看看嗎？”

“可以。”沈千華無奈的點了點。

“就在你帶來的馬車里對嗎？”莫桑哈一邊問一邊往出走。

在得到沈千華確定的回復后，他的腳速立即更快了幾分。

云清揚看著莫桑哈離去的方向，感慨道：“你這朋友，倒是性格有趣。”

沈千華擺了擺手，表示他一直這樣。

然后她對云清揚說：“今晚，可能得麻煩你陪我走一趟了。”

云清揚微微點頭。

晚間，沈千華和云清揚穿好夜行衣，準備去探查情況。

臨走前，她瞥了眼自己軍營中放武器的地方。

果然看見了莫桑哈那熟悉的背影。

此時，他正摸著那大炮，不停地和身邊的士兵交流。

但因隔得太遠，沈千華并不能聽清他們具體在說什么。

不過看他那狂熱的表情……

——

幾個瞬息，沈千華兩人來到了烏壘城南門的墻根處。

沈千華將耳朵緊緊貼在城墻上，屏住呼吸仔細聽里面的動靜。

“咦？”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沈千華眼中的疑云愈發濃重了幾分。

“怎么了？”云清揚壓低聲音。

沈千華站起身說：“我怎么沒有聽到任何腳步聲和呼吸聲？”

云清揚跟著貼在城墻上，又聽了一炷香。

“怎么樣？”沈千華問道。

云清揚搖頭：“我也沒聽到。”

“奇怪。”沈千華低聲說完后，看向高高的城樓，眼神一凜，直接腳尖發力往上飛去。

風從指尖劃過，衣袂翩飛。

來到城樓頂部，沈千華一個側身，立即將自己隱在陰影中，以防被他人發現。

確定周圍安全她左右看了看。

黑夜之中，城里城外除了她和云清揚以外，沒有一個人。

沈千華對著云清揚招了下手。

云清揚也飛了上來。

落入城內，曾經繁華的街道，如今寂靜無聲。

不到子時家家戶戶的燈火，已然全部熄滅。

整個烏壘城，全都籠罩在一片漆黑之中，猶如密封的瓦罐。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們謹慎一些。”云清揚說道。

沈千華點頭。

縱使確定無人，他們兩個也依舊只走陰影之中，并且每走百步，必停下來靜靜聆聽，確定毫無聲響后，再繼續前行。

如此過去了半個多時辰，沈千華先是檢查了都護府，發現空無一人。

然后又來到了寧王府附近。

剛一走過長巷，她就立即看到了寧王府門口掛著的兩個紅色燈籠，以及燈籠之下駐守的侍從。

屏息聽去，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府內人員的走動聲和說話聲。

若是在平時看到這個場景，只會覺得稀松平常。

可若是在今日，這個滿城黑暗空寂的夜晚。

寧王府則顯得有些詭譎。

沈千華輕輕揮手，云清揚止住腳步。

兩人縱身一躍跳進了路旁巨大的樹冠中。

沈千華看著門口的侍從，觀察許久后，她意識到了一個事情。

莫桑哈口中，寧王府集結的十萬人手呢？

她剛剛和云清揚一路奔走而來，逛完了大半個烏壘城，并沒有發現任何人。

本以為，他們駐守在寧王府。

但現下看來，寧王府附近也沒有別的人。

十萬并非小數，絕不可能全都住在寧王府內……

沈千華小聲將自己的這個發現告訴了云清揚。

云清揚說：“也許早就出去了？畢竟莫桑哈在南門，其余幾處沒有顧及到，也有可能。”

沈千華聽著云清揚的話，心里總覺得有些奇怪。

可若是讓她說出哪里奇怪，一時之間她也找不到要門。

思索良久，依舊沒有想明白，只能暫且放下。

“那我們還繼續嗎？”云清揚問道。

沈千華看著遠處的寧王府，一咬牙說：“繼續。”

來都來了，總不能什么都沒探到，空手而歸吧。

再次出發兩人更加小心。

慢慢摸到寧王府旁側。

趁著月色隱進烏云，沈千華翻身而入。

“我們先去哪里？”云清揚緊隨其后。

沈千華剛準備說話。

“沈掌柜，別來無恙啊。”

一道聲音從她身后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