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只有零次和無數次。
自昨晚生日宴的特殊經歷后,許開陽和宮成的人生仿佛被打開了潘多拉魔盒。
鄭微掐著男朋友胳膊上的軟肉抱怨:“你就缺德吧。”
“哎呀,你先松手。”
許子圣疼得呲牙咧嘴,“他們郎有情妾有意,你情我愿的事兒,怎么能怪我呢?”
“許公子不可能有那么多心眼,除了你還能有誰?”
鄭微實在是被男友忽悠多了,已經不相信這種鬼話。
“這次你是真的冤枉我了,說不定是小北喜歡那種感覺呢!”
“放屁!”小飛龍怒斥。
“又不是沒有這種可能!”許子圣一邊揉著胳膊,一邊小聲嘀咕,“那種事就像是在挖鼻孔,你說是手指頭舒服還是鼻孔舒服?”
鄭微想想這形容還有點貼切,不過很快便反應過來:“呸!”
“人家兩個好好的,你就別跟著瞎操心了,咱們還是早點睡吧。”
許子圣伸出的大手變得不老實起來。
次日下午,剛從度假山莊趕回學校的眾人,又齊聚在青憶食棧。
大伙兒不明白宮成說要介紹女朋友給大家認識的具體含義。
他女朋友不是邱敏嘛?
這兩天大家一直在度假山莊,還介紹什么?
許子圣倒是明白了其用意,他這是希望女朋友能得到大家的尊重和認可,同時給眾人釋放一個認真對待這份感情的信號。
事情還要從宴會第二天說起。
宮成清晨悠悠轉醒,一雙夾雜著復雜神色的眼睛,率先撞入他的眼簾。
俗話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內心的種種思緒常常借由眼睛來表達。
宮成見過許開陽的蠢萌,周大龍的憨厚,還有許子圣的無所顧忌。
然而,像眼前這樣復雜得難以用言語形容的眼神,他從未見識過,似乎所有情緒都在其中交融匯集。
他還在心中組織語言,恰在此時邱敏率先開口:“你,會一直對我好嗎?”
宮成不住點頭,臉上寫滿赤誠。
邱敏一手抱著被子,將身體朝右邊挪了挪,距離男友更近了些,伸出另一只手撫摸宮成的臉頰,突然露出個笑容:“嗯,我相信你。”
百煉鋼也難抵繞指柔,何況宮成這種初經情場的菜鳥。
梅開二度過后,他恨不能把心給掏出來。
思來想去他決定應該跟朋友們重新介紹一遍邱敏的身份,便有了這次青憶食棧的聚餐。
征得女朋友同意后,也是第一時間通知了許子圣幾人。
青憶食棧包間內,宮成先是環顧一周,接著指了指邱敏介紹道:“兄弟姐妹們,這是邱敏,我女朋友。”
許開陽和張開本來還在嘀嘀咕咕,聽了這句沒頭沒尾地介紹,倆人用一種看傻子似的目光打量宮成:“我們去年就知道了。”
宮成不好意思的拍了拍腦袋,他滿心急切,就想讓大家知道,自己和邱敏現在的身份已今非昔比。
“行了,大家都明白你的意思,以后看你的表現了,這么多女同胞以后都是邱敏閨蜜團了,你要是敢始亂終棄,她們肯定饒不了你。”
還好許子圣及時替他化解了尷尬。
鄭微和阮莞她們也跟著附和,宮成雙眸飽含感激之意。
包間內氣氛又重新變得熱熱鬧鬧。
......
開學以來黎維娟交往的男友數量,比宮成請大家吃飯的次數還多。
她不斷地利用出眾容貌和身體換取物質上的需求。
鄭微偶爾還會跟男友吐槽,許子圣倒沒覺得有什么。
不偷不搶,各有所需。
不過是感慨娟兒也忒心急了些,他都能分析得出整個戀愛的流程。
無非是白天領男友去商場學習各類奢侈品知識,晚上便跟著男友去酒店學習各種體位姿勢。
黎維娟始終不明白,對于她這般的撈女,很少有男人會選擇公車私用。
上周她和新交往的男友逛商場,期待對方給她買個包包,卻沒料到男人語帶嫌棄,甚至有些反感,兩人鬧起了別扭,已經好幾天沒有聯系。
今天收到男友見面的通知,以為對方終于服軟,在宿舍捯飭一番,開開心心地前去赴約。
遠遠瞧見男友的車輛,她更是激動地揮手。
但隨后看到副駕坐著位各方面都不輸她的女生,男朋友對此也沒有絲毫想解釋的打算,只是遞給她一個包包。
黎維娟顧不上詢問陌生女人的身份,試探著問道:“這是送給我的嗎?”
