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保護他，”艾克斯眼神恍惚，他呢喃著，“我得保護好他，我可以死，但他不可以……”

他下意識地抬頭看向艾瑞亞和賽羅——他們的領頭人。

艾瑞亞點了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

武藏看得一頭霧水，但艾克斯好像看明白了，他抱著自己縮成一團，然后便不再做聲。

而另一邊的平成一家氣氛非常壓抑。

劍悟護著身后的奏大，沒有說任何話也沒有任何表情，看起來不太像一個有機生命體。

“五哥，”奏大拽了拽劍悟的衣袖，“我們該怎么辦？”

始終沉默著的劍悟回頭看了他一眼，有一抹神采在這一瞬間從他的眼底劃過，“等。”

奏大看著那么一閃而逝的神采，甚至沒有顧及他五哥所說的話，而是直接撲了過去。

“五哥！”這是真正的五哥，不是永恒核心！

開朗的、愛笑的劍悟死在了黑暗里，特利迦擁抱了永恒核心，永恒核心在同化他的哥哥，甚至有時候連他自己都分不清那一刻的自己直面的是永恒核心還是他的哥哥。

但五哥就是五哥，那個會永遠照顧他，會下意識把他護在身后的——永遠都是他的五哥啊。

“特利迦？”迪迦看著面前的兩個抱成一團的小崽子，始終皺著的眉頭從來沒有松開。

在剛才那一瞬間，對面的特利迦的氣息變了。

也就是說，有時候的特利迦不是特利迦，根據得到的資料來看……是永恒核心。

永恒核心在同化我們的弟弟，但我們……卻無能為力……

多可笑啊！希望之光，奇跡之光，大地之光還有海洋之光，這四道光芒聚集在一起卻連自己的弟弟都救不了……我們該有多無能啊！

奏大抱著自己的五哥，將自己的臉埋在自己哥哥的懷里，這樣就沒有人看見他在哭了……他原本也只是一個人類，雖然他的后代德凱變成了一個奧特戰士并選擇他當人間體，但是……他果然還是……太弱了。

好疼啊……

五哥，我好疼。

我和德凱見證了一切。

我們眼睜睜地看著奇跡隕落，希望破滅，我們看著大地與海洋的光芒泯滅在了人類手中，而我們卻只能見證著這一切……無能為力。

德凱去哪兒了？

為什么只剩我了？

為什么你們都要把我丟下？為什么你們什么都不告訴我？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時候打算向永恒核心祈愿的，所以我在面對被同化的你時依然那么得無能為力……

迪迦看著面前這個撲在特利迦懷里哭的、他們最小的弟弟，在此之前他們一直沒有見到這個弟弟，可能是因為被特利迦保護得太好的原因，他們直到現在才真正見到這個孩子——這個見證了一切的孩子。

“我們都在這里。”迪迦溫柔地安慰著那個不愿意抬頭看他們的孩子。

他在告訴他——沒關系的，你可以哭，你可以委屈，我們都在這里，我們會包容你，我們會保護你——我們最小的弟弟。

“大哥……”奏大聽著這道溫柔的聲音，怔愣地抬起頭，他看著面前的那個和記憶里一模一樣的人，想伸出手，但最終還是收了回來。

他和所有的同伴都不一樣，他看著一切，他見證一切。

他不是自小不知親生父母的賽羅和艾瑞亞，他不是精神恍惚、時常深陷幻覺的泰迦，他也不是被同化的、失去情感的五哥……他是明日間奏大，他是一切的見證者。

所以，他分得清、看的明，他知道面前的不是他的大哥，這是屬于這個宇宙奏大的大哥，而不是他們的。

他們的大哥已經為了保護他們永遠地沉睡在了那片黑暗里，他們的二哥泯滅在了黑洞中，他們的四哥死于人類之手，他們的三哥已經為了給四哥報仇而選擇了和整個地球同歸于盡……他現在只剩五哥了。

他一無所有，只有這雙見證了一切的眼睛和這僅剩的一位親人。

所以他再一次低下了頭，埋首于他五哥的懷抱。

我是清醒的沉淪者，我沒有置身于黑暗，卻也沒有觸碰到光明，我……只是見證了一切而崩潰的那雙眼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