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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森城舊事

相傳很久以前,也沒有很久了,也就是十年前。

那會在松北市,有兩所頂級高中,一所位于西城區名叫朗瀾,另一所位于南城區在一眾學校中鶴立雞群,名叫朗誠。

兩所學校頗有淵源,當年著名的詩人巴勃魯·朗奧多曾在兩所學校分別執教,于是為了紀念這位詩人對教育做出的貢獻,學校便改名為朗瀾和朗誠。

可以負責任的說,這兩所學校放眼松北市,都是絕代雙驕般的存在,在它們倆的光環之下,所有的中學都黯淡無光,朗瀾朗誠,猶如兩座大山,遮天蔽日般地壓在他們頭上。

時人提及朗瀾,便會想起朗誠,反之亦然。

外界再無敵手,這兩所學校開始了互相較勁,教育界的“軍備競賽”如仇恨般惡性增生,涵蓋了方方面面,除了文化課,甚至體育項目,兩所學校都要整個高低,隔江相望卻勢同水火,那段日子里甚至經常有斗毆的事件發生。

然而就這樣一個高壓的氛圍下,每年的校慶紀念會,雙方便會默契的停戰一同慶祝,真可謂是一道詭異魔幻的奇景。

就在這一天的校慶上,他與她,相遇了。

他叫霍百年,是朗瀾理科第一人,是松北理科班第一人,亦是全省理科前三名。

霍百年溫柔帥氣,又風趣幽默,沒有半點理科尖子生的架子,無論成績好壞的學生都愿意和他聊天。而且他運動神經也十分發達,校慶的籃球賽一己之力為朗瀾拿下四十分,穩坐勝局,當年的場面全場歡呼,自然也吸引著年輕女孩子的關注。

孫曦,就是其中一人,來自朗誠高中,沖擊全省文科狀元的苗子。

霍百年的雙眸,他的眼角,他灌籃的勇資,深深烙印在孫曦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

校慶結束的交際舞會上,霍百年被同學慫恿,推搡到朗誠這邊的學妹面前邀請一位女孩子跳舞,就在幾百只躍躍欲試伸出來的手中,輕輕牽起孫曦的纖纖玉手。

沒有人能預料到,這一次牽手,會是以那樣的悲劇收場......

那一晚,優美的音樂不停,他的眼中只有她,而她的目光,也從未離開過他,一眼萬年。

校慶結束后,朗瀾的同學發現霍百年有點不對勁,好像變了個人,似乎心情更好了,但是經常會翹掉原本和好兄弟們進行的課后運動,起初大家沒在意,后來有人留上了心,幾個哥們放學后悄悄跟蹤,結果赫然發現霍百年竟然在約會???

而他約會的對象,不是別人,正是朗誠的?;ā獙O曦!

好家伙,孫曦在朗誠深居簡出,追她的人她看都不看一眼,此刻一口一個“百年哥?!?

不過對于這件事大家還是選擇寬容態度,畢竟老大追的是人家?;?,兩個人金童玉女也是般配的很,就是心疼還在幻想霍百年的哪些同校學姐學妹們了。

話說回來,霍百年孫曦二人相約好好學習,一同考入同一所大學,然后就公布戀情。

但是,但是饒是智商遠超常人的他們卻還是敗在了天真上面,紙包不住火,你早戀就算了,早戀對象居然還是敵對勢力學校,你們本來都有著美好的未來,現在這樣卿卿我我,影響成績不說,學校的臉,家長的臉也都給你們丟盡了。

學校,家長的強硬態度煽動起了憤怒的情緒,暗戀孫曦的朗誠男孩成群結隊沖擊著朗瀾高中,霍百年沒少挨揍。

朗瀾怎能示弱,朗瀾的女孩子分組埋伏在南城區,在孫曦路過時胡亂剪斷她美麗的長發。

可即便是這樣,還是沒能拆散二人,反而令二人的感情更加牢不可破。

“曦曦......”霍百年輕撫著孫曦的頭發,眼眶一紅,“我對不起你,我沒能保護好你。”此刻二人抽空跑到沒人的倉庫里相會。

孫曦搖搖頭,神情款款地抬頭看著霍百年:“我不苦,百年哥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只要挺過去,只要咱們考上了同一所大學,他們就能接咱們了,所以咱們再忍耐些日子。”

看著懷中柔弱的女孩,即便這樣她還是會寬慰著自己,霍百年喉頭哽咽一下,大男孩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緊緊將她攬在懷里:

“我霍百年對天發誓,我一輩子不負你!”