“喜歡嗎?”
“嗯,喜歡!謝謝你,親愛的。那我就原諒你了。”黎維娟激動的抱著對方。
“好了,這下我們就兩清了,這個算是我們分手的禮物吧。這個可不是A貨啊。”
男人迅速打開車門,重新坐進駕駛座,一腳油門揚塵而去,只留下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手里還緊緊攥著那個包。
遠去的車輛傳來勁爆的音樂,男人在心中忍不住給自己點了個贊。
不僅甩脫了黎維娟這個麻煩,還在新獵物面前刷了波好感,臨走還不忘嘲諷一波,這番操作可謂騷得不行。
不管是誰在打平安縣城,我358團一定幫幫場子。
那如此悲涼的結局,又怎會缺了雨水的戲份。
失魂落魄的黎維娟返回校園,大雨并未沖刷掉她腦子里的茫然,一不留神,腳下打滑,重重絆倒在地,泥水瞬間濺上了衣物。
還好她下意識護住了包,分手的禮物才能得以保存。
頓時黎維娟委屈的不行,唉聲嘆氣,回想剛剛發生的事情,不禁連連感嘆,又是生活不易的一天。
其實倒不是她接受不了分手,只是想起在酒店房間,男人對她的甜言蜜語,可一旦來到商場這種需要對方付出物質的場景,就立刻換了副冷漠的態度。
自己不過是喜歡些包包和化妝品,又有什么錯呢?
她不奢望擁有許子圣這樣大方的男友,有個許開陽也可以啊,心中埋怨月老的不公,得到老天爺賞的一記響雷。
太難了,作為一個漂亮女人,一點虛榮感都不能有。
難道這個世界就沒有正義了嗎?
冷風吹來,黎維娟抱著肩膀打了個寒顫,嘀咕著怎么沒有白馬王子來拯救她,突然身邊一暖,頭頂多了把雨傘。
......
“你們說于老師是不是有病啊?”
黎維娟心有余悸的講述昨晚經歷,“真的,他當時身著那種民國的長衫,撐著一把黑色油紙傘,差點兒把我嚇死。”
哈哈哈哈。
當樂子聽得幾人笑到不行。
“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許子圣突然冒出這么一句。
鄭微推了下男友的胳膊:“你又神神叨叨地嘀咕啥呢?”
“當你辜負一個人,總有人也會辜負你。”
許子圣又發出一句感慨,換來小飛龍兇巴巴的眼神。
幾個女生不禁聯想到前些日子來宿舍找娟兒的那位老鄉。
大家都看得出他們關系不同尋常,可黎維娟卻執意強調兩人只是同學關系,作為舍友大家也不好過多評價。
此刻聽出許子圣意有所指,紛紛嘬起桌上的奶茶掩飾尷尬。
而許子圣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哼唱著陶喆的那首【小鎮姑娘】。
還記得多年前跟你手牽手
你都害羞的不敢抬頭
只會傻傻的看著天上的星星
你就是那么的純凈
知道你收到上榜的通知單
我的心里就變得很亂
不知為你而高興還為自己憂愁
只好就放你走
......
臥槽,人言乎?
眾人心里不禁吐槽這家伙真特么缺德,刀刀奔著人家心窩上戳。
終于,黎維娟再也控制不住,伏在桌面失聲痛哭。
眾女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周身散發著寒意,那表情仿佛在說,你今天不把她哄好,咱們沒完。
周遭的殺意令許子圣打了個寒顫,眼看情況危急,他心中快速思忖,很快便有了主意:“所謂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
“什么意思?”
幾女齊聲問。
“其實娟兒的真命天子已經出現。”
許子圣環視一周,“你們確定要我插手嘛?”
