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你都把我折騰醒了，現在又讓我回去睡覺，你有病啊！”罵了幾句臟話，陳雨涵最終還是沒舍得離開，眼前這場好戲她可不想錯過。

董世成出聲問道：“侯偉，你是知道什么了嗎？”

“對，我已經知道是誰殺害了你的父親。”

董世成立刻轉頭看向眼神渙散的袁大海，憤恨的說：“還能是誰？當然是這位陰險狡詐的司機了！袁大海，虧我認識你這么多年，你竟然殺了我父親，還想把殺人的罪名嫁禍到我頭上！”

直到這時袁大海仿佛才如夢初醒，他眨了眨眼，渙散的瞳孔再次聚焦。這男人終于開機了。“我、我沒殺人！”他出聲反駁，“我說的都是實話。我進屋的時候，董莊已經死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你殺的，但是根據你女兒的證詞，兇手只可能是你！”

“你放屁！你都承認捅了我爸幾刀了，竟然不肯承認殺人，你覺得你騙得了誰？”

袁大海不甘示弱的反駁：“我是拿刀捅董莊了，那是因為我讓他欺負半輩子了，活著的時候我拿他沒轍，他都死了，我還不能出口氣嗎？我承認這么干很蠢，我也很后悔，但當時就是那么發生了。我當時被嚇到了，你知道嗎？

“我一推門進去就看到董莊倒在地上，我還以為他睡著了，誰知道湊近了一看，我發現他喉嚨被割開了！我當時就被嚇傻了，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撿起那把刀捅了他肚子幾下。你以為我愿意這么干嗎？

“是董莊他太過分了！他平時打我罵我也就算了，騙我娶陳雨涵，我還傻呵呵的感謝他給我介紹了個這么年輕漂亮的姑娘，我他媽的穿別人的破鞋，我還得謝謝他！”

“你管誰叫破鞋呢？”陳雨涵罵到，“給你臉了是吧？袁大海，老娘肯嫁你，是你家祖墳冒青煙！你撒泡尿照照自己，哪個長眼睛的女的肯嫁給你？老娘讓你睡，你他媽還挑上理了！”

“你讓我睡過幾次？從結婚后你讓我碰過你幾次？你他媽都讓董莊睡了，你個賤貨。”

“袁大海，我弄死你！”

要不是幾名民警上前阻攔，看陳雨涵的架勢，非要把袁大海生吞活剝了不成。袁大海雖然被嚇得不輕，但見陳雨涵碰不到自己，就更起勁的罵了起來。

“你就是雙破鞋！董莊根本瞧不上你，所以才把你丟給了我。想玩就玩，不想玩就讓你滾。你他媽就跟個夜壺一樣，騷了吧唧的賤貨。董莊死了，我看你還能去吸誰的血！”

“我他媽弄死你！袁大海，老娘不親手把你掐死，老娘白活！”

“來呀！”

“真是一對相敬如賓的模范夫妻呀。”侯偉譏諷的說。

“兩位別吵了！”一名民警出來制止，“你們的矛盾不是主要矛盾，有時間在離婚官司上吵，現在把嘴閉上！”

陳雨涵又罵了幾句，隨后憤憤的轉身返回休息的平房，不過能看出平房的門虛掩著，他無法錯過這場上演著的好戲，還是打算關注事態的發展。

這個小插曲并沒有打擊到眾人的積極性，即便已經是凌晨2點多，但在場的人全都神情高度緊張。侯偉的名聲已經在這群辦案的民警中傳開。遼江市的龍山分局在過去一年多中接連破獲大案，這人是連龍山分局刑警隊隊長都認可的外聘顧問，想必一定有兩把刷子。一眾民警都期待著侯偉能給他們怎樣的驚喜。

侯偉也沒有賣關子，開口說道：“之前警方將調查的重點放在了董世成和袁大海兩名嫌疑人的身上。這樣做的理由我就不贅述了。總之從表面來看，兩人之中存在殺害董莊的兇手這一推測非常合理，但事實并非如此。”

“你這話什么意思？什么叫事實并非如此？”董世成不解的問，“肯定就是袁大海殺的人啊，他都承認捅我父親——”

“我承認的是捅你父親的尸體！我沒承認殺人。”袁大海嘟囔。

董世成冷笑了幾聲，表達不屑。

侯偉抬起手讓他倆閉嘴，“也該吵夠了吧？我就不賣關子了，兇手并不在你們二人之中。”

“什么？”、“那會是誰？”董世成和袁大海異口同聲的問。

侯偉抬起手指向站在角落中的那個人，“當然就剩下他了。”

“啊？”包括并不知情的一眾民警和宋佳人在內，一雙雙視線齊刷刷的射向侯偉指著的那道人影。

董世成最先回過神來，“不可能啊！跟這人有什么關系？兇手肯定是在我之后進出過練功室的人啊，這人不是早就走了嗎？”

“是啊，”袁大海也不由自主的點頭，“難不成又折返回來了？可是玲玲沒說看見過有人折返啊。”

小女孩搖搖頭，“我沒看到過有人回來。”

“那無論如何兇手也不可能是真人啊。”董世成皺眉說道，“侯偉，這種事情可開不得玩笑啊。”

“我沒開玩笑，兇手就是他，這位姓孫的年輕道士。”

被侯偉指控為兇手的那名身材健壯的年輕道士只是挑了一下眉，臉上的表情幾乎沒變。面對眾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他開口了：“這種惡意誹謗太過分了吧。”

“既不惡意，也不是誹謗。”侯偉平靜的反駁。

“我是最先離開練功室的，之后我就去忙著準備各位的晚飯。我沒再進出過通天殿，否則那個小姑娘為何沒看到呢？”

董玲玲奶聲奶氣的說：“玲玲沒有看到猩猩叔叔又回來，猩猩叔叔離開后就沒再出現過了。”

陳道士冷冰冰的說：“難不成你還要指控這個小女孩是我的同謀不成？她的證詞是在袒護我？”

“當然不是，玲玲說的都是事實，玲玲是個誠實的好孩子，非常聰明、非常可愛。正是因為她躲在了走廊的那幅掛畫后，才讓這起案件得以真相大白。”

“玲玲，叔叔在夸你呢。”宋佳人親了小女孩的臉頰一口，小女孩開心的笑著。

“既然你認為董玲玲的證詞可信，那就不應該懷疑我是殺人兇手。”

“不，正因為這孩子的證詞可信，所以兇手只可能是你。”

董世成插嘴道：“這不可能啊，孫道是最先離開的，之后是陳雨涵，然后是我，再之后才是殺人的袁大海——”

“我沒殺人！”袁大海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