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偏西落,漸漸拉下黑色的帷幕,繁星點點染滿星空,清冷彎月宛若彎刀那般鋒利,映射下來都透著一股冷意。
冬季越來越近。
空氣中的風都隨著刺骨了起來。
傅霖呆滯站在空蕩蕩的別墅門口,聽著身旁的大堂經理講述著這里的業主已經離開的話,腦海中回蕩的卻是,葉清歌不小心把他拉進試衣間的場景。
“傅總?”
“傅總,您在聽嗎?”大堂經理小心翼翼,在冷風簌簌下,額頭上起了一層薄薄的細汗。
他緊張的咽了好大一口口水,壯膽再次喚了句,“不知道傅總這么晚了要看這棟房做什么?”
傅霖偏頭,“業主叫什么名字?”
大堂經理撓撓頭,如實道,“這個不歸我們處理,得去尋找一下。”
傅霖頷首,冷著一張臉。
隨著大堂經理回到了售樓處的辦公室里坐著。
溫暖包裹著他。
他絲毫感受不到暖意。
葉清歌一個辭職信打發了自己,最開始傅霖以為是她欲擒故縱的把戲,直至一禮拜她遲遲沒出現,各方面都沒有她的消息。
這才讓他有了慌張。
前來看這棟別墅,被通知早在一禮拜前,她已經退房離開,跟那個男人一起離開!
墻上掛著的時鐘,滴滴答答走動著。
十分鐘悄然流逝,還沒有動靜,傅霖翹起的腿不耐煩的抖著。
又過了幾秒。
他松開腿,打算站起。
門被推開,大堂經理一臉困惑走進來,擦拭額頭上流下來的豆大般的汗水,小心翼翼,“傅,傅總,這邊沒有任何痕跡,說來奇怪,就連當時的錄像都沒掉了……”
傅霖拳頭緊握。
太陽穴突突的直跳。
良久,他垂眸,“呵。”
屋內溫度驟然降溫到零度!
嚇的大堂經理瑟瑟發抖,“傅,傅總,我,我們真的盡力了……”
“我知道。”傅霖眼眸沉了沉,擺擺手示意對方可以離開了,辦公室只剩他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拳頭緊了幾分。
葉清歌是一個黑客高手。
連他的機密都能輕而易舉的拿走。
更何況這種清楚痕跡,對于她來說,簡直小兒科。
他站起,雙手插兜,再次找到大堂經理,“那房子,留給我,并把一禮拜內來買房的人列個名單發給我。”
“好的好的,沒問題。”大堂經理點頭哈腰,送走了這尊冷冰冰的大佛。
傅霖直接居住了進去。
開燈。
頓時,里面亮如白晝,還存著葉清歌熟悉的味道,一眼望去,腦海中無限循環關于她的音容笑顏,傅霖眼神微微染上一層寒意,“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沒有我的同意,你也休想逃的安心!”
……
“吃飯了。”
一聲溫和呼喚傳入耳畔。
葉清歌輕輕嗯了一聲,從搖籃椅上下來,邁開長腿走進餐廳,色香味俱全的菜撩撥著她腹中饞蟲,她揉著空蕩蕩的肚子,毫無形象坐下,“哇,哥哥做飯一絕棒!”
“那肯定的。”葉皓莞爾一笑。
揉了揉她的頭發,“快吃吧。”
“嗯嗯!”葉清歌不客氣的拾筷吃起來,“剛才我看到對面的房子亮了起來,應該是傅霖把那邊買了下來,他進去了。”
“你怎么這么確定一禮拜他會來買房?”葉皓坐在她的對面,歪頭好奇。
捏著筷子的手一頓,葉清歌勾唇淺淺一笑,“了解唄。”
夾了個美味的魚肉,吃在嘴里頓時如同嚼蠟,她故作輕松,“哥哥,我也不瞞你,我暗戀了他十年之久,整整十年,我嫁給他的時候,滿心歡喜……”
“但他帶給我的卻只有荒涼和冷漠,后來我才知道這是秦璐瑤誘導的,我不在意了,現在既然選擇離開,什么誤會不誤會的,又有什么可懷念的呢?”
“你放不下的。”葉皓一針見血。
慢條斯理吃著菜。
葉清歌偽裝的淡然,在這一瞬間有絲龜裂。
夾菜的手顫了兩下。
哪怕幾不可聞,依舊騙不了她自己的心,垂下眼眸,“哥哥,還是那么了解我。”她沒必要在自己哥哥面前隱瞞,怎么都隱瞞不下來。
心中也暖了很多。
最起碼,在這個冷漠的世界里,尚有一絲溫暖,是屬于她的。
葉皓放下筷子,望著她,“你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我相信,短短兩句話根本不可能把你十年內的情愫說的干凈,既然是誤會,你的心中一定存著希冀,你所謂的忘記,只是逃離……”
葉清歌喉嚨酸痛,“哥,你為什么要說這么詳細?”
聲音透著一絲絲哽咽。
葉皓一噎。
頓時發覺自己是不是說的太直白了,眉頭擰了擰,抿唇,“我……只是不想你一直欺騙自己的內心,如果喜歡,可以沖一沖,沒必要這樣一直忍讓的,你也清楚傅霖的錯來源于秦璐瑤……”
看到葉清歌的臉色越來越不對勁。
葉皓陡然轉移話鋒,“那什么,這飯菜挺好吃的,我還有其他的事情先走了。”
“剛才的話就當我沒說。”逃似的離開。
葉清歌用筷子杵著米飯,望著對面已經空凋的椅子。
腦海里回蕩著他的話。
心中煩躁不已。
看著一桌子的飯菜,頓時胃口都沒了,挨個包了保鮮膜,放進冰箱里,等之后餓了的時候再溫溫吃,走進房間,她坐在床上發呆。
咚咚咚。
不知過了多久。
葉清歌被敲門聲敲回了神。
怔怔的推開門,是一件很漂亮的裙子,布料順滑,是那種一眼看上去就很名貴,加厚款連衣裙,穿的時候比較暖和,剪裁合身,很戳她的審美。
旁邊探出一個掛著別扭的腦袋,“妹妹,剛才哥哥說錯話了,來道歉了。”
葉清歌無奈一笑,“顧清塵教你的?”
他耿直的點點頭,撓了撓鼻子略帶著不好意思,“我這么多年都是一個人過,每天接觸的都是數據,與人說話直來直往,很不會看人臉色。”
“這點問題我一直都懂,以前我覺得不需要去委婉,可顧清塵跟我說過很多你相關的事情,叫我不能再這么說話……”
“他說,幸虧我察覺到及時,沒有繼續,于是讓我跟你道歉。”龐大的身軀站在她的面前,像一個可憐巴巴的小狗。
大大的眼睛眨巴著無辜。
葉清歌知道葉皓不是故意的,聽到他這么耿直,心下一疼,踮起腳點,摸了摸他的腦袋,“哥,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自然有什么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