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什么事，就是低血糖，加上太疲勞了才會暈倒，多休息就行。”
醫生話音剛落她意識就清醒起來，看到一個女孩正送醫生出門。
“秋秋？”
“阿月，你醒啦，頭還暈嗎？我說你也是，怎么這么不心疼自己，你知道我當時接到醫院的電話多慌嗎？下次不許再這樣了，以后一定要好好休息，聽到沒！”
莊云月啞然失笑，“好了我的管家婆，頭不暈都要被你念暈了，我這不是沒事嗎。”
“切，不想聽我念叨就好好照顧自己，我警告你，你要是再這么糟蹋自己，我以后就寸步不離地跟著你監視你，知不知道？”
莊云月笑著點頭，“行了，病人餓了，想吃飯。”
“那我去給你買點吃的，你躺著好好休息，要是我回來看到你處理工作上的事會生氣的，我馬上回來。”
莊云月目送她出門，不禁懷疑起夏瑞安的事，是真的還是夢境。
打開手機，就是滿屏的夏瑞安抑郁去世的消息，今天應該已經是第二天了。
她仔細回憶暈倒前的異常，究竟是什么讓她見到了夏瑞安。
她很確定那不是夢，崴腳的時候是真真切切的痛著，拉住夏瑞安手腕的時候，又是鮮活的脈絡。
她扯掉輸液器，穿上鞋子邊往外走邊給岳秋發信息說自己先回家了。
回去把家里全擺弄了一遍，還是找不到回到過去的方法。
她努力回想今天發生的一切，今天是周日，她寫了一夜的策劃案，直到晨光破曉即將時才沉沉睡去。
沒多久她又從有夏瑞安的夢里醒來，腦子里全是夏瑞安的臉。
夢里他笑著流淚說自己有點累了，讓她好好生活，平坦的路瞬間變成懸崖，他直直向后倒去，盡管莊云月一直跑一直跑，咫尺之間的距離還是握不住他的手。
只要一閑下來腦子里就會涌出夏瑞安的臉，只能用工作麻痹自己，燒開水的時候被燙到手，寫文件的時候全是夏瑞安，回過神已經淚流滿面。
她心沉悶悶的喘不過氣，抱著夏瑞安的相冊起身想回房間休息會，結果暈在客廳。
好在岳秋怕她傷心，這兩天都來陪著她，早上發現她暈倒后就立即送到醫院，現如今已經是正午時分。
她坐在沙發上急得落淚，“是不是睡著才可以……”
她喃喃道，去拿了一片安眠藥吃下，把夏瑞安的相框抱在懷里，歪在沙發上昏沉沉地睡去。
……
再睜眼果然到了過去。
可她卻是在課堂上醒來的，還沒緩過神，就聽到身邊有人在叫自己。
“莊云月，放學了，你還不收拾嗎？”
“秋秋？我沒有成功嗎？”她環視一周，發現是在教室，時間已經到了2018年的秋天，怎么這樣快？安安哥呢，他怎么選的？出道了嗎？
腦子里突然涌出好多畫面，原來已經過去了三年，而這是大學時候的她自己。
這是，誰的記憶？
“云月，你是不是又低血糖了？”
岳秋是她的大學室友，從口袋里掏出糖果遞給她。
“啊我，可能是吧。”她從善如流地接過糖果，
她渾渾噩噩地回到宿舍，多出來的記憶里，在校醫務室醒來的時候已經放學了，她把夏瑞安支去吃飯。
她起身想倒水喝，手上的輸液管被扯了下，也不覺得疼直接拔下，倒水的時候頭又開始暈，摔在地上，玻璃水壺也摔碎在地。
其他學生聽到動靜叫了校醫來，小莊云月和校醫一起清理了，又被訓了一頓，重新扎針輸液。
她拉上簾子，讓自己和其他人隔絕，等夏瑞安打了飯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莊云月的手在流血，染紅了一片白色的被單。
他腦子嗡的一聲，飯盒掉落的聲音驚醒了思緒飄飛的小莊云月，只覺得她看自己的那個眼神好像在哪里見過。
夏瑞安立刻上去掰開她的手，把玻璃碎片拿走，她淡淡地看著他。
“醫生，醫生！”
她沒什么表情，只是輕舒一口氣，望向天花板，任由旁人驚呼，夏瑞安意識到不好，脫掉外套擋住血跡。
校醫也驚得倒抽一口涼氣，立刻拿藥箱開始包扎。
夏瑞安心有余悸地站在旁邊，他不明白中午還在他旁邊圍著他蹦蹦跳跳地說軍訓完要好好休息的女孩，下午怎么就這么死氣沉沉地躺在那里。
“云，月……”
他呆呆地輕喚。
莊云月淡淡地看向他，歪了歪腦袋，似乎在腦中搜尋關于他的記憶。
夏瑞安，她在心里默念。
校醫包扎好和趕到的班主任急匆匆出去，夏瑞安蹲在床邊，“云月，出什么事了？”
她只是微笑，“我有點渴，可以幫我倒杯水嗎？”
“好，你等等我，我很快回來。”
等他回來莊云月床邊已經圍了一圈人，門外的班主任在問校醫情況。
他說已經通知了莊云月的外婆，她外婆說莊云月的父母在中考前幾天過世了，但她突然有一天說父母是去出差了，外婆也不敢說破，只默默為她編織著這場夢。
班主任考慮到外婆家離學校比較遠，讓她直接去醫院了，他打算先自己跟過去。
“老師，我可以一起去嗎？我和她是好朋友，住在一個小區。”
班主任回過神愣愣地點頭，“成，那你也幫著勸勸她，我看她平時挺開朗的，可能是她父母的事對她有打擊。對了你不要和她提她的父母，不知道她現在有沒有記起來。你先去守著她，這件事不好鬧大，我去開車帶你們去醫院。”
夏瑞安點點頭，房間里的莊云月好像睡著了，他輕輕走進去，床上的人就睜開了眼睛。
夏瑞安扶她坐起來，把水遞過去。
莊云月小口抿著，喝著喝著出了神。
“云月，待會我們和班主任去醫院再處理一下你的傷口好不好？”
她遲緩地轉動眼睛看向他，輕輕應下。
“夏、瑞、安……”
“我在。”
她眼皮開始變得沉重，暈乎乎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失血的原因，在夏瑞安懷里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