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小時前,馬大力接到了亮坤主動打來的電話,說是幫忙聯系上了道上混的人,愿意幫忙給馬大力引薦一下。馬大力猶豫片刻,最終決定還是見一面。
和之前一樣,他在自己的車內喬裝打扮后,才坐出租車趕去見面地點。亮坤這回選的地方倒還算靠譜,是一間位于僻靜街道上的茶社。這種地方就是用來談生意的。
趕到地點后,馬大力走進了這間不起眼的茶社。經服務生的引領進入位于2樓的一間包房。亮坤和一名身材高大、身穿西裝的男人坐在茶桌旁。
一看他進來,亮坤立刻笑容滿面的起身迎接,“強哥,您來的可真夠快的。認識一下,這位是牛哥,道上都尊稱一聲鐵牛。貨真價實的武斗派。香港電影怎么說的?對,雙花紅棍。”
馬大力打量著坐在茶桌旁一聲不吭的陌生男子。這人身高絕對是超過1米9了,體重八成也在200斤往上,渾身的肌肉鼓著,把這身黑藍條紋的西服撐的緊繃繃的,從解開的襯衫領口能看到濃密的胸毛。
由于這人臉上戴著一副墨鏡,馬大力不確定這人究竟是啥長相,但光是這副架勢,就已經把他給震懾住了。
好家伙,這還真是頭鐵牛!馬大力不自覺的咽下一口口水。“鐵牛兄弟是吧?我叫張強,亮坤是我認的弟弟。”他主動伸出手,鐵牛卻沒有理會,也不知那雙墨鏡下的雙眼有沒有看向他。
馬大力有些尷尬,愣在原地。亮坤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替他解了圍。“哥哥,坐下喝口茶吧。”
馬大力坐在鐵牛對面,亮坤則是挨著鐵牛坐下。喝了一口茶后,馬大力忍不住問道:“鐵牛兄弟,你真是混道上的。”
那人轉頭看向他,面無表情的點了下頭。
為啥不說話呢?馬大力忍不住想,裝什么呢?
亮坤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釋道:“哥哥,這位鐵牛兄弟輕易不開口。”
馬大力問:“因為啥呢?”
亮坤回答:“他舌頭被仇家給割掉了。”
“啊,舌頭沒了嗎?”
“可不嘛,差點就死了,也是鐵牛兄弟命大。不過割他舌頭的那伙人可就慘了,據我所知,之后這群人就人間蒸發了,再沒出現過,也不知道躲哪兒去了,是吧?鐵牛兄弟。”
那個膀大腰圓的鐵牛哼了一聲。
好家伙,這真是不一般吶。馬大力心驚膽戰的打量著如牛般壯碩的陌生男人,心說這人一只手就能把我給掐死吧。
“哥哥,鐵牛兄弟不是一般的好漢。為了替您引薦他,我可是欠下不少人情啊。”
“弟弟費心了,哥哥我都記在心里,你跟鐵牛兄弟說我的事情了嗎?”
“沒說,這種事肯定得讓哥哥您親口說呀。我就跟鐵牛兄弟說你有個忙,需要人來解決,具體要干啥,我沒說。”
馬大力安心下來,琢磨該不該跟這個道上混的人扯上關系。這種家伙敢殺人,馬大力是毫不懷疑的,即便亮坤說這個鐵牛平時拿人肉當零嘴吃,他也不意外。問題是人是可以殺,但后續該怎么處理呢?
無論是綁架還是失蹤,都容易把事情鬧大,弄得滿城風雨對馬大力而言不是好事,最好是能低調的把事情解決。
不行。思來想去,馬大力意識到眼前這個鐵牛不是處理妻子的合適人選,但并不意味著這個鐵牛利用不上。馬大力有其他問題需要這位鐵牛兄弟解決。
打定主意后,馬大力對亮坤說:“你幫我去買盒煙,我出門忘帶煙了。”
“買煙嗎?”
馬大力掏出錢包,抽出幾張現金遞給亮坤。亮坤看著錢想了想,拿起鈔票起身走出包間。
馬大力裝作喝茶,余光瞄著窗外的街道。當看到亮坤的身影出現后,他才放心,對鐵牛說道:“兄弟,聯系方式給我一個。”
鐵牛像是沒聽見,一動不動的坐著。馬大力把話又說了一遍,他才像是如夢方醒,手伸進西服的內襯口袋,從中取出一張名片丟到桌上。馬大力將這張紙寫著一串電話號碼的小卡片揣進口袋里。
很快,亮坤就帶著幾包煙回來了。
馬大力對亮坤說:“弟弟,這事兒吧,哥哥覺得不適合讓鐵牛兄弟出面。鐵牛兄弟能來是給我天大的面子,這2萬塊錢,鐵牛兄弟,拿去買酒喝,一點小心意,你別多想啊。”
馬大力將來之前準備好的兩沓現金拍在桌上。那個叫鐵牛的男人看都不看一眼,毫無反應,更是讓馬大力欽佩不已。這錢雖然不多,但起碼也上萬了,能如此淡然,說明這人應該靠譜。
亮坤看著桌面上的現金,對馬大力說:“哥哥,你這什么意思啊?”
“買賣不成仁義在,這回沒用上鐵牛兄弟,可能下回就有事情要求著鐵牛兄弟辦了。咱們之后常聯系。行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兩位慢慢聊。弟弟,你不用送我,陪好鐵牛兄弟就行。”
“那行吧,哥,你慢點走。”
“嗯,咱們再聯系。”說罷,馬大力起身走出了包間。這2萬塊錢算是見面禮,亮坤和鐵牛怎么分是他們的事,馬大力自認為做的已經相當體面了。
而且就算三個人的對話被亮坤給錄了下來,也沒事。馬大力什么都沒說,沒留下任何把柄。而且最關鍵的是他拿到了鐵牛的聯系方式,這才是這2萬塊錢換來的寶貝。
鐵牛是吧?咱們就看看你究竟牛不牛!
馬大力忍到了第二天,才給鐵牛的手機打去。打了兩遍都沒能打通,手機沒有欠費停機,而是沒被接通,這讓馬大力有些意外,心說該不會給我的聯系方式是假的吧?不過轉念一想,他意識到可能是自己搞錯了。
這個鐵牛如果真的被仇家把舌頭給割了,那給他打電話也沒用啊,鐵牛不愿意說話,可能開口說的話別人也聽不懂。莫非這串數字不光是他用的手機,也是他用的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