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片刻,東陵銘,你還想玩什么花樣兒。”見對方竟然推三阻四的,秦天宇心頭的火氣便又是沒忍住的一下子竄了起來。
東陵銘倒是面色如常:“將軍也知道,我東陵三年水患,求助無門之下,多次上書朝廷,都是石沉大海,東陵銘如此行事,也是迫不得已。”
“世子這話說的未免太過自私了些,你此番前來成州為了水患之事,朝中無人相信世子清白,無人肯去東陵查證,是本將軍毛遂自薦,不遠千里,前去東陵,難道監視百草堂,就是世子對本將軍的報答?”聽到東陵銘竟然大方的承認了,秦天宇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一席話說的東陵銘的確有些動容,東陵銘心里清楚,對方說的都是實話,可是有些事情,此刻確實解釋不清楚,但是卻不能不說。
“將軍對東陵的信任,東陵銘感激不盡,可是將軍可知道,監視百草堂的遠不止東陵,監視也好,守護也罷,有時候不過是一念之差。”
“砌詞狡辯。”秦天宇一甩袖子,別過臉去,“我倒是想請教世子,我秦家自問這些年,已經少問政事,有何價值讓東陵下如此大的本錢。”
“監視將軍在前,是東陵銘的錯,可是東陵如今的出境,若非事事思量周全,如何可以安身立命。”東陵銘面上的笑容早已隱去不見。
“你如此行事,無非是為了尋找恰當的時機,以此為威脅,逼迫我們為你所用,可是世子卻不了解,我是什么樣的人。”秦天宇抬眸和他對望著,一字一頓的道。
“或許在將軍眼里,東陵銘不擇手段,可是東陵銘也絕非是非不分,若非如此,這一次,東陵銘豈會在將軍面前,將自己多年經營抖落出來,”
“世子的意思是,我應該感謝你,若非如此,這一次,百草堂定然難以脫身。”秦天宇面露譏諷,“你若其身得正,就該早早阻止百草堂投機亂市,而不是坐等深陷泥潭。”
“百草堂乃是秦家所有,東陵不過偏安一隅,豈有能耐左右他人。”見秦天宇一副天真迂腐的模樣,想來對秦家兩位當家的行徑一無所知,可瞧見眼前二人這幅光景,又是定然不可當面明言的。
秦天宇久在沙場,豈能聽出對方的言語暗示,聞言便是站起身來:“話不投機半句多,不過……”
說到此處,秦天宇鼻子里輕哼了一聲,冷冷的看著東陵銘,“世子若是不想在朝中再多出秦家這個敵人的話,日后就對百草堂少關心幾回。”
說完便是一甩袖子,頭也不回的出了房門。
“世子為何不跟他解釋,一切都是舜華公主的意思,世子只是按照公主的意思行事的,這秦將軍還敢這般囂張。”門口的承羽見秦天宇怒氣沖沖而去,從門口走了進來。
東陵銘搖搖頭:“世事真是可笑,有些實話聽起來,反而更像是在推脫逃避。”
承羽一愣,想了想,趕緊四下警惕了幾眼,才道:“世子,您說舜華公主怎么知道我們暗中監視百草堂,還這么準的找到我們出手相救。”
“你真的想知道啊?”東陵銘橫了他一眼。
“是啊,當然想知道,世子您不想知道?”承羽傻乎乎的點了點頭。
“想知道,你自己去問問舜華公主,不就什么都知道了?”東陵銘沒好氣兒的狠狠拍了他一巴掌。
痛的承羽“哎呦……”一聲,慌忙退了出去,險些撞到剛想進門的李舜華。
“承羽,你想問本公主什么啊,但問無妨。”
“舜,舜華公主。”承羽嚇了一跳,結結巴巴的道。
李舜華笑意盈盈的立在他面前,又是重復道:“你想問什么。”
承羽一臉緊張的看向里面的主子,連連搖頭。
“不為難你。”李舜華笑看了他一眼,朝著東陵銘走了過來,東陵銘早已站起身來,讓出了眼前的小道兒。
“世子不必多禮,坐吧。”李舜華坐了下來,對東陵銘點了點頭。
對方謝過之后,才坐了下來。
“方才,您想問什么?”李舜華看著東陵銘的臉,正色道。
承羽忙是低下頭,東陵銘則是笑搖搖頭,直接轉換話題:
“不知道公主約臣前來,有何指教。”
見他對自己總是這般禮貌疏離,李舜華心里很不是滋味,卻又不能說出口:“這次百草堂的事情,雖然世子為他解圍,不過秦天宇一向迂腐,一會兒他過來了,我會親自跟他解釋,世子放心便是。”
“不過是些許小事兒,秦將軍日后自會明白。”東陵銘笑搖搖頭。
李舜華先是一愣,這話聽著怎么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他來過了?”
“豈止是來過了。”承羽找到機會連忙插嘴兒,“方才還對我們世子拔刀相向……”
“承羽……”東陵銘嚴厲的掃了他一眼,承羽這才住嘴。
“秦天宇太過分了。”李舜華拍案而起,“我去尋他來,定讓他跟世子道歉,此事因我而起,與世子無關。”
“公主。”東陵銘起身攔住她的去路,“秦將軍對東陵有大恩,此事也是東陵處心積慮在先,秦將軍一時氣不過,也屬平常。”
“你沒有提到,是按我的意思去辦的?”李舜華聽他這話的意思,肯定是獨攬了此事,說著目光看向承羽的方向,對方這下可不敢輕易開口了,只飛快的皺皺眉頭。
“東陵的事情,如今剛剛在朝堂上平息下來,不想再多惹事端,給各位增添麻煩,還希望公主體諒。”東陵銘言辭誠懇,說到最后,又是退后一步,對李舜華拱手施禮。
李舜華想起東陵的艱難,也是心頭一嘆:“好,那既如此,一切就依世子所言。”
“多謝公主。”
“世子。”李舜華看了他欣喜的目光,心中也十分歡愉,可是想起父皇對于東陵的態度,心頭又是一黯,“其實,我此來,還有一件事情,想提前知會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