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聽著聲音不對,沙多金方才抬起頭來,頓時變了臉色。
李玥瑤翻身下馬,笑著走到沙多金的面前:“怎么,本公主前來送行,殿下這是不高興了。”
本以為是李舜華,沒想到竟然是李玥瑤,沙多金心里的失望可想而知,瞧著李玥瑤身上這身大紅的衣裳,沙多金心里更是有一種被愚弄的感覺:“本王不敢,沒想到玥瑤公主也會來。”
“王爺這是哪里話,王爺難道忘記了,今后我們還要繼續合作的,本公主豈能不來。”李玥瑤湊近沙多金的耳畔,笑顏如花。
沙多金強按下心頭的不快,狠狠的篡了篡手中的拳頭,正想發作,就瞧見城門方向又有馬匹奔了過來。
李舜華今日竟然穿著一身湖藍色的男裝,騎在高高的馬背之上,初起的日光照在她的身上,仿佛給她渾身上下鍍上了一層金光,更加光彩照人,沙多金一時看的呆住了。
“昨夜大雨,今日路上泥濘難行,來遲了,殿下勿怪才是。”李舜華對沙多金微微頷首,開口道。
“沙多金只知道公主著一身紅衣,英氣逼人,卻不知道,公主著這一身男裝,更是令人耳目一新。”沙多金錯開一步,快步來到李舜華面前,目光熱烈。
李舜華笑著翻身下馬:“看來殿下還是對大成不夠了解,其實在大成,女子著男裝也并不少見。”
“看來,是小王少見多怪了。”沙多金笑點了點頭。
“大皇姐。”李玥瑤沒想到花入風已經被杖責,聽聞都臥床不起了,這李順華竟然還有心思前來送別,頓時心里就很不痛快。
而且瞧見沙多金對自己不冷不熱的,可是一看到李舜華,就是一副移不開眼的模樣,心里就十分不痛快:“大皇姐也來了。”
李玥瑤一向附庸風雅,衣飾從來都是素雅漸長,今日竟然這般鮮衣怒馬,李舜華倒是奇怪了:“妹妹今日這身裝扮倒也與平日大不相同。”
“是啊,玥瑤公主一向著衣素雅,今日這身,倒是和當日舜華公主那件衣裳一般無二。”不等李玥瑤開口,沙多金便是戳破了這層窗戶紙。
她今日前來,擔心那沙多金躲著自己,又料李舜華不會前來,所以故意穿成李舜華平日的模樣,妄想在沙多金這里保持幾分好感,誰曾想,如今弄巧成拙,還沒沙多金這般毫不留情的揭露出來。
就算她臉皮再厚也有些掛不住了:“是嗎,不過只是顏色相同罷了。”
李舜華豈能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撇了她一眼,笑道:“的確只有顏色相同。”
說完便是轉過臉去,端詳了一下眼前的少年,才開口道:“我和殿下,也算是不打不相識,舜華也很佩服殿下千里來朝的勇氣。”
“沒想到,舜華公主如此看的起沙多金。”沙多金聽到李舜華的贊賞,心里十分舒坦,臉上的笑容也純真了許多。
李舜華看了眼前的少年一眼,從袖子里取出一個匣子來:“殿下此番回去,一路上山高路遠,這個送給殿下,就當是殿下墨玉令的回禮。”
沙多金滿眼希望的打開,匣子里面竟然是指北針,當即便是心頭一震:“指北針!?”
這指北針可是戰場上的好東西,尤其是在海面之上,可惜萬壽國人才匱乏,這東西都只是聽說,從未見過,沒想到李舜華出手如此大方。
“殿下果然好見識。”李舜華早將對方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這個的確是指北針,希望殿下可以合用。”
這萬壽國此番前來,雖然表示愿意臣服,可是畢竟大成和萬壽國千里之遙,之前也是在邊地搖擺不定,如今安南雖然大敗,可是西南從未真正的安寧過。
日后,萬壽國是否真正的會臣服大成,怕是沙多金自己也還沒有朝廷之上說的那般誠心,此刻,李舜華竟然送上這戰場上能派上大用場的指北針。
沙多金半晌才回過神兒來:“公主可知,這指北針的用途。”
李舜華嘴角微微翹了翹:“這指北針乃是戰場上指引方向的東西,有些時候,對于戰局至關重要。”
“公主既然清楚,還會把它送給小王?”沙多金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萬壽國如今已和大成已經簽訂國書,今后臣服大成,殿下這幅表情,莫不是朝堂之上與我父皇所言的,并不當真?”李舜華面上笑容得體,但是目光誠懇。
西南部落眾多,降而復叛之事早已屢見不鮮,如今李舜華這番話,讓沙多金一時之間心里滋味復雜,可自己心中所想,又豈能說的出口。
沙多金看著眼前的李舜華,胸口百轉千回,把手中的匣子遞給隨從,深吸了一口氣,對李舜華鄭重的躬身行禮:“小王自會謹記公主教誨,多謝公主殿下。”
看著這沙多金對李舜華這般或恭敬有禮,或熱烈赤誠,李玥瑤氣的一口銀牙都差點兒咬碎了,李舜華,我饒不了你。
……
“你說什么,那李舜華竟然將指北針交給了沙多金?!”玉妃聽了李玥瑤的話,也是吃驚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可看清楚了。”
“當然看清楚了。”李玥瑤還是氣鼓鼓的,“他們兩個當著我的面,說了好久這指北針的事情,我豈能看錯啊。”
這指北針可不是平常的東西,李舜華竟然會刪做主張將它送給萬壽國,雖然萬壽國已經臣服,可是這亂世,誰能說的清楚明日誰是敵是友啊。
李舜華,你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母妃,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李玥瑤見玉妃臉上神情變幻,連忙從旁道,“要不要去父皇那里告她一狀,看他如何收場。”
“慢著。”玉妃忙是對她擺擺手,緩步走到敞開的窗戶前面,這無憑無據的,貿然去皇上那邊,李舜華死不認賬,皇上又是素來最是心疼李舜華了,前去告狀,肯定是無關痛癢的,得從長計議才行,“這件事情,母妃又更好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