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希望你趕緊調整好狀態,然后好好備戰高考。”石蕓老師說著,低頭掃了一眼腕表,細眉微蹙:“我在隔壁班還有課,我得過去了。”
高跟鞋的脆響漸遠,陳俞沒有直接回到座位上,而是將方和頌給的卷子發了下去。
除非有人提前催眠了石蕓老師,否則這基本可以洗清方和頌的嫌疑了。
陳俞在心里盤算著。
既然那個被代稱為“囚徒”的兇手行兇是為了幫教會吸引火力,那現在已經殺了兩個人了,陳俞不相信他會無休無止的殺下去。
陳俞相信教會也清楚,如果拖的太久,一旦拖到省局下放高級干事,那一切都不可能了。
想抓住他只能趁現在!
陳俞猜測最多兩次。
“囚徒”最多再作案一到兩次,而且一定會鬧的更大,只有這樣才能吸引足夠的秩管局抓捕力量,從而讓教會有機會抓住他。
站在教會的視角上,如果想抓住陳俞,就一定得把他引出去,否則想在秩管局眼皮底下想把他抓走,更是癡人說夢。
無論教會想用什么手段將他引出去,陳俞都會接招,就看教會和“囚徒”什么時候按耐不住了。
“嗡——”
“嗡嗡——”
陳俞的手機開始震動了。
他看了一眼屏幕,是覃承平的電話。
雖然快要上課了,但陳俞深知如果沒事覃承平不會給他打電話。
他悄悄彎下腰躲在桌下,接起電話。
“陳俞,你先別說話,現在先聽我說。秩管局檢測到超凡波動異常,地點就在你的學校,‘囚徒’很可能又出現了,你先不要輕舉妄動。”
覃承平的語速很急促,隱約還能聽見獵獵風聲。
“現在?就在學校里?”陳俞心里咯噔一聲。
“沒錯,這次的波動依舊微小,頻率波長基本與上次一致,我現在正在帶人過去。”覃承平那邊傳來呼嘯的聲音。
“目前陸啟文還沒出現,學校內也沒什么異常……”陳俞小聲回復著。
覃承平提醒道:“總之……小心為上,我們馬上就到。”
掛斷電話。
陳俞有些不解。
他想不明白為什么“囚徒”選擇直接在學校動手,這還談何“引開”?
上課鈴再度打響。
班級里很寂靜,甚至能讓人聽到墻上掛著的老式鐘表指針走動的聲音。陳俞喉嚨滾動了一下,開始一個個數著班里同學的人數。
一直到他數到第35個人的時候,一聲尖叫刺破了厚重的墻面,刺入陳俞耳膜。
不!不是一道!
聽聲音像是很多人。
這節課的老師還沒來,有許多好奇的同學都擠到門口張望著。
聽著聲音像是隔壁班?
陳俞從人群中擠出去,卻只見隔壁班的學生都像瘋了一樣從班里跑出來,朝著走廊兩邊驚恐的逃亡。
陳俞一把拽住一個身材有些瘦小的男生,問道:“你們班怎么了?”
那個男生驚恐的把手抽走,理都沒理會陳俞,轉身便逃離了。
不過幾秒的時間,走廊里隔壁班的學生都“逃走”了,有很多其他班的老師和學生也都好奇的走了出來。
陳俞深吸了一大口氣,從隔壁班的后門走了進去,有幾個膽大的男生也在后面跟著陳俞一起進去。
但很快,他們都跑了。
只有陳俞還站在最后一排,看著講臺上的石蕓老師。
她的骨骼有些扭曲,每一個關節都呈詭異而不符合常理的角度,就像被人生生扳歪的娃娃。
她的頭倒墜在講臺前,鮮血灌滿她的口腔,此刻還在汩汩流出。
此刻這間教室似乎與外面隔絕,陳俞能聽見自己漸漸加速、猛烈搏動的心跳聲。
五分鐘之前,石蕓老師還讓他調整學習狀態,爭取考一個好學校。
可僅僅過了五分鐘,這樣一個老師就死在了教室里。
他現在腦中只有一個想法。
“到底他媽的是誰!”
…………
…………
陸陸續續又有幾個學生和老師走進教室,但看到講臺上石蕓老師的尸體之后,他們又紛紛逃走。
一時間報警電話被撥打了無數次。
差不多過了五分鐘,覃承平就火速帶著高若嫣和孔鴻泰來到這間教室。
“我們把學校周邊封鎖了,這次他竟然敢直接在學校行兇,簡直連畜牲都不如!”覃承平朝著陳俞走了過來,語氣咬牙切齒道。
陳俞已經等不及了,他見到覃承平的第一句話是:“現在,立刻,去查監控!”
覃承平點點頭:“若嫣,你來掃描超凡特性,我們去監控室。”
李校長和主任都已經等在了教室外,見陳俞和覃承平走出,他急忙上前:“領導,這……”
說實話,他沒有跑完全是因為跑了會被問責,一個老師當眾死在課堂上,這簡直跟都市傳說沒有區別了。
李校長此時腿肚子都在打顫。
“我現在要去調監控,這件事交給我們。”程雪晴已經開通了權限,校方也收到了通知,所以基本不會遇見什么阻礙。
主任立刻遞上監控室鑰匙,引著幾人朝著監控室走。
“記得安撫學生,還有那個班里的學生,都集中管理起來,不要讓他們傳遞消息,造成社會恐慌,否則會有什么結果也不用我多說了。”
覃承平此時威嚴十足。
“明白。”李校長點點頭,緊接著就示意主任立刻去處理。
進了監控室,陳俞迫不及待的調取了剛剛的監控。
從石蕓老師離開,到打上課鈴,中間甚至沒有超過五分鐘的時間差。
到底發生了什么!
隨著監控畫面顯現,陳俞徹底愣住了。
監控中,石蕓老師剛剛放下書,然后她的動作停滯了片刻,很短的片刻,但陳俞仍然察覺到了。
緊接著,她身上就好像幀率錯誤一般,“扭曲”了瞬間,等到畫面恢復……
她就已經死了。
尸體就是陳俞剛剛見到的樣子,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這是什么……”
這已經嚴重超越陳俞目前對超凡能力的認知,這簡直……太可怕了。
覃承平拍了拍陳俞,低聲道:“這應該就是‘囚徒’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