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隱瞞也沒用。”董世成冷冷的說。
“你、你這話什么意思?”陳雨涵像是挨了一巴掌,又驚又怒的看著董世成。
董世成輕蔑的說:“你和董莊的那些破事,你覺得瞞得住誰?”
“你、你別隨便造謠啊!”陳雨涵瞬間漲紅了臉。
董世成刻薄的說:“連我女兒6歲大的孩子都騙不過,你還裝什么呀?你也就是能欺負欺負袁大海。你以為董莊為何非逼你嫁給袁大海?就是因為他知道袁大海即便是被戴了綠帽子,他也會忍住。”
“放你媽的屁!”陳雨涵破口大罵,“你跟你女兒一樣都在滿嘴噴糞——”
“你敢罵我女兒!?”董世成怒目而視。陳雨涵嚇得慌忙躲在那名冷眼旁觀的民警身后,“警察同志,你看他!他要打人”
董世成輕蔑的說:“打你怎么了?董莊敢打你,我也敢打你!”
“你憑什么打我呀?打我我就報警!”
“憑什么?你敢罵我女兒撒謊,我就敢打你!”
兩個大人劍拔弩張,反而要靠孩子出面勸導。“爸爸,不要和陳阿姨吵架嘛。”被宋佳人懷抱著的小女孩向自己父親伸出小手,“爸爸說吵架是不對的。”
董世成苦笑著,對女兒說了聲對不起,“玲玲說的對,爸爸不應該發脾氣。”
小女孩點點頭,看向陳雨涵,“陳阿姨,我沒有撒謊,我看到你從爺爺待的房間跑出來哭了。你進屋的時候臉沒腫,出來的時候臉就腫了。如果不是爺爺打的,那是誰弄的呢?”
被小孩子這么問,陳雨涵也不好再繼續狡辯,但還是嘴硬的說:“我自己摔的不行嗎?就非得是董莊打的嗎?”
“陳阿姨是摔倒了嗎?”
“你甭管!反正我跟你爺爺的死沒關系,你搞清楚我走之后,你爸就進去了。如果你爺爺真出事了,你爸為什么不說?”
這才是邏輯,侯偉心說你總算把腦子長回來了。這場爭吵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陳雨涵那個女人最大的問題是自作聰明,天真的以為只要不承認跟死者董莊發生過沖突,就萬事大吉,殊不知真正的問題是她在證詞中對警方說謊。這件事情追究起來,后續麻煩很大,董玲玲這小女孩其實是在幫她,可這個白癡卻一直否認,打算嘴硬到底。
吵了好一會兒,陳雨涵總算是想清楚利害關系了。只不過這就讓董世成的處境變得有些微妙。按照董世成的證詞,他去找自己女兒董玲玲時,進過他父親董莊獨處的練功室,當時董莊還沒出問題,父子倆有過交談,然后董世成走了,去別的地方找女兒。
問題在于董世成應該也沒有說實話。至少是在避重就輕。小女孩的證詞說的很清楚,董世成在離開練功室時的表情很可怕,一副生氣的狀態。他為何會生氣?因為房間里沒有女兒的身影就生氣嗎?這不太合理,在侯偉看來,更符合邏輯的是他在練功式中與自己父親獨處期間,兩人因某些事發生了爭執,鬧得不歡而散。
這就有給人展開聯想的空間,父子倆是否在發生口角的過程中發生了肢體接觸呢?或者更進一步,董莊的死是否與董世成有關呢?
不過考慮到在董世成離開后,袁大海也進入了案發的練功室,如果當時董莊已經死了,他為何不通知別人?因此明顯警方更傾向于袁大海的嫌疑要比前兩名進出案發現場的人要大得多,對他的調查力度也是最大的。
在小女孩的證詞中,有提及袁大海進入案發房間后,房間內傳出了一聲短促的叫聲。這有可能是董莊遇害時發出的慘叫。在目前的情況下,袁大海的嫌疑是最大的,處境也是幾名嫌疑人中最糟糕的。
至于那個最先離開的陳道士,警方似乎沒在他身上花費精力,像是待在自己的房間中休息。侯偉暗自思忖。
“你們吵夠了吧?”民警出聲問道,打破了凝重的沉默。屋內的幾個人全都看向這名民警,而他則是盯著臉色不善的陳雨涵,“陳女士,您在進入案發房間后與死者是否有過肢體接觸?”
“什么肢體接觸啊?沒有,我們倆就聊了幾句。”陳雨涵語氣生硬的說。
民警緊眉頭緊皺,掏出手機讓陳雨涵辨認一張照片。侯偉探頭看去,發覺那是一顆小小的碎鉆,裝在透明的物證袋中。這是某件珠寶上掉下來的嗎?好像不是......侯偉的目光掃視著陳雨涵的全身,這人雖然戴著首飾,但基本都是黃金制品,沒發現鉆石類的珠寶。
不過在掃過陳雨涵長長的指甲時,侯偉有了發現。哦,原來是從美甲上掉下來的!
在陳雨涵的美甲上鑲嵌著一顆顆亮晶晶的碎鉆。陳雨涵似乎還沒意識到這一點,一臉茫然的看著照片中那一顆孤零零的小碎鉆。“你讓我看什么呢?”
“這枚碎鉆應該是從您身上掉落的。”
“掉落就掉落唄。我這手指甲上全是碎鉆,怎么了?”陳雨涵伸出10根手指,她的手指又細又長,但并不好看,和她的臉色明顯是兩個色號。
看來還是不舍得用遮瑕霜啊,侯偉想,把手涂一涂吧。
“這枚碎鉆是在死者董莊左手手背上的一處傷口上發現的。”
“啊?傷口?”
“準確的說是刮蹭出來的擦傷,很像是被指甲撓過留下的痕跡。”民警表情嚴肅的盯著陳雨涵。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陳雨涵也不好抵賴,只好不情愿的嘟囔道:“就是不小心蹭了一下唄。”
“請準確的回答我的問題,在案發的那間練功室內,您是否與死者董莊發生過肢體或言語上的沖突?”
陳雨涵瞪著眼睛,過了幾秒鐘,她不服氣的扭過頭,“我是跟他吵了幾句,他扇了我一巴掌,我撓了他一下,然后我就跑出去了,怎么了?你滿意了嗎?”
“您早這么說好,對您的問話早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