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方和頌可能對李校長施加了某種能力，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李校長的證詞就不可信了。”覃承平看著屏幕上辦公室漸漸闔上的門說道。

“沒錯。”陳俞繼續道：“所以方和頌的嫌疑仍然不能排除，不過最令我想不通的是……那天樓道里的那個女人，難道方和頌真的具有某種易容能力？”

“這一點我們確定過，‘囚徒’不具備易容能力，況且……‘囚徒’可以達成完美作案，而不被秩管局監測到。”覃承平顯然也有些想不通。

“囚徒既然敢在學校里明目張膽的殺人，這幾乎就已經可以確定，他不是單單想要吸引秩管局的注意力了。”陳俞反復看著監控畫面，他總有一種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囚徒如果想要吸引秩管局的抓捕力量，完全可以不用這樣大張旗鼓的在學校殺人。

不！他甚至可以不需要將行兇目標定為他的同學。

這樣反而會更加束手束腳。

“我需要更多信息，幫我給程雪晴打電話。”陳俞迅速說道。

覃承平撥通電話，然后打開了免提。

見電話接通，陳俞迅速說出自己的問題：“我現在需要你做一些新的推測，準備好了嗎？”

隨著一陣翻動的聲音傳來，程雪晴說道：“準備好了，開始吧。”

“兇手的殺人對象只局限于陳俞的老師、同學，這一點與圣潔之靈教會的目的有關……或者說，這是教會的要求。”

電話對面筆尖劃過紙面的聲音不斷，很快程雪晴回道：“沒錯。”

果然……

兇手的行兇對象也是局限的。

“兇手目前仍然在學校內。”陳俞繼續問道。

“這個問題指向性太強了，需要更多信息，目前無法推測。”程雪晴很快回道。

“兇手殺人不止是因為教會，同時還有自己想要達成的目的。”

這個問題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幾乎決定著陳俞接下來的思索方向。

“沒問題，還有其他問題嗎？”

陳俞的指節敲了敲桌面，他在想兇手自身的動機到底是什么。

“兇手具有易容方面的能力，可以隨意改變自己的相貌，性別。”陳俞試著問道。

“這個猜測不成立，這一點秩管局的資料也能證明。”

程雪晴忽然問道：“你是有什么懷疑目標了？”

“沒錯，但他是一個男人……不過也不排除這個人是圣潔之靈教會派來的……”陳俞此時也有些動搖了。

陳俞繼續開口問道：“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如果現在找到了‘囚徒’，以現在秩管局派出的力量，能否抓住他？”

“不能。”程雪晴斬釘截鐵的回答：“就光是‘牢房’，都至少需要一位高級干事才能處理，我們最多能做到逼退。”

陳俞此時感覺有些束手無策。

面對一個目前找不到破綻，并且即使找到了破綻，也無法抓捕的敵人……這讓他感覺有些無力。

“不過，如果你說的那個人與教會有關，那你應該能感知到……因為你身上也有著‘病人’途徑的特性。”程雪晴適時提醒道。

“你可以感知到一定范圍內相同途徑的超凡者，這種感知極難隱藏。”

聽到這句話，陳俞迅速問道：“怎么感知？”

“集中你的精神，讓精神和你體內的特性發生共鳴。”

聞言，陳俞急忙閉上雙眼，意識開始緩緩沉入腦中。

就在他想要感知的時候，“漆黑”再度將他扯入夢境。

…………

…………

夢境里，一半是銀白亮色，一半還是那幽深的漆黑。

自從初始儀式之后，他就再也沒做過噩夢，但現在是怎么回事？

他似乎又回到了“噩夢”之中，但這里貌似已經被錨定成這樣了。

是因為容納了“工人”特性的原因嗎？

忽然，陳俞似乎發現了一些不一樣的地方……

他似乎能在那一半銀亮色的光亮之中，感受到一絲熟悉的氣息……似乎是孔鴻泰。

他就在附近。

陳俞能清晰感知到。

這應該就是程雪晴所說的“感知”。

可他卻無法從另一半“漆黑”之中感知到什么，是一片空曠。

雖然不知道“噩夢”發生了什么變化，但他似乎對這里有了一些掌控力，而且他甚至感覺自己可以主動結束這種狀態。

很快，隨著夢境破碎，陳俞的意識清醒了過來。

“我沒感知到。”

“沒感知到也很正常，你多嘗試幾次，說不定是沒掌握方法，這種感知并不容易……”

程雪晴還沒說完，就被陳俞打斷：“可我感知到了孔鴻泰。”

程雪晴沉默片刻：“那就基本可以確定，你懷疑的那個人，并不是教會派來的了。”

“明白了……”

就目前來看，他還是沒獲得任何有效信息。

但方和頌的確有些異常，他不能忽略這一點。

“‘囚徒’有沒有什么能力，可以做到類似……‘催眠’的效果？”陳俞繼續問道。

如果假定方和頌真是“囚徒”，那剛剛他絕不可能一直在辦公室，否則根本無法給石蕓老師施加能力。

所以李校長的證詞一定有問題！

程雪晴思索片刻：“‘囚徒’有一種能力叫做‘謊言’，可以欺騙修改別人的認知。”

“謊言……欺騙認知……”陳俞不斷重復“謊言”這兩個字，他的喉嚨滾動了兩下，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或許，我們早就被騙了。”

陳俞的記憶不斷閃回：

在樓道里，他是先聽到了那尖細的打電話聲音，然后才看見了那個披肩卷發的女人，他甚至還記得那個“女人”說的話。

“我是個獨居女人……”

后面的話都不重要，這句話才是關鍵！

就是這句話和那尖細的聲音讓陳俞三人產生了一種下意識的相信！

再之后，那個女人的聲音就變得柔和了……或者說，更像一個女人了。

或許這就是“囚徒”所謂的易容能力，但這并不是簡單的“易容”，而是在悄無聲息之中，修改了我們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