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過我的陳述跟分析之后,黃來財沉思半響。
“這就是難怪了,院長找我買來的時候會那么說了。趕情兒根本不是處理什么靈異事件,找出幕后始作俑者,就是演一出戲讓大伙心安罷了。”
黃來財之所以接下這趟活兒,還不是為了賞金,沒想到那個于狐貍居然跟他接了同一個任務(wù)。
“傅正波請我買來演戲,就是為了保護他侄子傅振川,我只需要配合他們,就能輕松拿下賞金。”
黃來財說這話的時候故意瞅瞅我。
“對,現(xiàn)在就是說,你必須在賞金跟真相之間進行選擇。”
我看著他說道。
“是把劉美娜的死亡真相公開,讓傅振川得到懲罰,還是只為了錢,你選一個吧?”
“扼~”黃來財露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小李兄弟,就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我本來想打他一下,算了,給他留點面子。
“現(xiàn)在是能兩全其美的時候嗎?傅振川身上背了幾條人命你不是不知道?”
黃來財看我生氣,便馬上笑著說道。
“好好好,我就是隨便一說。讓這個傅振川承認(rèn)罪行很簡單,只需本大仙把孫佳跟劉美娜的鬼魂找來一嚇?biāo)此€不招!”
我搖搖頭,“沒你想的那么容易,此前孫佳就是想通過死還有劉美娜鬼魂回來糾纏這些事想扳倒傅振川,都沒起到作用,反而讓他反咬一口,眼下,只能想辦法讓他說出來大家才回信。”
我轉(zhuǎn)頭看向窗臺。
“另外,孫佳和劉美娜的關(guān)系,生前她們?yōu)榱吮Wo對方情愿死也不說,我們就也尊重她們吧!”
黃來財說道:“你說的這個我同意,不過就算讓傅振川招認(rèn),他也會提到她們兩個的關(guān)系,所以這件事很難兩全其美。”
“這件事我想到辦法了。”
我將視線轉(zhuǎn)到他身上。
這時,手機響了,是林婉儀。
她去給我跟吳明辦理出院手續(xù)了。
本來吳明還應(yīng)該多住幾天的,聽說我要出院,他說什么也不肯在醫(yī)院待了。
“吳明的手續(xù)已經(jīng)辦完了,可你的沒辦成,說是你早上采血有什么問題,讓你再復(fù)查一遍,確認(rèn)沒事才能辦。”
“我不就是急性腸胃炎嗎?能有什么事?”
我十分疑惑,從住進來那天開始,采血也沒問題,怎么要出院了,還有問題了?
“是啊,我也納悶?zāi)兀【退阄异业臏儆卸荆@么多天也該解毒了。”林婉儀語氣中仍然透露著自責(zé)。
“你怎么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扯,那事早就過去了。沒事,讓重新查就重新查吧。”
林婉儀突然說了一句,“對了,讓你復(fù)查的是內(nèi)科主任傅振川。”
“傅振川?”林婉儀不知道醫(yī)院里這些事,我便讓他不要擔(dān)心,等我去找完醫(yī)生之后去血液采集室集合便掛了電話。
黃來財冷笑一聲:“有人著急了。”
我點點頭,當(dāng)然明白傅振川想干什么,便說道。
“成,既然他主動找我了,就干脆把事情說開,我倒要看看他想干嘛!”
說完我就要走,黃來財一把拉住我。
“院長讓我晚上就得表演了,你倒是說說你有什么辦法?!”
我神秘一笑:“這個辦法說簡單也簡單,你就表演你的拿手戲,跳大神就行。對了,別忘了把黃安帶來。”
來到傅振川的辦公室門前,我剛要伸手竅門,聽見你們傳出女人的聲音。
那聲音還非常熟悉。
我透過門縫往里面看,一眼便看到里面的情況。
于狐貍正坐在椅子上,一直胳膊搭在桌子上,半側(cè)著身子,半露酥胸。
傅振川坐在對面的椅子上,拿著聽診器,正放在于狐貍的胸口聽診。
他目光并沒有看到于狐貍,而是看向桌面。
“女士,你的心跳正常,我沒聽出什么問題。如果你實在不放心,可以做個心電圖或者心臟造影確定一下更放心。”
傅振川說完就把聽診器拿開。
于狐貍一把抓住他的手,然后再次放回自己胸口,用糖分超標(biāo)的語氣說道。
“哎呀,人家就是覺得很難受嘛~傅醫(yī)生,你再好好檢查一下嘛!”
說著,便將傅振川的手移到胸口中間。
怪不得她剛才跟黃來財說到這個任務(wù)誰能贏的時候那么自信,就這招一出,有幾個男人能頂?shù)米。浚?
正在我覺得傅振川很有可能就要拜倒在于狐貍的石榴裙下的時候,他的反應(yīng)出乎我的意料。
他再次撤回手,正顏厲色地說道:“我是醫(yī)生,當(dāng)然會為我的檢查負(fù)責(zé),如果不放心,我現(xiàn)在就給你開張心電圖的檢查單。”
說著,便提起筆在本子上唰唰唰地寫了起來。
于狐貍見美人計沒得逞,臉上的狐媚笑頓時消失。
她將衣服往上拉了一下,沒有接傅振川開的心電圖單子。
“這個就算了,你忙吧,我現(xiàn)在要去院長辦公室一趟。”
說完,便帶著氣兒朝門口這邊一扭一扭地走過來。
我趕緊轉(zhuǎn)到墻對面,裝作看上面的廣告。
于狐貍看到我,停了一下,然后聽到高跟鞋走遠(yuǎn)的聲音。
隱約聽到她說:“挺年輕的,怎么就得了這個病?”
我看了一眼墻上的宣傳廣告,鬧半天是治療前列腺的……
我恨不得有個地縫鉆進去,可于狐貍已經(jīng)走遠(yuǎn),這時從辦公室里傳出傅振川低沉陰冷的聲音。
“這個女人不簡單,你最好離遠(yuǎn)點。”
我這才想起來正事,推門進去。
我開門見山問道:“傅醫(yī)生是覺得我身體有什么問題,舍不得讓我出院。”
傅振川突然一笑,“你還挺幽默的。”
他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靠在椅背上,收起笑容問我,“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我心想,今晚黃來財就要表演了,也沒必要繞彎子了。
“就馬大爺女婿孫剛來鬧事那天,我朋友精神錯亂給他揍了,然后你出來解圍,最后還跟孫佳說了些什么。”
提到孫佳,傅振川臉上的表情絲毫沒有任何變化,可見這人心機極深。
“可惜啊,這么好的員工說沒就沒了,院里也特別重視,這不,院長特意找來專業(yè)人士來處理。”
我死死盯著他沒說話。
他繼續(xù)說道:“就算真的是鬼魂來找人索命,為什么偏偏是孫佳,你看,你就住在14床,現(xiàn)在不好好的嗎?所以說,不要多管閑事,否則命怎么丟的都不知道。”
我當(dāng)然明白他這話的意思,就是想借著孫佳的事讓我老實點。
“傅醫(yī)生,這點我跟你想的恰恰相反,我這人可能跟我職業(yè)有關(guān),我平時開出租車的,就愛路見不平多管閑事。”
傅振川面色冰冷地盯著我,四目相對,周圍的空氣瞬間降至冰點。
良久,他收回目光看向電腦說道:“對了,你姐在我們院化療區(qū)住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