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歌受過她的照顧，臉色沒太差，但也沒多好，淡淡的嗯了一聲，拎著行李箱走進去，“柳姨。”

柳月寒僵了僵，點頭關上門。

看到她的出現，葉斌一臉尷尬。

秦璐瑤唇角輕勾，臉上滿是驚喜，杏眸里閃過冷嘲，走上前，“清歌，你也是知道爸爸生日，所以回來陪陪的嗎？”

聽到這話，葉斌心下微暖。

誰料，秦璐瑤突然嬌呼一聲，往后仰去，硬生生倒在了地上，淚眼汪汪，小手揉著酸痛的腳腕，“清，清歌對不起，我知道是我的錯，你心里不開心是正常的。”

“可，可你不能剛回來就當著爸爸的面這樣子啊。”

葉斌臉色一沉，“你這是什么意思！”

“剛回來就要給我個下馬威嗎！？”他激動的一瘸一拐，柳月寒扶著他，心疼的撫了撫他的胸口。

勸慰道，“可能誤會吧，清歌怎么會是這種人呢？老葉你不要太激動。”

轉眸看向葉清歌，“清歌你先道個歉，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好不好？”

葉清歌什么都沒動。

是秦璐瑤非要貼過來，再假裝被推倒。

演技假的可憐，她垂眸，緩步走到秦璐瑤的面前，蹲下來，眉宇間的高傲卷著寒冷，“秦璐瑤，你打電話約我過來，就是為了這個？”

葉斌深呼吸，安撫胸腔的怒火。

不解其意，“什么意思？”

“爸，你難道忘記上一次她怎么陷害我的嗎？要不是有顧清塵，我恐怕真的會重新進監獄，她完全就是故技重施，你還是堅信她，不信我，是嗎？”在葉斌率先怒斥她的瞬間。

心不疼是假的。

許是疼著疼著習慣了，葉清歌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難過，只覺得喉嚨有點酸澀，眼眸直勾勾的盯著葉斌。

想讓他做個決斷。

葉斌看看秦璐瑤，又看看強硬的葉清歌。

一時間也分不清真假。

柳月寒抿抿唇，“好了好了，一家人不要見面就鬧的不愉快……”

“柳姨，我原以為你帶我一場，會理解我是什么脾氣，可我沒想到，你第一反應竟然是讓我道歉？”虧得她最開始來的時候，聽到她辯解，還以為她會多么的信自己。

現在看來，不過是一場笑話。

柳月寒想上來勸。

被葉清歌一句話懟的啞口無言，唇無措的動了動，“我，我只是不想事情惡化。”

“所以就委屈我？”葉清歌的反問，讓柳月寒沒有回絕的語氣。

秦璐瑤捏了捏衣角。

上前拽住她的手腕，“清歌，這都是我的錯，你說我罵我都好，能不能不要在爸爸面前說這些？”

“還有柳媽媽也只是為了這個家，她當年帶著我們兩個，身體熬的自己都沒能生一個，她多么疼我們，你是清楚的啊。”

假惺惺的！

葉清歌抬手狠甩，“到底是誰先搗亂的。”

“現在反而把帽子扣在我的頭上，秦璐瑤，我看你是不是忘記了之前的事情？”她聲音低沉，站起來，居高臨下的威脅。

嚇得秦璐瑤回憶追溯到那天。

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寒戰。

“夠了！”葉斌被吵的頭疼，“一進來就吵吵鬧鬧的，你沒來的時候，家里一片祥和，怎么偏你來了，就開始不安寧了？！”

“你不該從自身找找毛病嗎，不是怪這個就是賴那個，我看你是該怪我為什么把你生出來！”葉斌怒急，抄起家伙就扔過去。

琉璃煙灰缸，咕嚕嚕跌倒在葉清歌的腳旁。

她垂眸，從煙灰缸，轉眸到葉斌的臉上，心再次被插了一刀，“爸爸，這局面是誰造成的？媽媽怎么死的，為什么而死，為什么那場車禍奪走了三條生命。”

“如果媽媽沒有死，這個家就不會被拆散，秦璐瑤就不可能來到葉家，事情就不會發生，這一切，到底怪誰啊，怪我嗎？”葉清歌聲音微微拔高。

眼睛緊緊盯著葉斌。

想從中找到一絲一毫的細節。

葉斌明顯一震。

葉清歌還想繼續問，秦璐瑤抓準機會，淚眼婆娑，“怪我！都怪我為什么進葉家，為什么不去孤兒院，怪我來到這里，打散了葉家的平衡。”

“清歌，我知道你在怪我。”她哽咽著深呼吸，起身，提著行李箱，“我這就走。”

葉斌憤起，“鬧什么鬧！”

“什么人都不怪，天災人禍誰能料到意外什么時候降臨，但凡我能，我寧可希望車上的是自己！”他望著葉清歌通紅的雙眼，愧疚彌漫心頭，喉結滾動，“這種目光看著我有用嗎？”

“你還好意思提及過往的事情，要不是你，我能躺在病床上跟個死尸似的活那么久嗎！你怪璐瑤來到葉家，打亂了葉家的平衡，可要不是璐瑤，我還是植物人呢！”

“你有什么資格怪她。”聲聲質問，如重錘，砸在心口。

秦璐瑤還在奮力的‘彌補’局面的失控。

葉清歌望著寵愛自己很久的老爸。

一瞬間，不知道該笑自己的天真，誤以為親情能夠化解一切的誤會，還是該笑對面人的愚蠢，被秦璐瑤耍的團團轉，還在為她說話。

葉清歌垂眸。

她覺得他們葉家都是從蠢的。

被一個外來人支配的家破人亡，到現在，卻還在感激著這個罪魁禍首。

十分可笑。

“是，我沒資格怪她。”抬起眸，怔怔的望著葉斌，“可能我該怪的人，是你吧，好了，我不餓不用做我的飯，我去自己的臥室就好。”

托著行李箱，上了樓。

嘭的一下把門關上。

大廳詭異的沉默下來，柳月寒扶著葉斌坐下，又攙扶哭泣的秦璐瑤坐在一旁的沙發上，葉斌顫巍巍的端起杯子，也不知怎么手麻了一下。

啪的一下。

杯子掉落在地。

被摔的四分五裂。

柳月寒嚇的跳起來，“我，我這就收拾收拾，你們都不要動啊。”

葉斌則看著碎片，無聲的嘆息了一口氣。

那邊的葉清歌發愣的看著眼前的環境，已經跟記憶中的自己房間相差很大，曾經擺放自己照片的地方，已經成了秦璐瑤。

這個地方已經不屬于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