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6章 堪輿說法
書名: 最后一個尋寶人作者名: 吉小仙本章字數: 2157字更新時間: 2025-06-19 20:20:13
阿繡閉目凝神,蒼白的手指微微顫抖地指向坳地西北側巖壁上一個不起眼、被枯藤半掩的溶洞入口,聲音帶著肯定:“那邊那洞后面有東西,往下很深的地方應該通著潭。”
我立刻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同時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焦灼,將風水堪輿的千般法訣在腦中急速流轉,雨水順著斗笠邊緣淌下,模糊了視線,但我眼中的世界已然剝離了表象的濕冷與泥濘,只剩下無形的山川脈絡、地氣流轉。
“形巒斷吉兇,理氣定乾坤。”我低聲自語,目光如炬,迅速掃過整個落洞坳的格局。
“姥姥,云燕分析的地質沒錯,且此地確是天斬煞與地陷煞的絕地。”我的聲音在風雨中異常清晰,帶著一種冰冷的洞悉。
“你們看這坳地形態。”我指向那巨大的漏斗狀凹陷,接著說:“四面陡崖環抱如囚籠,崖壁陡峭垂直毫無環抱回護之意,反似刀劈斧鑿直斬地脈,此乃風水大忌中的天斬煞,主絕地、兇亡、囚困。氣脈在此被生生斬斷,生氣無法匯聚,唯有死氣、煞氣、陰氣沉淤其中,經年累月,已成淤積腐臭的惡沼。”
我的手指又重重指向坳底中央那死寂的黑水潭,以及四周嶙峋的怪石和泥沼朗聲說:“再看這坳底亂石如鬼牙嶙峋,泥沼污穢深陷,毫無平坦明堂可言,更無活水流轉,《雪心賦》有云,山亂石,水積污,葬之大兇,居之必絕。這黑水潭,死水一潭,粘稠如墨,正是黃泉煞的極致顯化,水為財,也為氣,死水則氣滯,黃泉之水更是斷絕生機,主大兇大惡,葬身于此,魂魄永錮,活人沾之,必遭橫禍。至于這巖壁上蜂巢般的溶洞,表面看是九曲回環,似乎有藏風聚氣之相。但細觀其洞口,多呈狹縫、三角或不規則之狀,且洞內陰風穿堂而出,冰冷刺骨帶著腐朽腥氣,此非生氣之口,實乃煞氣之眼,《撼龍經》言穴口多煞,如百鬼夜哭;陰風穿堂,乃絕戶之征,這些溶洞非但不是生路,反而是地底深處陰煞邪氣噴涌而出的通道,整個落洞坳就是一個巨大的、天然形成的陰煞聚氣盆,只聚死氣、煞氣、怨氣,不納一絲生氣,以老林的見識……。”
我說著猛地轉向眾人,雨水順著我的下巴滴落。
我眼神銳利如刀,接著念叨:“所以,林南星絕不會在這里融合他那半顆黑水心!”
“為何?”藍玉兒鳳目一凝。
“原因有三!”我斬釘截鐵:“其一黑水心屬生氣之源,融合其碎片尤其是要修復其本源,必然需要引動天地間至純至陰的地脈煞氣作為引子和熔爐,此地煞氣雖重卻駁雜污穢,如同煉金需用精炭,此地煞氣混雜了千年戰場怨魂、地底腐敗死氣、以及這封閉環境滋生的各種陰毒污穢,如同摻雜了無數雜質的劣質煤炭,用它來熔煉黑水心?非但不能成功,反而可能污染甚至反噬其本源!林南星何等精明,豈會犯此大忌?其二融合過程必有天地異象或能量劇烈波動,此地煞氣雖重,但格局太死,天斬煞斷絕外氣,地陷煞鎖死內氣,整個坳地如同一個密不透風的鐵棺材,能量一旦爆發,無處宣泄,必然在內部形成亂流和反沖,極易失控,要干這事兒,林南星需要的是一個既能匯聚磅礴陰煞之氣,又能將多余狂暴能量引導釋放出去,甚至能借助天地之勢進行壓制的活地,此地死氣沉沉,只進不出,是絕路不是熔爐!”
黃姥姥說道:“有點道理,那么第三點呢?”
我說道:“其三,阿繡感應到碎片在下面有哀嚎,有心跳般的震動,這恰恰印證了我的判斷,此地煞氣污穢卻龐大如同一個天然的污穢能量倉庫,林南星很可能是將這里當成了一個臨時的、巨大的碎片儲存點或者能量中轉站,他將收集到的黑水心碎片暫時存放在這地脈陰煞匯聚之地,利用此地的污穢煞氣溫養或鎮壓碎片,等待時機成熟再轉運到真正適合融合的風水寶地去進行下一步,這事想必他也做過,不然也不能有那騰格里的半顆心,那潭底的心跳震動要么是碎片在此污穢環境下的本能躁動,要么就是林南星設下的某種防護或預警機制在運轉,而阿繡感應到的哀嚎恐怕就是被這污穢煞氣和黑水碎片力量強行束縛、折磨在此地的那些殘魂怨念。”
我的分析如同冰冷的刻刀,將落洞坳看似兇險絕倫的表象層層剝開,露出了林南星更深的算計。
按我推算的結論,這里不是終點,而是一個兇險的驛站,一個充滿了痛苦哀嚎的能量中轉倉庫。
我握緊了手中的柴刀,目光掃過坳底那幽深的溶洞入口,“我們下去,目標不是林南星本人,而是找到他儲存的黑水心碎片,破壞他的中轉站,或許就能逼他現身,或者至少切斷他修復黑水心的一個重要環節,同時也有可能找到關于他真正藏身之地的線索,繼而找到我弟弟”。
黃姥姥小小的臉上露出一絲贊許:“小五看得透徹。這老鬼,果然還是那么精于算計,此地污穢正好掩蓋碎片氣息,也方便他遠程操控。下去吧,小心那些石鬼和潭里的東西,別陰溝里翻船。”
藍玉兒說道:“好,那咱們還是要下去破壞一番了?正好阿繡指了道兒,咱就奔那去,小三你去釘纜繩,咱們出入可以攀著繩子。”
我點了點頭,和陸小三一齊去釘繩子,大家也都跟著幫忙,干這事兒咱是專業的,沒多久就安排妥當,也沒有耽擱,我打頭陣,大伙依次攀著安全繩往下攀巖,目標正是阿繡指明的那個巖壁上的洞穴。
攀附著冰冷的巖釘和粗糲的纜繩,我們如同壁虎般在濕滑陡峭的巖壁上艱難下行,雨水混合著巖壁滲出的水珠不斷滴落,浸濕了手套和衣襟。
腳下是深不見底、被濃霧籠罩的坳底,冰冷地注視著我們。
終于,雙腳踩在了阿繡所指的那處溶洞入口前的狹窄巖石平臺上,平臺不過幾尺見方,覆蓋著滑膩的枯苔蘚,洞口也被虬結的枯藤半掩著,僅容一人彎腰通過。一股比外面更加陰冷、帶著濃重土腥和鐵銹味的穿堂風從洞內持續不斷地吹出,發出低沉的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