“如果強行干預,可能會改變她的人生。”
大伙兒自是不信這些虛無縹緲的言論,認為他只不過在推脫責任,也都清楚一般男生都不喜歡黎維娟這種性格,沒看許開陽他們幾個始終一言不發嘛。
“我說的都是真話,你們不信也沒有辦法。”
眾人的反應許子圣都看在眼中。
這下大家都來了興趣,就連黎維娟也抬起頭來,睜著淚汪汪的眼睛看向他。
“那個男人不會嫌棄你愛慕虛榮,也不計較你的過往,還不在乎你又懶又饞。”
許子圣眉眼間透著不容置疑的認真,“真的,就連你失去最珍貴的東西,他也只會心疼你。”
黎維娟:“......”
其他人都在猜測什么是黎維娟最珍貴的東西,倒沒人傻到往貞操那方面想。
以她三天兩頭夜不歸宿的架勢,無需質疑她歷任男友的能力。
“娟兒,你現在不應該難過,不要認為自己現在很不幸,事實上你還沒到真正不幸的時候。”
黎維娟:“......”
“你要相信老天給你關上一扇門的同時,還會連窗戶一起關上。”
“有時候你不努力一把,都不知道什么叫作絕望。”
眾人:......
許子圣妙語連珠,黎維娟都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
宮成的情緒被瞬間點燃,感慨萬千:“老大,你可真會安慰人,下次還是盡量別安慰了。”
眾人聽后,皆心有戚戚焉,紛紛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
鄭微仿佛繼承了黎維娟的衣缽,這段時間想盡辦法套取有關娟兒真命天子的秘密。
她倒不是真的相信許子圣那些玄之又玄的言論,單純猜測是哪個男生在暗戀著娟兒罷了。
每次都戰意盎然,每戰必大敗虧輸。
不僅半點有用的線索都沒得到,還白白搭進去了一盒套套。
這天,宿舍的座機響了,鄭微以為又是許子圣打來的,心里暗下決心,無論如何都不會再讓這混蛋得逞。
電話接通,才知曉來電的是趙世勇。
在接下來的交談中,她意外地發現趙世勇話語中的破綻。
她迫不及待地跟舍友揭露對方的謊言,沒曾想換來得卻是阮莞的埋怨。
許子圣安撫好小飛龍后回到宿舍,張開面帶興奮地圍了過來。
“老大,我搞到阮莞那個男朋友的信息了!”
這家伙神情很是激動,想到那個叫趙世勇的一直在欺騙女神的感情,便覺得氣憤不已。
“他還在上學時就還談了兩個女朋友。”
許子圣神情古怪地看著他:“噢,你什么時候查到的?”
“就是中午,花了我一千塊呢!”張開肉痛。
許子圣:“有照片嗎?”
張開搖頭:“沒有,對方只告訴了我,趙世勇腳踏兩條船這件事。”
“老張,你可真行!這一千花得可太值了,居然比我早四個小時得知這件事。”
張開:“......”
不過很快便被他拋到腦后,當務之急是如何揭穿那個男人的虛偽面具。
“老大,接下來我該怎么做?”
許子圣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了個看似毫無關聯的問題:“你還有多少錢?”
“月初奶茶店剛分完紅,現在還有五萬多。”
“不錯,還能打聽五十次。”
許子圣拍了拍張開的肩膀,鼓勵道“你再花一千打聽那兩個女生的名字,至于專業、身高,以及開房照片那些。”
“也別著急,你就這樣一項一項地問,差不多六十歲退休之前就能得到全部信息了。”
張開:“......”
哈哈哈哈哈。
其他幾個損友又笑作一團。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張開雖是在許子圣嘴里聽到了表揚,心中反而更加難過了,獨自坐在床上舔舐傷口。
不管是顏值還是智商,全方位遭遇碾壓,處于自信心嚴重受挫中。
他對比的目標實則是趙世勇。
人家可以同時腳踏兩條船,他卻連個信息都查不明白。
沒啥好安慰的,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許子圣微瞇雙目,若有所思地走到書桌前,伸手拿起筆,在筆記本上快速書寫起來。
不一會兒,他撕下寫滿字的一張紙,轉身遞給張開:“你就照這上面的信息去查,所謂圖有真相,我上次和你說的話,你都忘到腦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