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側臥著，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只腳，這是分明是一只男人的大腳，上面還散發出和老陳醋類似的酸臭味。

“艸...”張凡忍不住大罵一聲，很快便引來前排副駕的胖子。

“給我老實點，別干傻事...”胖子一邊大聲招呼，一邊忙著脫下自己的鞋子。

張凡感受過瘦子內褲惡心的味道，再也不想感受胖子臭腳丫的味道，于是哭喪著臉對胖子說：“別！你別過來，我不自殺就是了...”

“真的？”胖子皺了皺眉。

“嗯！”張凡點點頭應聲道。

“那就相信你一次！”胖子將鞋穿好，轉身又回到了副駕的位置坐好。

聽到胖子呼呼的打鼾聲，張凡這才松了一口氣。此時，那只臭腳的主人也醒了。

“喂，兄弟！”那人“怎么稱呼呢？”

張凡差一點被那家伙的臭腳給薰吐，有些煩心，但又見那人便隨口回了一句：“馬戈比！”

“馬戈比？”那人嘴里反復將這三個字在重復了幾次，最后才樂呵呵回道：“馬哥你好，我叫王小發！”

“嗯?！睆埛草p松‘嗯’了一聲。

“馬哥...”王小發小聲問張凡，“你也是因為斷供，才被他們給抓來的么？”

“難道你不是？”張凡反問道。

“不是！”王小發嘆息一聲，“是因為高利貸！”

張凡突然想起之前馬戈比給他說過關于高利貸的事情。

“你欠他們多少？”張凡忍不住問，“利息多少？”

“馬哥，我不是欠他們！”王小發急忙解釋，“是這胖瘦哥倆兒救了我！”

“哦?！睆埛仓皇禽p聲‘哦’了一聲，并沒多大興趣追問下去。反倒是王小發打開了話匣子。

“哎，我借了一百萬，”王小發嘆息幾聲，“三個月就要還一千萬...”

“一千萬？”張凡忍不住問，“你借那么多錢干嘛？”

“動手術啊！”王小發連想也沒想直接脫口而出，“不知道你聽過‘加勒特格斗學院’沒有？”

聽到‘加勒特’三個字，張凡愣了一下，忽然想起關于馬戈比花高額介紹費干保潔的事情，便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是‘加勒特’的學生？”

“不是!”王小發解釋說：“像我這樣的窮人，怎么可能是‘加勒特’的學生...”

“那你做什么手術？”

“哎，說來話長...”王小發嘆息一聲，“我其實是‘加勒特格斗學院’的一名保潔...”

聽到‘保潔’兩個字，張凡大概就懂了，原來對方也是和馬戈比一樣的套路。

“恐怕當保潔是假，想學習格斗術是真的吧！”張凡忽然打斷道。

“你...你怎么知道？”王小發驚奇地問道。

對方臭腳丫的酸楚味到現在都還刺激著張凡的鼻腔！說明王小發還沒更換器官。

“你先別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張凡皺著眉頭，“我就想知道...既然你都已經借到錢了，為什么還不把你那臭腳給換了呢？”

“你也覺得我腳臭？”王小發將頭往黑暗里埋了埋，明顯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也想換掉它...”

“那為什么...”張凡剛想說什么，前面駕駛室的瘦子就激動起來。

“到了，到了，咱們到了！”他的聲音很大，直接將坐在副駕的胖子給吵醒了。胖子睡眼惺忪，望著飛車前面一個大門上掛著牌子喃喃道：“這回咱可又要大賺一筆了??！”

張凡順著胖子的視線望去，就看到那牌子寫著‘蘭香坊’三個大字。跟著他又從大門往里望，發現好像是一個挺大的莊園。

瘦子在保衛處登完記后，便駕駛著飛車朝里面開。飛車在行駛過程中，張凡透過窗戶看到外面車來車往，而且那些飛車的造型各式各樣的，隨便一輛都比他目前乘坐的這輛要高級許多。

也不知飛車行駛了多長的時間，最終停靠在了一棟寫著‘員工管理處’的矮樓前。

此時，一個身穿超短裙工裝的女人站在了飛車前。瘦子下車趕緊跑向她的位置。

“這都什么時候了，”女人指著手上的腕表，“怎么現在才到啊...”

“發生了一點小意外，給耽擱了...”瘦子站在女人前面，全程陪笑解釋。

女人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似乎根本就不聽他廢話。

“還是先看貨！”女人用手指了指飛車的頂棚。

瘦子心領神會，指揮胖子道：“把頂棚放下去吧！”

胖子點點頭，按動按鈕，飛車的頂棚就慢慢向下降。

很快，張凡和王小發的身體雙雙出現在了女人的視線里。

“這兩個都是斷了供的奴隸？”女人指著那二人的身體問瘦子。

“沒錯！”瘦子笑著點點頭，“都是咱們撿的漏得來的...”

“撿漏？”女人忍不住皺了一下眉。

“您不知道，當時那情況有多驚險！”瘦子得意洋洋地解釋，“說時遲那時快，咱們急中生智，火中取栗...”

女人并沒等他說完，直接打斷道：“都檢查過他們的證明了？”

“證明？”瘦子愣了一下，“都檢查過了!腦機接口，還有龜符...”

“我說的是斷供證明！”

“不是說只檢查腦機接口和龜符么...”

“改規矩了！”

“怎么都沒人提前通知咱們啊...”胖子也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

“我現在不是告訴你們了嘛！”女人白了胖子一眼，“而且那三種證明都必須要有！”

“那如果沒有腦機接口呢？”瘦子皺著眉頭說。

“開什么玩笑？！”女人忍不住冷笑，“這年頭！怎么還會有人不安裝腦機接口的？”

“他沒給你開玩笑！”王小發突然說道，“我就沒安裝腦機接口！”

“你？”女人望著王小發的背影。

瘦子見狀，趕緊對胖子使眼色。

胖子心領神會，立馬跳上飛車，將王小發扶起來面對著女人坐下。

“這也太丑了吧！”女人一臉嫌棄道。

“你什么眼神？”王小發眉頭緊皺，“我可是出了名的帥啊...”

“就你？”女人都懶得看他，“瘦不拉幾，還一臉青春痘，這也叫帥？”

“瘦是瘦有肌肉...”王小發解釋說，“臉上有青春痘怎么了？說明咱年輕，有活力...懂不懂啊你！”

“沒皮沒臉!”女人冷哼一聲，根本就不想搭理他，于是便將視線落到張凡的身上。

胖子接受到瘦子的指示，又將張凡扶起來面對女人坐下。

“這個嘛...”女人像欣賞一件藝術品，上下仔細打量起張凡。

張凡對瘦子內褲的味道到現在還記憶猶新，他本來想臭罵這女人一頓，但想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后只好低著頭默默不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