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吉爾和詹妮弗也沒有睡覺，里奧回來，吉爾端來了咖啡，詹妮弗立刻送上了熱騰騰的毛巾。

里奧隨手在臉上擦拭，毛巾上很快沾滿了肉屑和雜質，看他擦的不怎么干凈，吉爾立刻上來幫忙，用手把已經粘牢的肉屑一點點的摘下來。

里奧示意詹妮弗去把外面的人叫進來，既然來了那肯定有事。

吉姆一家進來，吉姆立刻急促的說道：“探長先生，我們發現了很多奇怪的事情，想向你說明一下。”

里奧端起了咖啡，讓他繼續，后面的維克托也小心翼翼的走進來站在了最后。

“這里的電線都沒有銅芯，只要有個開關就能點亮，”吉姆立刻拿出一截電線演示，燈泡下面的開關一按，根本沒有連接電線的燈就亮了：“你看。”

“嗯，還有呢？”

“還有就是，昨晚上怪物沒有來我們家附近，”吉姆繼續說：“我們發現，附近都沒有怪物的蹤跡。”

“嗯。”

吉爾已經給里奧收拾干凈，拿著毛巾去清洗，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看著里奧沒有任何的評論和表示，吉姆沒有再說，而是他妻子塔比莎猶豫著開口了：“探長，我想問問，我們是不是……嗯，是不是已經死了？”

吉爾和詹妮弗的動作都稍微頓了一下，有些吃驚，只有里奧不為所動。

畢竟前兩季的劇情還是記得很清楚，死沒死他心知肚明。

里奧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想太多了。”

“那，既然我們沒死，這些事情怎么解釋呢？”塔比莎有些焦急的問道：“你能告訴我們嗎？”

里奧反問：“有用嗎？”

塔比莎頓時語塞，里奧說的是個事實，他們一家人只能在FBI的庇護下躲避夢魘怪物，要硬說有用就太不要臉了。

吉姆和朱莉也感受到了塔比莎的尷尬，他們正想解釋，里奧比了個手勢制止了他倆開口：“說起來，有個事情還真的需要你們去做——記得那棟分給你們的房子嗎？”

吉姆和塔比莎點了點頭。

“弗蘭克沒死，應該住回去了，”里奧吩咐道：“你們去叫上他一起，在房子的地下室朝下挖，看看能挖出什么。”

“您這是……？”塔比莎和吉姆面面相覷，不知道里奧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意思是，讓你們和弗蘭克一起，在他家地下室朝下面挖，明白嗎？”里奧重復了一遍：“朝下面一直挖，挖出任何奇怪的東西都馬上來通知我，明白嗎？”

這時候吉姆的腦子終于轉過來了，他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你是說，房子下面有東西？”

“有沒有我也不知道，只能試試，”里奧自然不會說下面連接著怪物巢穴的事情，只是說：“行了，你們可以開始了。”

吉姆一家立刻去找弗蘭克，等他們離開以后，里奧才上下打量了一遍維克托：“你想說什么？”

“我、我……”維克托嘴里支吾著，似乎不知道怎么開口。

“你知道很多別人不知道的事情，這點，我很清楚，”里奧招呼吉爾：“給維克托端杯咖啡，讓他慢慢想，想到什么說什么！”

感受著熱咖啡帶來的溫度，維克托的心慢慢變得鎮定起來，咖啡在鎮上屬于奢侈品，從小生活在這里的維克托從來沒有喝過，也沒有見過。

但是他看著里奧喝咖啡的樣子，試著嘗了一口，那苦澀的味道進入嘴里，不止停留在他的舌苔上，而且直達他的上顎，充斥著口腔，鼻腔，顱腔，胸腔，盆腔，機關槍！

他覺得有機會自己也應該囤一點，晚上想哧溜一口的時候，隨時可以哧溜。

維克托喝完咖啡，這才慢慢的說了起來：“我很小的時候就來到了這里，當時母親把我關進地窖，出來的時候鎮上的人都死了，在這個時候，我見到了一個穿白色衣服的小男孩……”

“從這一天開始，每當會遇到危險，小男孩都會出現，他告訴我應該怎么做才能避開危險，所以，我每次都能成功的活下來……”

“白衣小男孩的樣子從來沒變過，他雖然幫助我，但是卻從來不告訴我怎么才能離開，只會說這樣很危險，那樣很危險，讓我避開……”

“但是，除了我之外，這里似乎沒人見過他，吉姆先生的兒子伊森也許見過，因為他問過我，但是吉姆先生不讓我和伊森說話……”

“探長先生，我想知道，白衣男孩到底是誰，是不是這里的鬼魂？他會不會知道出去的路？”

“還有，我和伊森是不是很特別，我們是不是離開的關鍵？”

維克托緊張的盯著里奧，迫切的希望聽到他的看法。

在這里生活了幾十年，維克托見過很多人，但從未見過里奧這么特別的，除了不服從小鎮的眾多規矩，他還是第一個不但不怕夢魘怪物，反而能追得他們雞飛狗跳的人。

就連里奧都不知道，昨天維克托從窗戶看到里奧追殺夢魘怪物那一幕的時候，是有多么的激動！

維克托的問題讓里奧一時不知怎么回答，吉爾更是從讓吉姆一家去挖坑就徹底懵了，至于詹妮弗，她是完全的無所謂——什么是助手，那就是幫助老大的一只手，不是腦子。

里奧想了想，問詹妮弗：“你感知鬼魂的敏感度怎么樣？”

“常規情況下，我對于惡魔的感知是百分之百，邪靈、魔鬼、鬼魂大概是八十，”詹妮弗說了個數據：“這是在司里面測試過的，不完全準確，但是錯得不多。”

“什么樣的錯誤，感知不到，還是分不出人和鬼魂？”里奧的注重點很明確。

“分不出來。”

“剛剛你說，常規情況下，那非常規呢？”

里奧知道惡魔都有各種各樣的天賦，隨口問了一句，詹妮弗的臉上浮現出怪異的笑容，舔了舔嘴唇：“里奧先生，你不會喜歡看見我非常規狀態的！”

里奧看著詹妮弗的眼睛，她的瞳孔在瞬間變成了蛇狀豎瞳，跟著恢復了正常，那一閃而逝的瞳孔讓里奧感覺到了從心底涌現的貪婪。

想了想，里奧打消了自己這個念頭，只是記在了心里。

“那這樣，暫時把維克托安排住在我們這里，”里奧做出了決定：

“他和你待在一起，當他看見白衣男孩的時候，你試試能不能覺察——記住，重點是找出他到底是什么，惡魔，鬼魂，還是邪靈，這很重要。”

“是，里奧先生。”詹妮弗恢復了正常，又是一副對里奧言聽計從的模樣，然后對維克托勾了勾手指：“跟我來，維克托先生。”

這棟房子的結構很簡單，一樓是客餐廳，二樓是三個臥室，頂樓是閣樓和書房，維克托自然就被安排在了閣樓。

維克托混混僵僵的住了下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晚上他想了很久，才發現讓自己留下來的原因并不是里奧，而是另外的某個東西。

那叫希望。