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急急跑過來,“先生,您沒事吧?叫私人醫生!”
傅霖虛弱的擺擺手,“沒事。”
他深吸一口氣 ,脊背挺直,裝作什么事情都沒發生的回了家。
老管家看著他倔強的背影。
無奈的搖了搖頭,少爺是他看著長大的,脾氣倔的要死,疾走幾步,跟上傅霖的腳步。
……
翌日清晨。
自小的優良傳統,以及耳濡目染,他的儀態哪怕最狼狽的時候都能夠保持著本身的風范,脊背挺的很直,一身黑色裁剪貼身西服,將他氣質突顯。
站在大門前,等候著。
東方太陽微微升起。
暖色調光線落在他的身上,平添一絲溫和,將他鋒利的棱角都照的潤了不少。
清風吹拂,吹起額邊發絲。
一輛黑色的法拉利準時準點的停在他的面前,傅霖瞇眸,長腿踏進,閉目養神,“系安全帶。”
葉清歌斜眸,“你自己沒手嗎?”
傅霖面不改色,“暫時沒有。”
“……”她嘴角狠抽了好幾下,恨不得兩巴掌扇在他那厚的跟城墻似的臉,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給他系上,一腳油門,離開原地。
這一次倒沒有太瘋。
平平穩穩的到達傅氏集團地下車庫。
傅霖心下松了好大一口氣。
隨著上樓,聞公將資料已經擺放整齊,她屁股還沒坐熱乎,就被傅霖指派著復印資料,參加會議,葉清歌毫不掩飾的翻著白眼。
手底下的活沒停。
復印完,跟隨著傅霖腳步進了會議廳。
很大,也很涼快。
葉清歌吸了吸有點癢癢的鼻子,搓著兩條胳膊因為冷而起的雞皮疙瘩,傅霖坐下,斜眸一眼,甩給聞公一個眼神。
后者會意。
將溫度往下調整了幾個度,冷氣瞬少。
葉清歌打了個寒戰才舒服不少,分發完手里站在傅霖身旁,人員坐齊,都是傅氏集團分公司子公司的總經理,他們翻閱完資料,開始激烈的爭吵。
葉清歌當年還沒管理葉氏集團多長時間。
就敗了。
她印象中的探討,就是一群人坐在一個大桌子面前,打口水仗,你說服我,我說服你,萬萬沒想到……傅氏集團的探討連手都上了,甚至還罵起了臟話……
至于傅霖。
不動聲色,神色寡淡的把玩著面前的資料。
沒人能夠看清他的想法,專心跟自己的作對的人動起手來,葉清歌咽咽口水,瞳孔震地,大為震撼,格局拓寬,視野打開。
她對探討這個字,有了深一層的認知。
約莫半小時左右。
每個人面前的那杯水都下去了半杯,傅霖幽幽開口,“行了,說結果吧。”
亂遭的一群人一頓,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清了清嗓子,由左邊的傅氏分公司房產,梁總經理發話,捏著文件一角,“傅總,有待商量啊。”
右邊的傅氏子公司鋼產的李總經理反對,“有什么可商量的,傅總眼光,投資個項目有何不可!”
梁總經理,“你懂個屁,這項目從未接觸,相當于小白,你能分辨的出對方老油條給的條件是否有漏洞?!”
李總:“找法務部,一看就知,咱們傅氏的法務部你還不能了解嗎?”
梁總:“隔行如隔山懂不懂?一個行業的漏洞,豈能是簡單的法務部能看清的,要是法律能夠辨別,這世界上還有那么多的漏洞,不說別的,就說你鋼廠的那成本漏……”
“你放屁我跟你講姓李的,談話歸談話,你拆我臺做什么!”李總氣到炸毛,站起來,擼袖子,顯然又要大干一場。
其他人也加入挑戰。
一頓亂戰。
看的葉清歌頭疼,真沒想到一個投資項目,能引起這么大的結論,那之前大大小小的項目豈不是都要來一遍?
原來傅霖不是萬能的。
至少很多計劃得經過大家的討論,一致認同才能進行啊。
葉清歌還在胡思亂想,傅霖輕拍了下桌面。
瞬間,安靜下來。
他撩起眼瞼,“既然沒個結果,明天再繼續。”
起身離開。
不拖泥帶水,沒有任何的表情,不論是同意還是反對,他的表情始終如一的淡漠,摸不清想法,猜不透喜怒。
待回了辦公室,他坐在沙發上,閉著眼,不知在想什么。
葉清歌抿唇,“投資一個項目,難道不是你說的算嗎?”
“你想投,只需要知會一聲就好了。”
傅霖抬眸,黑眸深邃,透著致命的誘惑。
對視這瞬間,葉清歌呼吸一滯。
心臟漏跳了好幾拍。
他輕勾唇,道,“難怪葉氏集團在你領導下破產,情有可原。”
“……”葉清歌粉拳緊握。
“張口就損,你從小嚼大蒜長大的嗎!”
他沒生氣,不發反問,“不論大或者是小的集團,都是一個集體,是集體的榮譽,他們是為你打工的沒錯,但,很多事情你決定了,要經過他們的手。”
“如果我不讓他們討論,不給他們一個信服同意我的理由,那么做這件事情的時候,你怎么確保會順利?一個不爽,給你耍耍小性子,在某一個不關鍵的位置上,來一點漏洞。”
“因小失大,是一個集團最忌諱的。”
沒錯,傅霖可以一錘定音不讓他們討論,可這樣他們就沒有參與感,好歹都是各個領域上的大佬,他定下結論,動手的是他們。
背后穿小鞋,傅氏也就完了。
葉清歌驚詫。
從未想過這么復雜,她是在鋼琴上有造詣,只需要一個人彈奏的夠好,就有很多人主動邀約她上臺演奏,名聲也就會越來越好。
她只管演奏,什么都不需要。
至于管理,她是頭疼的,雖然不喜歡,耳濡目染下也懂得管理之道,葉斌曾經也三天兩頭的就開會,她還小不懂為什么。
當自己管理的時候,還沒開幾回的會議。
就已經衰敗了。
她沒來得及深入接觸,多有不懂的地方。
葉清歌抿唇,氣焰漸漸消滅,“謝謝你的解答,我現在明白了。”還特意從抽屜里拿出筆記,一一記錄上去,臉上掛著求知,“還有其他的嗎?”
傅霖側眸,打量了下此刻認真的小臉。
翹唇,唇邊染著一抹意味深長的復雜,“想聽,交學費。”
“我傅霖從不做免費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