孫曦俏臉緋紅,說道:“百年哥有你這句話我就心滿意足了,你知道么,從校慶第一眼見到你時,我心里便記著你了?!?

霍百年感動,將孫曦的腦瓜緊緊貼靠在自己懷里:“答應我曦曦,我們都要好好的!”

“哐啷!”一聲破門巨響打破了二人的寧靜。

“好哇!”來人是孫曦的爸爸,“一分鐘不看著你就跑了,原來在這說情話呢!”

“叔叔,是我找曦曦的,不關她事!”霍百年將孫曦攔在身后。

“放屁!”孫爸怒喝一聲,“不準叫她曦曦!”說完掄起手中木棍就朝霍百年打去,霍百年也不躲,就直挺挺站在那擋在孫曦身前。

“小兔崽子跟我裝硬漢是吧?”孫爸此時可不管他是不是孩子,一棍子就給霍百年打一踉蹌!

因為總挨揍,霍百年身上就沒好過,不過為了孫曦他還是咬牙挺過來了。

“有點脾氣,”孫爸見他那不服輸的樣子,怒極反笑說道:“別以為這樣我就看得起你!”說著正要再打。

“爸!”孫曦哭喊道,“我求你別打了,我跟你回去!”

“回去?回去了你又跑出來!”孫爸氣道,“你老師說我還不信,結果還好我來得早,不然,你就被他給禍禍了!”

“爸!”孫曦噗通一聲跪下來,哭求道:“我求求你了,別說了,我這就跟你回去!”

孫爸看了女兒一眼,又盯著嘴角帶血的霍百年,說道:“兔崽子你給我記好了,我閨女這輩子也不給你,你死了心吧。”說完就帶著孫曦離開。

這件事結束后,確實二人不再聯系,只不過表面不聯系,實則都憋著勁,努力考入同一所學校。

時光飛逝,轉眼高考結束,孫曦卻收到了另一所名牌大學的通知書,誒?她報的不是首都大學么?怎么,怎么是...難道是分數不夠,不對,分數肯定夠了。

原來,孫曦不知道的時候她的支援被老師和家長聯合偷偷修改了。

一方面是這所位于西南省份的大學專業更好就業,前景更好;二來,就是避免她和霍百年再有瓜葛。

“為什么???”孫曦終于崩潰了,她歇斯底里地發泄著內心的不公,“我做錯什么了?我沒有耽誤學習,我只想和百年哥在一起,你們為什么千方百計的阻撓我們,為什么!我恨你們!”

“啪!”一記耳光,打的孫曦天旋地轉。

“我們還不是為你好?那個姓霍的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你為了他辜負了你的家人,你的恩師,我沒有你這么個女兒!”怒火攻心的孫爸發了這一生中最后一次火,他以為女兒會躲開,但是孫曦并沒有,被打斷了左手。

“喂?曦曦?”霍百年溫柔的聲音傳來,只不過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女孩絕望的呼救:

“百年哥......我受不了了......你帶我走吧?!?

......

幾天后,有人發現了他們,在大橋下的水岸邊,面色蒼白,沒有了呼吸。

霍百年和孫曦緊緊相擁,他們十指相扣,再也分不開了。

......

這件事過去一年之后,在二人殉情的這個地方,兩所學校終于停止了惡性競爭關系,最終以朗誠并入朗瀾的方式合二為一,位于西城區的原朗瀾校區稱為北校,南城區的朗誠則改為南校,對外統稱朗瀾高中。

以上摘自《森城舊事——朗瀾羅密歐與朗誠朱麗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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