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總覺得有些怪異,但陳俞還是利索下車。
覃承平顯然察覺到了陳俞臉上的異色,咧開嘴笑道:“別驚訝,倉庫怎么了,便宜還方便,要不是一個人住太大,我都想租個倉庫住。”
陳俞敏銳捕捉到了覃承平話里的漏洞,驚訝問道:“你也還在租房子?你不是說秩管局福利待遇很好嗎?”
覃承平顯然沒想到陳俞會問這種問題,輕咳了兩聲:“租房子怎么了,主要是孩子的花銷比較大,我有兩個孩子呢……”
他突然發覺在陳俞面前說這個有些不太好,急忙轉移話題:“別說這個了,待遇好不好一會你就能看出來了,趕緊跟我走吧。”
陳俞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既視感,沒有編制就算了,怎么上班地點也這么草率。
跟著覃承平走到那扇小鐵門前,他從兜里掏出了一把鑰匙串,然后從其中找到了一把配老式鎖芯的圓頭鑰匙,插進了鎖孔。
猛轉幾下之后,覃承平說:“你退后一下。”
陳俞不解,但是照做。
“砰!砰!砰!”
覃承平踹了鐵門幾腳,這才順利把門打開。
“你這是在……這是什么暗號,或是某種密碼嗎?”陳俞看著這草率的一幕,不由得開口問道。
覃承平拔下鑰匙,回頭茫然道:“啊?不是,是鎖芯生銹了,踹幾腳就能打開了。”
陳俞徹底無語,這玩意真是正規組織嗎?不會進去之后把他腰子噶了吧。
不過考慮到保密性,的確也不能大張旗鼓弄個什么寫字樓或是在牌匾上寫上“超凡秩序管理局”,不然還怎么保密。
說服完自己之后,陳俞跟著覃承平走入鐵門內。
“不要只看外在,秩管局本身是很正規的,就比如雖然保密,但同樣會為你繳納五險一金,只不過是掛名在某個部門。”覃承平拍了拍陳俞,示意他不要緊張。
門后的走道有些狹窄,頂層鋪設著冷色調的燈帶,走道盡頭是一橫排的電梯,雖然外面看著草率至極,但竟然有整整五部電梯。
“電梯要指紋和面容解鎖,其實這才是安保措施,外面的鐵門就只是鐵門而已。”覃承平一邊解鎖電梯,一邊解釋道。
兩人走入電梯,鐵門緩緩閉合。
“秩管局一共有四層,一般來說正常的辦公、查閱資料等相關工作區域,都在第一層。
“第二層是一些休息區域,一些強保密性的高級干事就居住在第二層,當然你也可以申請,不過我個人不建議你住在局里,因為有什么任務就會優先指派給你。
“第三層基本都是一些超凡物品和材料,當成大型倉庫就行,至于第四層,里面關押著違反規則,甚至犯罪的超凡者。”
隨著覃承平介紹完,電梯門也緩緩打開。
“歡迎來到超凡秩序管理局。”
覃承平踏出電梯,回身說道。
…………
…………
覃承平帶著陳俞穿過大廳,朝著里面的小房間走去。
“先帶你去簽一下勞動合同,不過我事先申明,這份合同是秩管局與你簽訂的合同,不屬于普通的勞動合同,所以不適用勞動法,也不要想著去仲裁。”
覃承平開了一個自認為很搞笑的玩笑,畢竟他還沒見過哪個超凡者去勞動仲裁。
“所以……其實就是黑工吧。”陳俞在內心默默吐槽著。
很快,覃承平在一間辦公室前停下,他大大咧咧的推開門走入,陳俞跟在他后面。
辦公室不算大,也就只有一張辦公桌和幾把椅子。一頭栗色長發,看上去約莫二十七八歲,穿著黑色西裝,戴著方框眼鏡的女人正翻閱著文件。
“雪晴,我把陳俞帶來了,合同擬好了沒?”覃承平拽了一張椅子放到辦公桌前,示意陳俞先坐。
程雪晴從旁邊的文件堆里翻出合同,開口說:“你好,陳俞,初次見面,我是秩管局統調部主任,程雪晴。”
“你的要求老覃都跟我說了,聽你的意思,你似乎不想執行危險任務?但很抱歉,秩管局的所有任務,都很難視作安全。”程雪晴一邊說著,一邊將合同推給陳俞。
“所以我可以理解為,你不想成為超凡者,只是單純做一個文職人員嗎?”程雪晴的眼神也落到陳俞的脖頸上,繼續說:“我個人不建議你這樣。”
陳俞沒有直接回話,而是拿起合同翻看了起來。合同比他想象的厚得多,但其中大部分是保密條款,涉及到工作內容的不多。
在他看到最在意的“工資薪酬與福利”部分時,他的眉毛漸漸擰了起來:“基本工資3200,各種補貼零零散散加起來,一共4100,就這還得扣除公積金?”
“這就是你說的福利好?”陳俞不可置信的看向覃承平。
覃承平擦了擦汗,解釋道:“文職人員是這樣的,我們干事的工資會上調很多,不過也不像你想的那么多……沒辦法,我們也得靠財政撥款嘛。”
“你漏掉了一個部分,保密補貼有1000元,而且咱們的薪資,不需要繳稅,所以實際上還是很可觀的。”程雪晴推了推眼鏡,繼續說:“不過你要是成為干事,工資至少能翻三倍。”
就在陳俞思索的時候,程雪晴又開口了:“光想要福利待遇,卻不想承擔責任,天下沒有這樣的好事,這一點你應該學習你的父親,這是你應有的覺悟。”
說完之后,她從筆筒里抽出一支筆,扔給了陳俞:“簽或不簽,你自己決定。”
覃承平皺了皺眉,但最終也沒說什么。
“我應該有什么覺悟?難道在走進這里的第一刻,我就該拋頭顱灑熱血,將生死置之度外嗎?”陳俞沒有拿起筆,而是放下了手里的合同,對上程雪晴的眼神。
“我父親是個什么樣的人,我幾乎都快忘記了,照你所說,他承擔了責任,但這么多年我和我爺爺也沒有收到過一分錢,甚至只等來了一封訃告。”
“你說,我該有什么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