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塵心中微嘆了一口氣,蘇家勢力他想過,就連可能會被折辱他也想到過,但蘇岳峰卻提及紀家,紀塵心中隱隱有些生氣。
“我紀家的確不存在了,但你蘇家又還剩下幾斤幾兩?”紀塵冷冷的環視蘇家眾人道。
“黃口小兒,放肆至極!”
“我蘇家有多少底蘊由不得你一個廢物揣摩,你算個什么東西???”
“如今的你在我蘇家眼里連螻蟻都算不上,你也敢叫板?”
……
紀塵短短一句話,頓時像是捅了馬蜂窩,惹得蘇家眾人集體口誅于他。
“曾經的蘇家不弱于人,可就在不久前,蘇家家主當街被謝家后輩砸壞了代步的車,卻只敢忍氣吞聲?!奔o塵繼續不緊不慢的道。
蘇家眾人聞言頓時安靜了下來,紛紛低下了頭,一個個面色漲紅。
紀塵說的是事實,蘇家在蘇岳峰接手后每況愈下,如今早已成了三流家族,而蘇岳峰也教導后輩,要忍,蘇家惹不起事。
“蘇家以商場發跡,而后手伸到了各大行業,那是蘇家最為鼎盛的一段時間?!奔o塵輕哼一聲,接著道:“蘇家前任家主走后,蘇家便開始封守自固,我想家主是想著守住家業就好,并未有多余的野心罷?”
蘇岳峰緩緩閉上了雙眼,一言不發。紀塵所言正是他所想的,但蘇岳峰并未承認。
紀塵接著道:“蘇家一路走來,每況愈下的原因只有一個!”
“封守自固,沒有野心,這哪兒是商界之道?所有人都在向前,只有你留在原地,那就不是原地不動,而是退后!”
紀塵說話的語氣不緊不慢,聲音也不算大,但此刻蘇家眾人卻都在集體沉默,一言不發。
他人向前,自己止步,本就是無聲中后退,最后的結果就是落后太多。從而被取代,被淘汰。
“要我說,蘇家和紀家根本沒有可比性,紀家遭人設計,而蘇家則是自取滅亡!”紀塵提高了音量,站在蘇家大廳之中,說出了這番殺人誅心的話語。
蘇岳峰聞言直接起身,伸出顫顫巍巍的手臂,指著紀塵:“你……混賬!”
蘇岳峰怒了,像是被戳中了痛處,蘇家大廳陡然安靜了下來,一瞬間鴉雀無聲。
“我不過是說出了你們不愿意承認的事實罷了。”紀塵毫不忌諱,繼續說道。
“你一個沒背景、沒權利、沒半點用處的廢物,哪兒來的資格評判我蘇家!”蘇岳峰直接怒吼,隨即抬手重重的拍向了一旁的桌案。
“來人,將這個信口雌黃的混賬給我趕出去!”一旁的管事找準了蘇岳峰眼色,直接叫人。
“蘇家最近談了一筆藥材生意對吧?”紀塵不慌不忙的淡然問道。
蘇岳峰坐下了身子,聞言疑惑的看向了紀塵。
“藥材在東南亞出口,你們爭取了半年才談成合約,進貨價比市場價少了整整三分之一?!奔o塵繼續不緊不慢的緩緩道來,嘴角還掛上了一抹狡捷的笑容。
“都退下!”蘇岳峰聞言是大為觸動,連忙將進門想要將紀塵趕出去的幾個小廝喝住。
紀塵說的這件事屬于絕對的機密,包括蘇家知道的人也不多,但眼下卻被紀塵堂而皇之的說了出來,蘇岳峰眼神一凝,緊盯著紀塵:“你是如何得知的,說出來!”
“您無需管我是如何得知的,但家主你得明白,這筆生意我說讓它拒絕和蘇家交易,只需要一個電話的功夫?!?
紀塵話語間不乏威脅的意思,但語氣卻很平靜。紀塵所說的這筆生意,也不過是他暗中援助蘇家罷了,否則就蘇家的情況,根本爭取不到。
而蘇家眾人則是面面相覷,紀塵的確是在威脅,但蘇家計劃半年,就指望著這條渠道能為蘇家翻身,所以蘇家眾人頓時敢怒不敢言,看向紀塵的目光中也充滿了疑惑。
蘇家不知道的是,這條藥材渠道的金主是為夏國所效力,被分管為軍需處。
只不過平時行動隱蔽,并且隱藏身份,不為外人所知罷了。
而紀塵身為戰神,自是能輕易左右其決策以及合作伙伴。
胖管事一看這情況,頓時知道了紀塵似乎有些不簡單,于是腦海中靈光一閃,走到蘇岳峰近前。
胖管事側近蘇岳峰耳邊,恭敬的低聲道:“家主,這紀塵眼下是個硬茬,我們不妨先緩住他,等到這單生意結束,再將他押到戰神面前請罪?!?
蘇岳峰老謀深算,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看向紀塵的目光中也多了一絲警惕,紀塵消失了十年,興許紀塵在外也有一番成就,但蘇岳峰轉念一想,在外的成就有能幫到蘇家多少?
雖然不知道紀塵是如何搭上這層關系,但紀塵離鄉背井十年,也不過是一個人,能有多大成就?并且倘若戰神可回心轉意,那十個百個紀塵也比不過一個戰神。
蘇岳峰沉思過后微微點頭,開口道:“紀塵,你既然說有能耐擊退謝家,那你提的條件答應也是無妨,但我希望你有真能耐,而不是把我蘇家當猴耍?!?
紀塵微微點頭,嘴角露出笑意。他此行從邊疆回歸,本就是多數為了蘇木青。
先前他以戰神之名放話要迎娶蘇木青,紀塵心知蘇家自然是高興了,但紀塵卻更想用紀塵這個名字回到蘇木青身邊。
倘若蘇木青希望他是戰神,那蘇木青便是戰神夫人。
倘若蘇木青希望他是紀塵,那等到他報仇雪恨過后,便卸下戰神一職,與蘇木青無憂慮的在一起。
十年征戰,不知見過多少血與骨,不知見過多少為國而戰的亡魂。
殺伐了十年,紀塵一步一個腳印,最終攀登頂峰,邊疆戰事將了,紀塵也累了。
并且紀塵畏懼回到京都后,倘若他仍是戰神,那便避免不了與官場上的人勾心斗角。如今的紀塵心中除卻報仇雪恨,便只剩下了蘇木青。那份受萬人敬仰的榮耀對紀塵而言,皆是身外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