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新撒上去的一般,可是走進視之,會發現其實那些鮮血,早已經凝固成塊,不知何許時代的了。
玉門旁邊有一個凸起來的鬼面,猙獰可怖,這或許便是打開玉門的機關,秦夜正待伸手去摸,卻是被葉暮川一把攔住。
葉暮川看了看鬼面,又打量了一番玉門,俯身在玉門右下角掏了幾下,竟然掏出來一對古老的獸像,獸像引頸長嗥,模樣甚為兇殘。
“這鬼面,應該就是死關了,真正的機關,應該是這兩尊獸像?!?
葉暮川看了看鬼面又看了看兩尊獸像說道,一般的人來到此間,必定會轉動這凸起來的鬼面,那時必定觸動古墓之中的機關,九死一生。
葉暮川找到了隱藏的機關,又讓他們免了一次禍事,逐漸的秦夜和男子都對他有了新的看法。
也開始信任起他來了,按照獸像之上的指引,合三人之力,以周天之法轉動獸像,果真是如此,那緊閉的玉門,在轟卡卡的轟響之中緩緩而開。
“咻”
可就在玉門開了一半之時,突然一聲尖銳的破風聲響,從門內傳來,他們來不及多想,就勢往旁邊一滾。
一簇寒芒瞬息之間,擦著他們的頭皮飛出,發出錚嗡刺耳的金屬聲響,釘入了身后的石壁之上,經此一避,機關回復,開了一半的玉門又快速的關上了。
他們直起身子望時,只見石壁之上,插滿了許多鋒利的三角形刀片,這些刀片呈青黃色澤,看上去已經有些年代。
然而卻是入石三分,若是剛剛回避得慢了些,秦夜等三人已經是身首異處了。
“我去…葉暮川,你想害死小爺?!?
男子心有余悸的吼道,葉暮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男子此話或許也不無道理,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畢竟這個時候,他們當真還不是太熟悉。
雖然如今已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但是終究彼此堤防更多一些,剛剛升起的些許信任,在這一瞬間又化為虛無。
“闥撻刃,鮮卑拓跋語,意為三棱飛刀,乃是助鮮卑拓跋氏雄起的大殺器之一,當年拓跋氏逐鹿天下,這種兵器,至少飲血萬千?!?
葉暮川看著那些三棱刀片淡淡的說道,而緩了一會兒之后,他們再次試著打開玉門,可是如此二三次,闥撻刃仿佛無窮盡一般,從門內射出,照此下去,稍有不慎,必成這古墓之中一具枯骨。
“或許,這古墓之中的機關,被人改動過了,反其道而行之,試試鬼面。”
幾番失敗之后,葉暮川忽然說道,男子一聽慌道:“葉暮川,你別亂來啊,你死了無所謂,別拉著小爺當墊背。”
葉暮川卻不管男子的呼喝,直接走到鬼面之前,伸手轉動起鬼面來,一陣沉悶的轟響之后,玉門應聲而來,并不曾見有何利刃出來。
“果然如此,有人在他們之前進入過此墓,倒改了機關,那么此人又是何人?對機關之術,大有研究,他又是為何而來?!?
葉暮川喃喃道,而秦夜也在思量,師父張瘸子曾經給他說過,古墓里的風險不僅僅是那些上了年代的鬼物,更可怕的是人心。究竟是何人改動了機關。
這人到底與斷了他們后路的人是不是同一個人?齊大仙?應該不會是她,可是除了她知道他們進了噬血川,還有何人?
一切的事情,逐漸猶如一張迷霧一般的大網,鋪卷而來。
玉門之后,有一石室,石室之中有一高臺,呈放了三具棺材,三具棺材呈一個很怪異的姿勢,連放在一起。
而且三棺皆有不同,一具乃是黑漆之棺,一具沒有上漆,就是原木色,還有一具,血棺,棺身全部以鮮血所上漆。
此三棺出現在這里,看上去極其的詭異,然更詭異的地方,按理說棺樽呈放上千年,至少棺身之上應該是累累積灰。
可是這三樽棺材,竟然干凈如新,邊角之間,更是猶如有人時常把玩,紋痕澄亮。
而石室之中,已經開始出現了枯骨,這是進入噬血川之后,他們最開始看見枯骨的地方。
這些枯骨有的已經腐朽成灰,有的輕輕一碰,隨即散架,而有三具枯骨,卻是完好無損。
骨頭接頭處甚至還能看見血色,在這些枯骨的身上,分布著許多的紅斑,有大有小,映襯著慘白的枯骨,的確有些駭人。
尤其是想起葉暮川所說的噬血川之術,如今更是頭皮發麻。
道路走到這里之后,仿佛已經到了盡頭,石室除了他們進來的那一條路之外,并沒有其他的出口。
但是這又是不對的,他們進來的入口,已經被封,而且當初刨土之時他也親自下手,全是原土,這也就是說那個入口。
他們是最先發現的,有人來過,就說明還有其他的入口,而且在墓室之中,有空氣對流,說明還有其他的出口。
可是找了半天,并無前路,男子這小子火氣一上來,哭喪著臉就一腳揣在石室的墻壁之上,意想不到的是墻壁竟然應聲而開。
若九葉花開一般,憑空開出九道門來,一道門代表了一條通道,通道內皆是黑漆麻烏的,不知盡頭,也不知兇險。
就在他們無法做出選擇的時候,一道黑影突然從三棺底下竄出,奔著他們左手旁那一道門進去了,秦夜和葉暮川都是一驚。
這人在這里藏了這么大半天,他們都不知道,若是他要取秦夜等性命,說不定我們早死了,這是何人?
追!秦夜和葉暮川同時出聲吐出一個字,一前一后追著黑影進入了通道之中,身后傳來男子一聲等等我,這小子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呢。
這一追就是好半晌,只可惜的是,黑衣人沒有追到,卻是來到了墓室的主墓。
主墓之中乃是一大殿,大殿奇勢恢宏,多有物架,只可惜物架之上的陪葬品,早已經被搬撤一空。
大殿四處的墻壁之上,全是美人圖,或半抱琵琶,或執樽而飲,神態婀娜,好似敦煌壁上嫦娥仙,猶似北朝女兒降古墓。
秦夜三人細細打量一番,發現壁畫之上,全是一人之貌,署名落款之處,皆題了一女子閨名,謂曰:姝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